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劃開一個口子之後,後麵伸了一隻手過來,二指一夾一拖,女式錢包就要從內捏出來,動作嫻熟。


    不多時,突然又一隻白玉般光滑細膩的手伸出,搭在了那隻手的手腕上,五指彎曲如勾,速度極快,隻是瞬間,就抓住那個小偷,哢嚓!


    就這麽直勾勾的,居然擰斷了這小偷的手。


    錢包落回去了。


    “啊啊啊~~”


    嚴桓他們身後,一個劉海聳長落到下巴的年輕人發出了慘叫。


    大黃牙變了臉色。


    “啊?!”


    洛依回頭就看到了一個短發女生,麵龐清冷,眉宇陡峭,一股淩人英氣散開。


    見到這人之後無比驚喜。“笑姐,你怎麽來了?”


    “路過,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來人微蹙眉頭,四下打量著。“依依,怎麽了?”


    “哎呀好氣!被紮胎了,現在還坑我們錢,還偷我錢包?太過分了!”洛依興奮的挽著她的手道。“對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摳門的新老板嚴桓,這是我好朋友王笑。”


    “哦,你好。”嚴桓打招呼道。


    “嗯。”王笑隻是點點頭。


    “老大!是他們!!”


    小樓裏邊的大門打開,一行人走了出來,最前麵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高大壯實,肌肉密布,赤裸的上身幾乎被一個巨大的猛虎紋身覆蓋住,給人一種異常凶悍的感覺。


    紋身男的身後,還有四個彪悍大漢,清一色的白色背心牛仔褲,每個人手上,還拿著一根約一米長的鐵棍。


    長發男見到了救星,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拖著自己那隻骨折的手回到他們身邊。


    “老大,麻痹那個小子給我留著!上次他給我弄那啥視頻害我名聲都臭了!麻痹的,這次總算落我手上了吧!”這時候又過來了一人,鼻孔別著環,一臉陰鷙的指著嚴桓。


    “呃~~無妄之災啊!”嚴桓挑了挑眉,過了一陣才回過神來。“是你啊,小飛哥來著?”


    上次公交車那個小偷,花襯衫青年。


    天下烏鴉一般黑啊,天下小偷端一鍋了。


    “鷹爪功?”


    赤著上身的大漢微微動容,打量著王笑。


    雖沒有看著,但這些動靜都瞞不過嚴桓。


    剛才這短發女孩抓攝之間,如雄鷹下撲,手指沉穩有力,骨節不粗大,但堅韌剛勁,一看就是經過了多年苦練。


    天外有名雕,名曰海東青!


    凶狠,果斷。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非死即傷!


    有人模仿這名雕撲食的動作,動手輒分筋錯骨。


    雕和狼都是凶狠的動物,金雕從天空撲下,以利爪洞穿狼身,那要多大的力量?


    鷹爪高手,力達骨梢,一抓之間,可以把人的腸子心肝都挖出來,洞穿牛腹。


    短發女生的功力嚴桓估計是入門級別,抓穿樹皮輕而易舉。


    長發男疼痛得呻吟起來,身軀蹲了下去,目光怨毒。


    “諸位,我是鷹爪門二十七代傳人,家師陳鷹。你們偷竊到同伴的頭上,我出手教訓他,按照江湖規矩,這是你們招子不亮,怪不得別人。”王笑自報家門,把洛依也護在身後。


    “江湖中人?”這群大漢為首的紋身男有些意外。


    “那你們是什麽人?”王笑問道。


    “這是什麽年代了?還什麽鷹爪門貓爪門的,什麽陳鷹我也沒有聽說過,今天你廢了我的兄弟,怎麽都要給個交代,跟我們走吧,商量一個賠償方案,五百萬,我兄弟一隻手,五百萬。到時候通知你們的家長,給贖金。”那邊有個大漢狂笑道。


    “你們想綁架?難道就不怕法律?”洛依躲在人家背後,還唯恐不怕事大道。“你們剛才紮胎還勒索我們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呢!別逼我啊,我要報警了啊!”


    “還報警?”紋身男一側頭。“去把她抓過來!”


    “是!虎哥。”


    兩個身材粗壯的男子出列,步步生風,朝著洛依走來。


    若同樣是練家子,有兵器和沒兵器相差十萬八千裏。


    像金庸筆下的令狐衝,學了獨孤九劍就開掛了一般!


    若是沒了劍,戰力估計少了五成不止,可不是一星半點啊。


    嘩啦!短發女孩王笑腰肢扭動,水蛇腰,腰椎骨節如蛇節節貫穿,整個人左右搖擺,五指抓出。


    她率先出手了!


