道門不傳之秘,“不傳”二字,絕非說說而已。


    不是說願不願意傳的事,而是存在太上誓願,違背者會遭受巨大反噬,道心崩塌,甚至身死道消。


    齊見霞傳授之際卻是取了個巧,打個擦邊球,在誓願的邊緣遊走。


    如此傳授,需要陳有鳥的配合,如果他不具備超凡的記憶和理解能力,就學不齊全。


    她哪裏想到,陳有鳥身懷《文心雕龍》,直接給複印收錄進來了,不存在任何紕漏的空間。


    獲得這份祭劍心法口訣後,法劍斷水,將完成質變。


    此劍現階段正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中,猶如一泓流水,近乎透明……


    那就抓緊時間開始吧。


    法劍出匣,映照得岩洞寒氣森森,石頭都變成一片碧藍之色。


    視之無形,聽之無聲,觸之陰寒,謂之“幽冥”。


    幽冥龍魂,此際才真正顯露出它的核心特質。


    而岩洞外麵氣溫速降,石頭結霜,草木冰凍,各種飛禽走獸避之不及,躲得遠遠的。


    ……


    會試考完,所有試卷封卷糊名,然後再交給專門的書吏抄錄,用朱筆譽寫,名為“朱卷”,與考生的原始試卷“墨卷”相對應,兩者不能有半字差異……


    種種措施,極為嚴苛,正是防止有作弊的行為。


    做完這些,最後交給主考官與副考官等進行評卷。


    這麽多宗卷,起碼要十多天才能全部評完,再經過複審程序,最終定出所有名次,公榜示眾。


    在此期間,翹首以待的考生們無疑最為煎熬。不過他們大部分人都不會在客棧住所眼巴巴地等,而是三五結群外出遊玩,不但能交際人情,更能疏解心情,好好放鬆放鬆。


    郭遠明已經放鬆第八天了,每一天都過得特別充實,比當初在荒廟與“黃小姐”私會時還要充實。


    天天不同對象,換著姿勢來,當然爽快了。


    郭遠明也沒忘記陳有鳥,派遣阿福四處打聽尋找,然而渺無消息,對方像是突然失蹤了似的,再也找不到了。


    “真是個怪人哩!”


    郭舉子想不明白,甚至有點不好的猜測:莫非出什麽事了?


    雖然說天子腳下,治安秩序比很多地方好,但城內同樣魚龍混雜,城外更不用說。


    關鍵是陳有鳥獨自一人出城,本身就很有問題。


    “少爺,咱們的錢真得所剩無幾,今天不能再出去了。”


    阿福一臉愁容地道。


    郭遠明問:“不是讓你去錢莊取嗎?”


    阿福回答:“前天便取完了,也花完了。”


    郭遠明吃驚道:“花得這麽快?”


    阿福心裏腹誹:天天花天酒地點娘子,還請客,花得能不快嗎?


    京城的花費多貴?


    郭家本是寒門,家資不豐。


    郭遠明惱道:“那怎麽辦?我可是跟豐年兄思源兄他們約好了的。”


    阿福愁眉苦臉的:“少爺,要不推了吧,沒錢出去,反會惡了人情。這幾天好生呆在房中,等待開榜,隻要金榜題名,錢就來了。”


    聽到“金榜題名”四字,郭遠明眼皮子跳了跳,自家知道自家事,這次考試他的狀態並不如意,文章做得中規中矩,能否考中,要看運氣。


    也是顧慮到這,他才天天出去應酬交際,多結識人情,若真得落榜,再想去識人,可就擠不進去了。


    但一文錢能逼死英雄,何況他不是英雄?


    隻得鬱悶地道:“好吧,有人來找,便說我偶感風寒,身子不便。”


    “少爺英明。”


    阿福及時送上個馬屁,真怕自家少爺會硬來,打腫臉充胖子,那就慘了。


    總之一句話:少爺考中一切順利,落第的話,回家的路費都得找人救濟才行……


    ……


    “賺錢,原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街巷邊,一家麵攤上,老覃坐在那裏吃麵,甚至舍不得加肉。


    準確地說,不是“舍不得”,而是不夠錢加肉了。


    他身上的錢所剩無幾,吃一頓少一頓的。


    之前在陳有鳥麵前拍著胸口,說自己有手有腳,怎麽都餓不著,而今猛地發現,情況似乎不妙。


    老覃出身大族,可以說從一出生開始就沒為錢發過愁,即使後來殺了人,流落天涯,但身上始終帶著大把的銀票;去到邊荒三川鎮後,加入三川行,更不愁吃喝。


    再後來,跟隨陳有鳥,同樣腰纏萬貫的主,花錢如流水,從來不眨眼。


    那麽,事情是從什麽時候發生了變化?


    老覃想不到,也懶得想,總而言之,事到如今,錢已經差不多用完了。


    他本想著,憑著自己的一手好劍法,去哪裏都吃得開,吃肉喝酒不在話下。


    現在看來,卻是天真了。


    他能做什麽?


    長期工是不可能去做的,畢竟先生隻是暫時離開,最多十天半個月就歸來。


    到時候,老覃還是繼續當車夫。


    不做長工,隻能找短工,選擇一下子就少了。沒得人脈介紹,沒得門路,他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麽。


    在他以前的世界裏,老覃曾經做過殺手。


    這是一門古老而且能夠賺錢的行業,問題是身在京城,去哪裏接活?又去殺誰?


    簡直兩眼一睜瞎。


    殺手當不成,打手也沒戲……總不能到市集賣藝耍劍法吧。


    他的劍道是殺人的劍,沒有花裏花哨的招式,耍出來的效果還不如人家胸口碎大石呢。


    思前想後,老覃一度想變賣東西。


    問題是他一向穿戴樸素,身上沒有什麽值錢的,要是純霄劍還在就好了,拿到當鋪裏,光是上麵的寶石就價值不菲,足以很滋潤地過一段日子。


    但現在,手裏隻得一把百煉鐵劍,雖然也能賣點銀子,可賣了後,他就沒劍可用了。


    而且,此劍乃先生所贈,怎能賣掉換錢?


    那像什麽話?


    找不到門路賺錢,造成的最直接後果就是沒錢吃飯了。


    老覃乃是入流的武者,對於吃食要求不低,吃得精細,一頓不吃肉,頓時不舒服。


    然而按照這般趨勢下去,莫說吃肉,基本的主食都可能吃不上了。


    幾大口把麵條一掃而光,老覃仍覺得空虛,回到宅院裏。


    好在租金是提前給足了的,否則的話,都得露宿街頭了。


    吃不飽飯,練劍都難以進行,堂堂“劍癡”仰天長歎:先生,你去哪兒了?何時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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