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瑤微笑道:“我這不是來了嗎?你給我說說,那家到底什麽情況?”


    錢婆子忙說:“那王公子本來窮得叮當響,天天饅頭就鹹菜,餓得麵黃肌瘦,風一吹就打飄。現在天天紅光滿麵,嘴上抹油了一樣。我看著就不對勁,又沒見他家來有錢的親戚,也沒見他做什麽生意。你說這是不是可疑?”


    鬱青瑤含笑點頭,很理解的說:“確實可疑。”


    阿珍在邊上腹誹:你這婆子,我還不知道?就是見不得人好。看到原來不如你的人一下生活變好了,你心裏就不舒服。


    錢婆子聽到仙長讚同自己,頓時更來勁了。她激動的說:“他的園子本來又髒又破,現在幹淨整潔,料理得很好,可我在門口看了好多天,除了他和那老得快死的老蒼頭,就沒見一個人進去過。誰說是你給他料理的園子?”


    鬱青瑤順著她的語氣說:“一定是妖怪。”


    錢婆子一拍大腿說:“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這些天晚上,我偷偷扒牆頭看著,就見王公子住的房子,燈光全亮著。你知道嗎?他家本來窮得連桐油燈都用不起。一到晚上,那王公子就隻好睡覺。”


    鬱青瑤附和道:“真是古怪。”


    錢婆子神秘的說:“這些事,如果說他偷了筆銀子,勉強也說得通。可是我發現更奇怪的事。”


    鬱青瑤配合著低聲問:“什麽事?”


    “他家裏一到晚上,就有琴聲,還有女子說笑的聲音。隱約還能聞到酒菜的香氣。那個香啊,我從沒聞過。”


    鬱青瑤看著她嫉恨的樣子,暗笑,問:“王公子最近有什麽可疑嗎?”


    “有啊!他現在天天衣著光鮮,都有銀子請同窗去酒樓喝酒了。”


    鬱青瑤點頭,這或許就是前來查探的弟子不認為有妖鬼的原因。


    道人查妖,通常有個先入為主的觀念,妖鬼必是要害人的。被妖鬼纏上,人一定會生病,會中邪,或死人。但王公子完全沒事,反而活得越來越滋潤,身體比以前更健康。這就不象了。


    跟錢婆子談了會,鬱青瑤躍上錢家牆頭,使出望氣術看向隔壁的王家園子。


    園子有些殘破了,確實料理得挺幹淨,但沒看到什麽妖氣和鬼氣。


    錢婆子在下麵巴巴的看著,小聲問:“仙長,怎麽樣?”


    鬱青瑤詫異的搖了搖頭,躍下來沉吟道:“沒有異常,沒有妖邪之氣。”


    錢婆子有點氣餒。


    鬱青瑤安撫道:“別擔心,即使有妖鬼,沒害死王公子前也不會害你。”


    錢婆子略有點心安的點頭。


    鬱青瑤從錢婆家出來,私下問阿珍和阿秀:“你們有什麽發現?”


    阿秀猶豫了下,說:“感覺有點奇怪,但說不出來哪奇怪。”


    她感應到一些東西,但因沒經驗,判斷不出來。


    阿珍直白的說:“我聞到夜宵的味道,主人,我可以吃嗎?”


    聽阿珍這麽說,鬱青瑤心裏就有數了,微笑道:“等我看看再說。”


    阿珍聽了就不開心,主人這麽說,她覺得八成那夜宵就吃不上了。


    阿秀驚奇的問:“阿珍,我怎麽沒聞到夜宵的味道?”


    鬱青瑤微笑道:“阿秀,阿珍說的夜宵是指妖鬼。”


    阿秀驚訝的啊啊了兩聲,說:“啊,那園子裏真有妖鬼啊,難道我總覺得怪怪的。”


    鬱青瑤微笑道:“阿秀,記住這種感覺,以後遇上就知道了。”


    阿秀認真的點頭。她知道跟著阿瑤,免不了就要到處去抓妖抓鬼,多懂得一些,就能幫上阿瑤,保護阿瑤。她自小在平天觀長大,心裏從沒把自己當成是妖鬼一邊的,對鬱青瑤的道士生活全無抗拒,反倒向往。


    她本來以為自己長大後就會當道士的。隻是沒想到卻成了飛天夜叉,現在跟著鬱青瑤,過上道士們殺妖抓鬼的生活,她對此是很高興的。


    到了街上,鬱青瑤按慣例,又開始救濟窮人,給人免費用法術治病。離晚上還早呢,總得找些事做,以打發時間。


    阿秀喜歡這樣善良的鬱青瑤,很熱心的在邊上幫忙。


    她幫著招呼人,分發食物和錢,幫著扶病重的人過來。


    她一直在笑,笑容很純真,很有感染力。


    阿秀看著就象天真熱情的小女孩,街上的人全不怕她,對她比對鬱青瑤還親熱還隨意。


    阿珍印象中的飛天夜叉是表情冷酷,殺伐無情的恐怖妖怪,是所有生靈見了都逃之夭夭的恐怖死靈,是所到之處,萬物枯萎,幹屍處處的恐怖怪物。


    阿珍在邊上看到這樣的飛天夜叉,感覺怪怪的。


    鬱青瑤做善事隻做到黃昏,這才選了家好酒店吃飯。飯後休息了會,夜色降臨,華燈初上,鬱青瑤到了錢婆子家。


    錢婆子聽說仙長要在她家守著,等隔壁的妖怪出現,忙答應了。


    她家有八口人,前麵是店鋪,後麵是兩間廂房帶一個小院。三代人擠在兩間廂房裏。


    鬱青瑤三人在房中都無處落腳。她幹脆就坐在小院裏等。


    小院一角搭了個廚房,院中堆了好些雜物。三人借了板凳,勉強找地方坐下。


    守到三更時分,阿秀道:“好象有奇怪的東西來了。”


    阿珍冷冷的說:“夜宵!”


    鬱青瑤笑了,問:“什麽樣的夜宵?”


    阿珍說:“沒什麽戾氣的生魂。”


    鬱青瑤輕舒了口氣,說:“走!我們去會會它們。”


    三女輕鬆飛過院牆,瞬間出現在王公子臥室前。


    王公子住處,正燈火通明,有女子正與王公子溫言軟語:“公子,不要這樣,這事做多了,對您身體不好。”


    王公子柔聲說:“三娘,幾日不見,我太想你了。且容我放肆一回吧!”


    那女子幽幽的說:“哎,公子,我是來陪你讀書的。”


    王公子急切的說:“我明天白天一定好好讀。”


    鬱青瑤樂了,插口說:“王公子,紅袖添香夜讀書方是美事,你這樣猴急,卻不是讀書人該做的事。”


    房中人嚇得半死。


    王公子驚問:“誰?誰在外麵?”


    鬱青瑤使出馭物術,憑空將門推開,施施然走了進去。


    王公子站在屋子當中,他身後躲著位美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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