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隆與鄭佩蘭的婚禮定於九月二十三日,而由宮佑親自推演出的日期,十一月初十,則是李昶隆迎娶白淺若,白淺若正式被冊封為太子妃的日子。


    宮佑在合算李昶隆與白淺若的八字的時候,沒有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寫了一封秘貼送入了皇後宮中。皇後見了秘貼之後,雖然若有所思,但是還是一如既往的操辦婚禮。


    院子裏麵那棵大樹的葉子還在繼續枯黃著,垂落著,蘇橘安雖然為李昶隆再無半分的情意,然而聽聞他與鄭佩蘭的婚事,心中到底還是波浪翻滾難以平靜。


    “你這是怎麽了?”蘇梓軒瞧著一身一身男裝的蘇橘安,略微詫異,“為何穿上男裝?”


    蘇橘安往門邊一靠,搖著一把折扇,說道:“聽聞蘇兄是楊柳苑的常客,今夜可否帶我去見識一番?”


    蘇梓軒摸了一下蘇橘安的額頭,笑道:“你莫不是撞邪了?”


    “心情不好,想出去找樂子,你就是帶不帶吧?”蘇橘安抱著手臂,擺出一副你要是不帶我我就要你好看的神情。


    蘇梓軒為難的按了按太陽穴,無奈的說道:“怕了你了,不過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且此事不可叫父親知道了!”


    “成交!”


    夜幕之下的京城,已經繁華熱鬧,街頭之上人頭攢動,而最為熱鬧的楊柳苑更是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蘇橘安抬眸看著,自己這一世剛蘇醒的時候就是在這裏,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的。


    這楊柳苑不似一般的青樓勾欄,從外表看上去甚是雅致,沒有在門口搔首弄姿妓女。


    入了內,裏麵共有三層,每一層都掛滿了燈籠,看上去明亮又多了兩分曖昧的因素。


    在最中央有人在彈琴,蘇橘安瞧著那彈琴的女子有些眼熟,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姑娘就是在她生日的時候,長孫啟專門請來的樂律大家暖香閣的柳姑娘。


    能夠有資格進入楊柳苑的人,非富即貴,要臉麵,故而也沒有那等猥瑣下流之人,大家專心聽著音樂,跟著節拍搖著腦袋,間或與身邊的女子低聲交談幾句,氣氛倒也和諧。


    這時候一道悠揚婉轉的笛聲響起,蘇橘安抬眸,在三樓欄邊,一位紅衣公子正在吹笛子,這人正是長孫啟。


    兩人配合得十分的默契,琴聲悠揚,笛聲婉轉,一曲畢,餘音繞梁。


    長孫啟看了柳姑娘一眼,兩人是知音遇知音,用眼神互相示意,隨後長孫啟進了身後的包廂之中。


    蘇橘安不想會遇到熟人,正想要換個地方,卻見著一個小廝來到了他們兄妹麵前,說道:“兩位蘇公子,我們公子在樓上備好了水酒,請兩位公子上樓一敘!”


    “既然遇到了,便沒有推辭之理,安弟如何?”蘇梓軒微微一笑問道。


    蘇橘安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上去吧。”


    兩人到了三樓的包廂外麵,隻聽見裏麵傳來一陣歡悅的女子的笑聲,此時裏麵有人將門打開,隻見著顧霆君也在其內,身旁坐著一個穿著綠衣的女子,卻不知他講了什麽笑話,那女子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嬌弱無力的倚在他的肩上。


    “你們來了,請坐吧。”長孫啟起身笑道。


    顧霆君此刻也才注意到了來了人,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來人居然是蘇橘安,他突然挺直的脊背,一把將身邊的女子推開,站起來,僵硬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這地方你能來我便不能來了?”蘇橘安嘲諷的一笑。


    “能來,你自然能來。”顧霆君將始作俑者長孫啟瞪了一眼,對房內的兩個女子說道,“我們來了客人,你們出去一下吧。”


    兩位姑娘也頗為善解人意,沒有多問,起身就要離開。


    蘇橘安微微一笑,說道:“幹嘛要走?既然是出來作樂的,自然是要盡興。你們不必出去,再喚兩位姐姐前來。”


    那綠衣服姑娘看了顧霆君一眼,詢問他的意思。


    蘇橘安笑了笑說道:“你看他做什麽?難道我的話做不得數?”


    “公子的話自然是作數的,奴家這就去找兩位善解人意的姐妹前來伺候公子。”話落,身姿搖曳的離開了。


    另一位鵝黃色衣服的姑娘則是利索的加了兩副酒杯碗筷。


    蘇橘安坐下,連喝了三杯酒,再倒第四杯的時候,被長孫啟按住了手,他笑道:“這位小哥你怕不是來尋歡作樂,而是來借酒消愁的!我這可是四十年的佳釀,經不得你這般的牛飲!”


