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老會這樣想不奇怪。李懷德也是這樣想的。他這樣說,其實也是借口,拒絕與柳飛煙成親的借口,他本來就沒想過要跟柳飛煙成親。


    王長老按捺下心中的怒火,陪著笑勸了好一陣,勸皇帝同意立柳飛煙為皇後。


    李懷德哪肯答應,說要是娶她為皇後,他寧可去死。


    王長老苦勸不聽,麻爪子了。


    他跑出來,給許觀主飛劍傳書,告知最新情況,詢問觀主現在怎麽辦?


    許觀主得知後,也牙痛般吸了口涼氣。


    想了一會,他回信給王長老,讓他看著辦,總之要安撫住皇帝,讓他明天好好上朝,好好理政。


    王長老一直沒睡,半夜收到回信,他明白了。


    許觀主仍是要他來做這客人。反正柳飛煙就是給皇帝了,他願怎麽樣就怎麽樣,想讓她當皇後,她就是皇後。想讓她當宮女,她就是宮女。


    王長老苦著臉,又去找皇帝。


    見了皇帝,他苦笑道:“皇上,你贏了。我隻指望你得了她以後,千萬要好好處理國事,不然,我沒臉見人了。”


    李懷德瞪大了眼睛,盯著這老家夥,他沒想到,連這種要求他也能答應。


    他沉著臉問:“柳飛煙能答應嗎?”


    王長老不以為然的說:“她是天龍觀的人,宗門的命令,誰敢違背?”


    便是柳飛煙不想答應,那也得答應。


    她不答應,封印了法力,交給皇帝,任打任殺,天龍觀再不會求情。


    她答應了,好好侍候皇帝,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天龍觀不缺築基期的天才弟子,多的是。但象李懷德這樣英明的皇帝,百年內找不出第二個來。


    相比之下,柳飛煙就無足輕重了。


    鬱青瑤將經過全看在眼裏,都情不自禁的為柳飛煙歎息。


    “慘,好慘,太慘了!”


    烏珍在邊上問:“誰慘了?”


    鬱青瑤說:“柳飛煙唄,天龍觀逼她嫁給小騙子,小騙子現在還得瑟起來了,說不要她當皇後,隻肯讓她當宮女。天龍觀居然又答應了。你說她慘不慘?”


    烏珍翻了個白眼說:“是挺慘的,這她也肯答應嗎?”


    鬱青瑤興致勃勃的說:“那個可惡的王老頭,還沒跟她說呢,她還不知道呢。真想知道,等她知道這事會怎麽想。”


    烏珍說:“要我就殺了他。”


    鬱青瑤嗯了一聲,說:“我再等會,估計一會那老頭就要去通知那可憐的姑娘了。”


    “你慢慢等,反正你閑得無聊。”烏珍直白的說。


    鬱青瑤嘿嘿一樂,躺在床上等著看好戲。


    李懷德充分認識到了宗門的肮髒和冷酷,不過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他已騎虎難下了。


    天龍觀都做到這一步,現在他還要說不要柳飛煙,不說他無法解釋為什麽不要,隻怕柳飛煙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能服侍皇帝,柳飛煙再無作用,不殺她,難道留著她出去亂說嗎?


    悄悄的殺了她,滅了口,然後說她在回山路上失蹤,或被人害了,那才是神不知鬼不覺。


    柳長老隻會去外麵尋不存在的凶手,而不會怨恨宗門。


    不然,柳飛煙回去跟柳長老一說,柳長老隻怕就要懷有異心了。


    李懷德沒想害死柳飛煙,心中暗自歎息一聲。


    王長老陪笑道:“不過,隻是個宮女,位份太低了。不止柳長老臉上不好看,天龍觀的臉麵也不好看。畢竟她也是我觀內門弟子。皇上,你好歹也封個妃,怎麽樣?”


    這確實是個臉麵問題,李懷德會意,如果他堅持要柳飛煙為奴為婢,那天龍觀隻怕也會覺得柳飛煙沒價值了。


    將一個內門弟子,還是長老之女,送給皇帝為奴,這實在是太掉價了,不免讓人看輕了天龍觀。天龍觀內部許多長老和弟子都會不服氣。


    天龍觀或許真會為了臉麵,寧可殺了柳飛煙。


    皇帝身邊一個奴婢有什麽用,生下兒子都沒用,身份太低了。不能籠絡皇帝,柳飛煙就沒用了。為了安撫皇帝,又不丟天龍觀超級宗門的臉,那就隻能殺了柳飛煙。


    而為妃就不同了,起碼兒子還有繼承皇位的可能。


    如果柳飛煙乖一點,哄得皇帝高興,再次為皇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李懷德鬱悶了,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王長老鬆了口氣,他真怕皇帝又死倔,他笑問:“皇上,你看給個什麽封號,皇貴妃怎麽樣?”


    這是僅次於皇後的封號了。


    李懷德不爽了,冷冷的說:“就叫賤妃好了。”


    王長老聽岔了,以為是劍妃,嘖了一聲,說:“也罷!我這就去辦皇妃冊封典禮,你好好休息,明天就準備當新郎吧!”


    他笑嗬嗬的走了。


    李懷德低著頭沉思,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想了一會,他又覺得,事情還沒到完全絕望的地步。或許,他還可以將計就計。


    王長老飛跑去見柳飛煙,他要快手快腳將皇帝的婚事辦了,將生米煮成熟飯。柳飛煙身為女主角,自然得通知她一聲,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不然,明天她鬧起來,場麵就不好看了。


    柳飛煙仍在王長老家裏,正盯著油燈出神。


    她眼前恍惚出現小時在天龍山無憂無慮的幸福時光,父母都很愛她,師兄弟們都護著她。等長大了,許多師兄看她的眼神就漸漸變了,那眼中的深意,讓她害羞又有些期待。


    她期盼著能有個自己喜歡的人愛自己,隻是她一直沒有明白自己的心,還沒真正愛上誰。


    有幾位師兄都含蓄的表達過愛意,隻是她那時懵懂羞怯,都沒接受。


    她想:天龍山,我再也回不去了。那些幸福時光,我也再回不去了。


    看清了宗門的醜惡嘴臉,她發現自己再無法感受到昔日的幸福。即使再回到天龍山,她也會感覺到害怕和惡心。


    柳飛煙,一夜間,長大了。她再不是一個懵懂單純的少女。


    王長老推門進來,見柳飛煙好好坐在那,心裏鬆了口氣,暗中傳音問徒弟:“她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吧?”


    徒弟輕搖了搖頭。


    王長老便滿麵堆笑道:“飛煙啊,我跟皇帝談好了,他明天就娶你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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