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研究《文心雕龍》的時候,陳有鳥就發現上部的《原道學習》裏有留白新增的部分,隻是一直沒有使用這個功能。今天購置了經義著作回來看,一看之下,主動吸納,把文本收錄進來了。


    “果然如此……”


    陳有鳥喜出望外,這樣的話,他學習起這個世界的經義文章,效果事半功倍,省卻很多工夫。


    讀書,畢竟是個水磨工夫,天天學習,日積月累。陳有鳥現在才來進學,起步委實太晚,他雖然有著前世的考試經驗,但並沒有過目不忘的天賦本事。按部就班地學,進度緩慢。而今有了《文心雕龍》加持,等於開了金手指,前程截然不同。


    他如法炮製,把手頭上所有的經義著作都收錄進來了。


    這個收錄方式,等同於電子版的複製粘貼,十分奇妙。


    陳有鳥發現,隻要他將一個文本從頭到尾翻閱一遍,《文心雕龍》裏就能完整具現出來。換句話說,他去書店看書,不用買,隻要看過了,即可將該書籍收入囊中。


    如此一來,可以省下一大筆買書的錢。


    陳有鳥滿心歡喜,轉思一想,書店裏大部分的新書大都有著封皮,不買的話無法拆封,也就看不到裏麵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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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沒有圖書館……”


    他惋惜地歎了聲,坐在椅子上開動腦筋:書店裏的書難以鑽空子,但有別的路子,比如說,借書。


    本來宗族裏有著不少藏書,隻可惜陳有鳥已經被視作棄子,諸多資源不對他開放。


    此路不通,另想他法。


    對了,孟夫子!


    他一拍大腿。


    身為海岱郡名儒,孟北流家裏肯定藏書甚豐,甚至可能比一方大族還要多些。畢竟人家是靠這個吃飯的,沒有一定數量的藏書,都襯不起這身份。


    隻是話說回來,藏書大都如珍如寶,不會輕易給人翻閱,除非能夠成為孟夫子的得意門生……


    陳有鳥摸了摸下巴,沉吟起來。


    腳步聲起,畫眉走來,手裏居然拿著文房四寶。


    陳有鳥看見,暗暗一愣:“你?”


    “哥哥,寫詩。”


    畫眉脆生生地說道。


    “啊!”


    陳有鳥好生古怪,想著她難不成還是個文藝少女?


    很有可能,畫眉的氣質擺在這,猶如空穀幽蘭,多半是個書香門第的出身,大概由於某些緣故,與家人流落失散了。那麽,這或許是個線索,能夠啟發她回想起原本的記憶。


    但見畫眉略顯生硬地把文房四寶鋪展開來,又擼起袖子,主動幫忙磨墨。


    皓腕如玉,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澤,煞是好看。


    陳有鳥瞥一眼,心中一跳,兩人靠得近時,又嗅聞到一陣十分舒悅的香味。


    這氣息很淡,但真真切切,不知是何香氣。


    陳有鳥莫名想起傳說中的“龍涎香”來,下意識地貪婪地吸了一口,整個人心曠神怡。


    香氣,是從畫眉身上飄逸出來的。


    記得當天最初相遇,可沒有這抹氣息。


    陳有鳥想不出個所以然,不禁仔細打量畫眉。


    她依然穿著那一身白麻衣裳,雖然沒有換洗,可看上去,潔淨如新,一塵不染,顯然超出了正常的認知範疇。


    這就奇了怪。


    莫非其身懷寶物?又而或,天生異稟?


    陳有鳥心裏明白,這方世界很不正常,有世外高人,有妖魔邪祟,諸多種種,光怪陸離。


    不管如何,畫眉站在跟前,就是一個眉目如畫的少女,有血有肉。


    一會之後,墨磨好了。


    麵對少女滿懷期盼的眼神,陳有鳥有了幾分得意,提筆,略作思索,寫成一詩,仍是源自《文心雕龍》裏的唐朝名作。


    然而畫眉湊上來,可愛的鼻子動了動,卻露出失望之色。


    陳有鳥問:“這詩不好?”


    畫眉搖了搖頭:“我不喜歡。”


    詩詞文章,雖然有著一定的標準,但並非放之四海皆為準,畢竟是抒情達誌的載體,難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人喜歡,有人卻不感冒。


    陳有鳥想了想,又寫出一首,沒料到畫眉還是搖頭。


    陳有鳥琢磨不透她的喜好,一攤手:“今天我隻能寫這兩首了。”


    “哦。”


    畫眉淡淡“哦”了聲,自顧返身回書房去。


    陳有鳥看著剛寫出來的兩首詩,自我感覺是不錯的。詩作本身不用說,膾炙人口之作,至於字,也寫得頗為精神,隻能說不對畫眉的胃口。


    “對了,先前那首‘洞房昨夜停紅燭’,畫眉一看,就有所觸動,難道她是逃婚出來的?”


    想到一個可能性,陳有鳥忍不住猜測道。


    豆蔻少女,不滿家庭安排的封建婚姻,離家出走……


    這樣的故事可是老少鹹宜的範本。


    想了一陣,陳有鳥自己都啞然失笑:在事實未明之前,一切都是猜想,真也好,假也罷,就當是個想法。起先帶畫眉回來,本沒想太多,隻是路見孤弱,事有所為而已。要是能盡快送她回家,家人團聚,便能了卻一樁事情。


    很快,拋開些雜念,等墨幹了,把兩幅詩作卷起來,準備明天帶去不同流草堂,獻給孟夫子看看。


    孟北流可是這方麵的專業人物,自有一番評估的路數,好不好,他一看便知。


    一夜過去。


    第二天,陳有鳥依然早早出門,健步如飛,大步朝著不同流草堂跑去。


    到了草堂那邊,被一些同窗看見,指指點點,交頭接耳。他們可都是坐著舒舒服服的馬車來上學的,跑步來的陳有鳥屬於異類。昨天,陳有鳥一來就得到孟夫子賞識,安排了前列座位,別的學生不可能沒有想法。同窗讀書,固然有情誼,可也是一種競爭關係。每屆鄉試,每次科舉,錄取的名額有限,多一個人來爭,怎麽喜歡得來?如果陳有鳥出身顯赫,別人自不敢冒犯,可一介貧寒,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都是讀書人,諸人也不會弄什麽下作手段,隻是一番冷嘲熱諷,在所難免。他們尖酸刻薄起來,說得可比罵街的潑婦更難聽。


    兩世為人,陳有鳥心理承受能力強大得很,懶得理會,尋個機會,把詩作拿出來,要請孟北流斧正。


    孟北流接過,嘴裏問道:“又有詩作?我且看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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