    “不過喝你幾口酒,幾時變得這般的小氣了?”蘇橘安哼了一聲說道。


    “我不是小氣,是怕你暴殄天物。”長孫啟說道,“你這不高興都寫在了臉上,莫不是在吃醋?哎,早知道就不叫你上來了。”


    “吃誰的醋?”蘇橘安淡淡的一笑,“隻是今日想要喝酒罷了,你若是不樂意,自己走便是,我大哥留下陪我就好。”


    正說著,那綠衣姑娘又叫了兩人入內,四人一人陪著一位客人飲酒。


    蘇橘安摟著一個粉衣女子,自顧自的喝酒。另外三人當著蘇橘安的麵怎麽可能放得開,其他三位姑娘瞧著他們三人正襟危坐的樣子也不敢親近,這氣氛那叫個不自在。


    “你們都下去吧。”長孫啟率先熬不住將四個姑娘都趕了出去,“我是自己沒事兒找事兒,把你們兩個叫上來。”


    “你幹嘛要趕走我的人?”蘇橘安已經帶了兩分醉意,一把將身邊的粉衣女子拉到了自己的膝上,喂了她一杯酒,“我就要你陪我喝酒!”


    顧霆君扶額歎了口氣,起身將那粉衣女子拉了起來,吩咐她下去,又將蘇橘安拉起來說道:“你醉了,我帶你出去吹吹風。”


    蘇梓軒說道:“不勞煩顧三公子了,我會送橘安回去的。”


    “以後別帶她來這種地方。”顧霆君說道,“橘安,回去吧。”


    蘇橘安將顧霆君的手甩開,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誰啊,憑什麽幹涉我的事情?”


    她正欲出去,屋外一個端著酒菜的侍女入內,兩人差點撞到,那侍女急忙道歉,抬眸看了一眼蘇橘安的臉,突然收到驚嚇的大叫了一聲,那侍女正要再大聲叫喊的時候,被人從後麵打暈過去了。


    顧霆君冷冷的看著蘇橘安,說道:“你忘了自己在楊柳苑做過什麽事情了?縱然要想玩,也該去別的地方!當初那件事情我花了很大的精力埋下去,所以你曾差點在楊柳苑出事的消息無人知曉,今日卻差點被一個小丫頭認出來了!”


    蘇橘安的酒清醒了幾分,說道:“對不住!”


    “你不是對不住我,你是對不住你自己。”顧霆君說道。


    “還有,多謝。”


    “你今日狀態不好,先回去吧。”顧霆君略微歎息了一下說道。


    說著,他拉著蘇橘安離開。


    蘇梓軒正欲跟上去,被長孫啟拉住,說道:“他們走了更好,我們繼續喝酒!”


    蘇梓軒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也好。”


    月明星稀。


    蘇橘安與顧霆君走在街上,夜風一吹,蘇橘安的的酒意散去了幾分。


    “你今日是有心事,故而借酒消愁?”顧霆君問道,“我猜猜……今日好像宣布了太子的婚事。”


    “太子的婚事與我何關?”


    “我也不過是隨便猜猜而已。”顧霆君笑道,他在一旁的小攤上麵拿了一個麵具給蘇橘安帶上,“我不知你為何會心情不好,你不願說我也不會問,帶上這個麵具,你的情緒旁人就不會知曉了。對了,方才你酒喝了不少,還沒有吃多少東西,帶你去墊墊肚子。”


    說著,顧霆君帶著蘇橘安穿過了一條街,來到了一個賣餛飩的小攤子上,坐下之後對老板熟稔的說道:“老板,兩碗餛飩!”


    “好嘞!”


    蘇橘安沒有想到顧霆君竟然會帶她來這種路邊的攤子,頗為新奇的看著他說道:“沒有想到你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這種地方怎麽了?我也是人好不好!他家的餛飩特別的好吃!”顧霆君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老板,“再說了,高手在民間,這世上藏著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你瞧他是一個普通人對吧,誰能夠想到他以前是乾門的高手呢!”


    “乾門?”蘇橘安微微一愣,“據說當年是很厲害的組織,直屬於皇室,十來年前卻不知道因為何故而解散了。”


    “是啊,不少乾門高手流落民間,做起了普通人!”顧霆君說道。


    “那你可知乾門是因為什麽而解散的?”


    “此事當屬皇家機密,我又何從能夠得知?”顧霆君笑道。


    沒一會兒老板端了兩碗熱騰騰的餛飩上來,笑嗬嗬的說道:“兩位客官,慢用!”


    “嚐嚐看!”顧霆君催促道。


    蘇橘安嚐了一口,驚道:“味道果然不錯!”


    “我豈會騙你!”


    兩人還未吃上幾口,顧霆君的手下匆匆前來稟報道:“公子,出事了!”


    “怎麽了?”顧霆君蹙眉問道。


    “長孫公子遇刺。”


    “現在情況如何?”


    “刺客已經全部自盡,長孫啟重傷,現在被送回長孫府了。”


    顧霆君刷的站了起來,對蘇橘安說道:“我讓他們送你回去,我去看看長孫。”


    “我同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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