    而這時,紋身男猛地就撲了過來。


    一米長的鐵棍直勾勾打下去。


    圍魏救趙之計,先讓別人裝作出手對付洛依的樣子,等王笑去救的時候自己已經伺機而動,趁機出手。


    王笑一時也應付不暇。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又曾想,還有一個獵人拉開了彈弓在身後正瞄準著黃雀呢。


    紋身男街頭械鬥參與不少,專門練過,可不是尋常人連棍都不會握。


    他的手很有力,沉穩,手臂抖動,好像大槍,風聲呼呼。


    王笑看著都心生不安,這角度和力度刁鑽不比,空手奪白刃就凶險了。


    兩方都在向著王笑逼近了,讓她避無可避,躲無處躲。


    眼看著這鐵棒朝她敲下,虎虎生威,刀芒生風,光是力度就無比駭人了。


    王笑的手勢突然劃了個半圓,爪變化角度,成了鶴啄,躲避斬殺,手臂宛如蛇行,順著棍棒蜿蜒而上,往虎口狠狠一啄。


    鐺!


    那邊背心大漢被狠狠啄中,整條手臂酸麻,刀就掉到了地上。


    這個時候,王笑已經推開洛依。


    洛依一直推到嚴桓身前,兩人連連後退,仿佛害怕極了。


    紋身大漢的棍棒也到了,轟的一下敲中了王笑腰側,同時王笑陡然一腳踢出,正中對方小腿,哢嚓一聲,小腿又是折斷,摔倒在地。


    嚴桓見到王笑身軀也是劇烈的顫了一下,以皮肉之軀硬抗人家,若是沒有修煉過金鍾罩鐵布衫等橫練功夫必然吃不消。


    “一塊兒上!麻痹的!!”紋身老大怒氣勃發。


    頓時,幾個大漢一擁而上,金屬棍棒揮動,風聲霍霍。


    幾個人配合得很好,一看就知道久經訓練,其實也就是街頭械鬥經驗豐富,以點成線,以線貫麵!


    棍棒殘影片片,密麻的棍影向著王笑籠罩下來,縱然你有三頭六臂,都要被剁成肉醬。


    而讓嚴桓不得不服的是,王笑麵容堅毅,臉色之中頗有豁出去的味道,沒有驚恐,但也知道,雙拳難敵四手,亂棍一多,怎麽都要中招。


    殺!


    一往無前的殺!


    這就是她的選擇了。


    “老板,我們怎麽辦?笑姐她會不會……”洛依滿臉驚恐,正抓著嚴桓的手臂,嬌軀微微發抖。


    “閉上你的烏鴉嘴!”嚴桓瞥了她一眼,暗道沒見過世麵的丫頭自己見怪不怪吧,懶的跟她計較。“未必會輸啊雖然。剛叫你溜走你不肯,我說付錢你又說沒有,現在好了吧!”


    “老板我錯了!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洛依可憐兮兮的認真說道。


    何況自己在這震著場麵呢。


    場麵正僵持著,王笑一拳一腳,速度迅猛,拳叫鷹擊長空,腳叫兔子蹬鷹。


    這也是殺招,兩兩配合,一正一反。便在這網中如靈魚穿行,在其中縫隙中求生,尋找著機會。


    “住手!”


    突然一聲暴喝傳來,緊隨著是鋒芒閃現。


    嚴桓眸子裏精光閃現,也出手了!


    也就是這一秒洛依察覺自己被一股力道拉扯,慣性的身體前傾了出去,然後發現了嚴桓的身影是出現在了戰團前麵。


    錚錚錚~~


    一連幾聲清脆聲響,像是什麽東西在眾人心底崩斷了一般。


    場麵一時穩定了下來,齊齊望去,隻見幾個大漢被打倒在地,身軀上全部是鮮血。


    而所有的棍棒都憑空齊齊斷裂了。


    “閣下是誰?”


    場中多了兩個人。


    白襯衣黑褲子,風清雲淡的嚴桓。


    一個身穿便服的中年人,麵如刀削般淩厲,太陽穴微微突起,五指粗壯有力,老繭橫生。剛才問話的正是他。


    “我嗎?嚴桓。”嚴桓笑若春風。


    “嚴桓?”對方微蹙眉頭,腦中努力搜索著。


    可是對於這名號毫無印象。


    “大師,不用問了,他們鐵定是一夥的,都用的那什麽鷹爪功!”紋身男走過來氣憤道。


    “你閉嘴!”中年人給他接好了手,然後又望向嚴桓。


    “鱉號兒?”


    “嚴桓!”


    “窩柄?”


    “梧州岑縣!”


    “祖爺?”


    “頂水風子!”


    “堪載?”


    “汪!”


    “劈黨否?”


    “不曾!”


    “……”


    嚴桓鎮定自若的回答著他的問題,像個課堂上表現積極的學生。


    但是別人卻是一頭霧水。


    很久以後,王笑入了這行之後就懂了這裏麵的黑話。


    “鱉號兒”是問他真名叫什麽;


    “窩柄”是問他是哪裏人;


    “祖爺”是問他的師傅是誰;


    “頂水風子”就是沒有組織、流竄作案;


    “堪載”是問他練武幾年了;


    “汪”是數字“二十”的意思;


    “劈黨否”是問他是否殺過人……


    嚴桓就這麽自己一個無門無派的身份頂著。


    “老板你別和他囉嗦那麽多,揍他揍他,不服要打到他服!”洛依這時候又狐假虎威的上來了,給他加油呐喊道。


    你別添亂!


    嚴桓頭疼。


    “不可能!”對方這時候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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