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顏色花裏胡哨的,但是千梔對於這個牌子並不陌生。


    千父千母雖然常年不在家,但是日常給的零花足夠多。


    而這一點,一直延續到她了大學畢業,且有了更大的變化――


    他們直接給她撥了一張卡,額度沒有上限。千梔沒有錢的概念,自己想要的想有的,怎麽樣都能買到。


    她剛上大學的時候有了這個牌子的第一個包。而後的兩年,她陸陸續續又有了幾個。


    h家是享譽世界的高奢品牌,價格更不用提,一些稀有皮的價格,足以在一線城市買個衛生間了。


    但千梔喜歡的風格很多樣,其他牌子的包她都嚐試過,這樣一來,她倒是沒有對這個牌子太過於情有獨鍾。而且平常在學校裏,她也不背。


    但她沒想到自己隨口所說的一句話,宋祁深真的一直記到了現在,還有所承諾,是真的給買回來了。


    千梔複又看了看那排成一列,色澤格外鮮豔的包兒,抿著唇不說話。


    “............”


    理智就在此時倏地回了神――


    這人怎麽這樣啊??


    他這是要去集齊七個葫蘆娃兒嗎!


    許是千梔沉默的時間有點長了,宋祁深挑眉望了過來。


    “不喜歡嗎?”他頓了頓,繼續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們女孩子喜歡什麽,就隨手挑了一個係列。”


    這個隨手......


    可還真隨啊:  )


    千梔有點哭笑不得,左右是他買回來的,她不想悖了他心意,但也刻意回避了宋祁深的問題,沒回答喜不喜歡的事兒,隻是特捧場地開口,“顏色還.......挺鮮豔的吧。”


    小姑娘杏眸濕潤黑亮,看著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認真極了。


    宋祁深清朗的眸微頓,“嗯,你待會兒可以放到衣帽間。”


    他擺擺手,夏助理就點了點頭,招呼那兩個一直杵著的男人,把那七個盒子連帶著包兒拿了下去。


    “這樣的話,就能一個星期不重樣了。”等到夏助理的身影也消失在門後,宋祁深又緩緩開口,漆黑的眸子裏鎖著一個她,唇微勾著。


    千梔幾乎以為是他故意這麽說的了。


    那個話題就能揪著這麽久還不放的嗎?


    看她低垂著小臉兒,麵頰鼓鼓的樣子,雖然沒怎麽說話,但也生動極了。


    宋祁深絲毫也沒有被不回應的煩惱。


    小姑娘話是少,但他也知曉,是和她的性子有關。


    但他也曾見過她狡黠的時候,天真爛漫,像是未涉世的小狐狸。


    通過之前夏助理匯報的來看,千梔做什麽都溫吞吞的,連帶著逛房子的時候,都能突然停下來,在一個角落裏杵很久,靜立著,就那麽細細地看。


    據說她巡視到一半累了的時候,還窩在沙發上,眯著眼睡著了。


    “你吃飯了嗎?”宋祁深捏完她左手,開始捏右手。


    “我吃過了,你沒有嗎?”千梔好奇地抬眸。


    他的手保養得很好,就是清瘦的骨節有點兒硌著,眼下她兩隻手都被他攥在手裏,姿勢十分別扭。


    千梔的爪子有點兒瑟縮,但剛想伸回來的時候,又被按住。


    宋祁深這時候開了口,說話帶了點鼻音,輕飄飄的,格外好聽――


    “沒有,所以你現在,得陪哥哥吃飯。”


    宋祁深這餐吃的是外賣。


    千梔不知道他會不會做飯,但是偌大的南苑,沒有保姆,也沒有傭人。


    現在夏助理不知道去了哪兒,偌大的餐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你之前回國沒回宋宅那邊,就住這兒了嗎?”千梔雙手撐住臉,手肘隔在大理石桌上,看著對麵的男人吃飯。


    她的疑問來得很突然,宋祁深夾菜動作未停,“嗯,回來就在這兒住了。”


    “那你......怎麽突然想起去找秦姨的?”千梔自那晚起就想問了,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


    之前千母在微信裏和她說了宋家老爺子的意願,也和她說了這門親事有多好,讓她考慮考慮,緊接著沒多久,宋祁深就來找她了。


    她這個問題思考了要有多久就有多久,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宋祁深來秦家,先斬後奏,提前終止了她的冥思苦想。


    男人嘴角噙著笑,一貫清冷的桃花眼裏攢了點兒興味,“要猜猜看嗎?”


    這要她怎麽猜得到?


