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瑤是何等人,最會察顏觀色,一看就看出老鴇在撒謊,冷冷的說:“你敢騙我?你想死嗎!”


    老鴇頓時慌了,有心交出手下保住自己,又怕女冠肩上那妖怪生氣會回來報複。但現在不交人,隻怕女冠這一關就過不去。


    龜公看出老鴇處境艱難,小聲說:“容娘。”


    老鴇馬上想起來了。容娘,是城東一個女師,她立誌不嫁,以教女學生為業。用她來搪塞最好了。


    出了事與已無關。容娘要不幸死了,也不用自己賠一文錢。


    她立即大聲罵那龜公:“死鬼,既然想到了,為何不跟道長說,跟我說什麽啊!”


    龜公鬱悶死了,他明白老鴇的歹毒心思。這是告訴那女妖,是我說出人的,不關她事。女妖要發泄怨恨,找我不要找她。


    龜公氣得要打老鴇,奈何卻要靠在她手下吃飯。


    在老鴇示意下,他沒奈何,陪笑上前,跟鬱青瑤介紹容娘的情況。


    容娘原是個舉人家的女兒,不幸的是爹娘早死,因無兄弟,家產被親戚分光。惡親戚還要逼她嫁人為妾,以討好上司。


    容娘一怒之下,自梳婦人發髻,立誓不嫁,以教書為業,養活自己。


    幸得她從小頗得父親寵愛,人又機敏,在舉人教導下,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本就在城中小有名氣。富貴之家憐之,爭相請她教自己家的小姐。


    如此,已有五六年了,容娘今年不過二十剛出頭。


    聽到這裏,鬱青瑤對容娘就比較中意。隻是這裏有個問題,容娘現在在肖員外家教書。隻怕一時不會答應她的邀請。


    鬱青瑤讓龜公帶路,直奔肖員外家。


    容娘跟肖家兩位小姐同吃同住,不去肖家不行。


    聽聞有道長要見自己,肖員外同樣心中忐忑不安,怕自己家出了妖鬼,或家人惹了禍事。


    鬱青瑤見到肖員外,含笑說:“聽聞容娘在你府上當西席,我要請容娘教我的妖寵一段時間,不知肖員外可肯割愛?”


    肖員外一聽,不是禍事,心放下來。但聽到跟容娘有關,心又提起來了。


    當年,他跟容娘的父親,王舉人有點交情。聽說要讓容娘去教妖怪,他就擔心,推辭道:“道長,這樣不好吧?我家女兒還小,剛跟容娘混得熟了。再說了,人得言而有信,我跟她定了五年之約,現在才一年多。”


    鬱青瑤沉下臉來,似笑非笑的說:“我跟你客氣一兩句,你真當我好欺負?我隻問一句,你交不交,不交我轉身就走,以後遇禍莫怨。”


    肖員外心中一寒。民間經常流傳一些故事,就是講有人得罪了道人,然後道人作法害死那家人。他一點都不想成為這種故事的男主角。那太悲慘了,有冤都無處訴,官府都不會管,你懂嗎?


    是要保全自己,還是保護死去朋友的女兒,這簡直不用多想。


    肖員外忙陪笑說:“我交人,我就是說說,您大人有大量,別當真!”


    鬱青瑤冷哼一聲。


    肖員外忙派人火急從後院請了容娘來。


    容娘莫明其妙的來到前院,向肖員外行了一禮,微笑道:“肖叔叔,這麽急叫我來,是有什麽急事嗎?”


    肖員外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說:“容娘啊,快來拜見這位仙長,她要請你去當先生,我已經答應了。”


    容娘詫異不解的轉頭看來,見到鬱青瑤,她仔細打量了下,見是一位女冠,就先鬆了口氣,不解的笑問:“你要請我當先生?”


    她不明白啊,鬱青瑤看著是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了,按理來說,已不需要請人教了。十五六歲的姑娘,即使有孩子,也該還小,這也用不著請自己去當先生。


    自容娘進來,鬱青瑤就一直在仔細觀察。看了一會,覺得容娘行止有度,象個大家閨秀的樣子,要不是一身青黑色,換身鮮亮點的衣服,清秀才女範的味道就更足。


    鬱青瑤含笑點頭,說:“不錯,你跟我走,時間暫定為半年。聘金先定三百兩白銀,如果我滿意,就加到五百兩。”


    來之前,她向龜公打聽過,肖家給容娘的禮金,一年不過五十兩銀子。


    容娘有點錯愕,突然有這種好事上門,她就覺得不對。求救的看向肖員外,肖員外不好意思的低頭不語。


    見肖員外的樣子,容娘心裏一涼,更覺得不妙。肖員外的神情很不自然,他心中有愧啊!


    容娘強自鎮定,強笑道:“你真要請我當先生?”


    她是覺得自己不值那個高價,怕眼前這女冠另有企圖。


    把自己騙出去後,不知要幹什麽勾當呢!


    鬱青瑤含笑點頭,說:“收拾一下行李,一會跟我走吧!”


    容娘有點驚慌,問:“去哪?”


    鬱青瑤含笑道:“去我隱居之地。”


    容娘聽了,更不敢了,說:“我不去,我不接這活了。”


    鬱青瑤淡淡的說:“這可由不得你。”


    容娘驚慌的看向肖員外,肖員外盯著自己的鞋子在出神,恍似什麽都沒聽到。


    “你是誰?究竟想幹什麽?”容娘驚慌的喊。


    “你不須要知道。”鬱青瑤淡淡的微笑,覺得扮惡人也很有趣。


    她向烏珍下達命令,烏珍生無可戀的飛過去,一下打暈了容娘。


    鬱青瑤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容娘,說:“容娘的行李,麻煩收拾一下給我,我趕時間,你懂嗎?”


    肖員外什麽都不敢,立馬派人去收拾容娘的東西,裝在一個箱子裏送來。


    鬱青瑤微笑道:“她的東西,可不許少了一件,勿怪我言之不預。”


    她這是怕容娘常用的教書的東西,缺了那麽幾件,到時就麻煩了。


    肖員外會錯了意,以為她是在敲詐勒索,忙陪笑說:“我出去問問。”


    到了外麵,他急忙又裝了一箱子銀子送上。


    鬱青瑤發現後,很是無語,又懶得分辯。


    她拎起容娘,收了行李,馭風而走。那箱銀子沒要,要了太丟份。


    她堂堂白蓮花,需要敲詐這麽一箱銀子嗎?


    肖員外見她忽然飛走了,心中不解,抓了門口那龜公,問:“這道長叫什麽?哪來的?”


    龜公哪知道啊!鬱青瑤一直沒通名服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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