    千梔有點兒傻眼。


    “猜不到的話,哥哥也沒辦法。”宋祁深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眸子閃著不知名的光。


    而後他往後仰靠著,挑了挑眉,過了好半晌才緩緩道,“這種事不急。”


    吃過飯以後,宋祁深還有點公事,趕回來的時候沒法兒,隻能帶回家處理。


    眼下,他要和夏助理去書房,就讓她一個人在客廳裏待著。


    宋祁深怕她一個人待著無聊,說讓她看電視。


    千梔搖了搖手中的手機,嘴角彎起來,“我們大學生現在都不看電視的,有手機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那麽回事兒。


    這話宋祁深細細品來,好像裏麵包含著的吧,有那麽點兒嫌棄他老的意思:  )


    宋祁深一張俊臉沒什麽表情,但是卻伸手擰巴了一下小姑娘的臉。


    狠狠地那種,帶了點力度,勁道很重。


    其實滿打滿算,他今年才二十五,要說老,還真算不上。


    千梔被擰疼了,卻是敢怒不敢言,宋祁深有時候看起來好相處,但那張臉真當冷下來,還是很怵人的。


    她話裏行間都是催促他趕緊去忙,趕人的味道很明顯了,宋祁深毫不客氣地在她另外一邊臉上揪了一把,才長腿一邁,往樓下書房去了。


    千梔齜牙咧嘴了一瞬,內心裏逼逼機上線。


    她有時候表麵上不說出來,腦海裏彈幕卻是能豐富得仿佛可以描繪一副策馬奔騰圖。


    默默地感慨了一番,千梔開始刷微博,她在沙發上本來是端坐著的,後來越來越乏,不自覺地,就變成了歪歪扭扭的斜躺姿勢。


    她在南苑待得時間不長,還沒有那種熟悉感,體驗感上麵來說,最起碼是現在,她還沒有在宿舍裏的那種放鬆。


    千梔左等右等,她都沒能等到宋祁深出來說讓夏助理送她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千梔揉了揉眼睛,隻覺得困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其實今天下午的時候,她在夏助理滔滔不絕的介紹之中就小睡過了,隻是沒想到人一犯懶,就更加困覺。


    深夜的時候,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千梔雖然沒感受到那種冬雨的寒冷,但還是數起了玻璃窗上的小雨點。


    她繼續等了會兒,終於是沒有捱住,直接闔上了眼。


    宋祁深今天特意趕了回來,但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隻好在晚上處理。


    從書房來到客廳的時候,就發現小姑娘正頭朝著下趴著,腦袋埋在綿軟的沙發裏,整個人呈癱倒的姿勢。


    他一頓,走過去湊近,發現千梔已經睡過去了。


    卷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小巧的鼻子噴出清淺的氣息,瓷白的小臉兒隻露出了半側在外邊。


    宋祁深單膝下彎,半蹲在她麵前,垂了垂眸。


    夏助理整理好文件,緊跟著宋祁深,稍慢了一拍出的書房,等到他上了樓,發現自家老板半蹲在沙發前,正在擺弄著手機。


    他大踏步過去,剛想出聲――


    就喀在了喉嚨裏。


    男人麵前,在沙發上躺著的千梔,明顯是睡熟了的模樣。


    許是聽到了腳步驀地放緩的動靜,宋祁深轉過頭來,將手機收了起來,才直起了身。


    夏助理默契地跟著走到小角落裏,輕聲詢問,“宋總,挺晚的了,要不還是現在把太太喊起來吧,她今天和我說了晚上回宿舍,讓我送她。”


    宋祁深往落地窗外眺望了一眼,了然道,“嗯,挺晚的,雨也大了。”


    夏助理剛想點頭,就聽到宋祁深又緩緩開了口――


    “所以你自己開車回去吧。”


    夏助理:............


    千梔輾轉醒過來的時候,腦袋有點暈,像是溺水之後衣服浸濕,黏在身上的沉墜感。


    不過她獨自醒了會兒,很快就清明了不少。


    因為是趴著睡的原因,她半邊臉和半邊手臂都麻掉了,泛著螞蟻噬咬的麻。


    她低低地“嘶”了一聲,而後頭一仰,登時,後頸那兒有條薄毯順著手臂落了下來。


    千梔眨了眨眼,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哪兒。


    她剛想翻轉個身,腿往後很自然地一蹬,不經意之間踢到一個溫熱的不明物體。


    就在她嚇得直往回縮的同時,也抬眸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宋祁深坐在沙發尾,單手支額,略微側著臉,應該正在閉目小憩。


    千梔凝滯了一瞬,猛然反應過來――


    她的腳剛剛不偏不倚、正正好踢到了他大腿。


    因為不知道周邊有人,她壓根沒收斂,很自然地放了過去。


    就在她小心翼翼、自以為悄無聲息地將腿收回來以後,宋祁深倏然睜眼,視線直直往她這邊射過來,明晃晃地捕捉住神色躲閃的千梔。


    “你還挺記仇啊。”他薄唇輕啟,桃花眼因為斂著,帶了點懶散的味道。


    “............”


    “捏了你的臉,你就踹了回來。”宋祁深輕笑一聲,“這是什麽新型的禮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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