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薩洛大人,這是什麽戰術啊?怎麽感覺不那麽……光明磊落?”半路上,西班牙騎士費爾南多忍不住問道。因為,這個做法太不“歐洲”了。


    貢薩洛.德.科爾多瓦歎了口氣,道:


    “你不懂,這個做法,的確不怎麽光明磊落,可是,架不住好使啊!這是我跟北海國大公馬林學的,他做事一向不怎麽光明磊落,經常玩陰謀詭計。可是,他每次總是能贏!我就要離開摩洛哥了,為了避免摩洛哥局勢惡化,說不得也要玩一把陰謀詭計了。希望,這一次能一舉把敵人打殘吧……”


    當初貢薩洛.德.科爾多瓦奉命前往北海國,跟馬林學習馬林方陣(西班牙方陣)。因為考慮到兩國良好的關係,加上對貢薩洛.德.科爾多瓦這個原創者的愧疚,馬林倒是很用心地教了他。甚至,馬林有空的時候,還給貢薩洛.德.科爾多瓦講了一些經典的東方戰例。比如,夜襲、伏擊什麽的,甚至連當初自己如何伏擊查理八世的案例也講解了。


    隻是,當年貢薩洛還是個正義感很強的歐洲貴族,沒把那些當回事,甚至有些不齒那些卑鄙的手段。所以,後來他主要用學來的方陣戰術,以及各種比較光明的戰術,很少用那些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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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十幾年仗打下來,貢薩洛.德.科爾多瓦才發現,馬林的那些陰謀詭計,雖然令人不齒,可架不住好用啊!別的不說,查理八世,堂堂法國國王,帶著八九千法國騎士,竟然被馬林用一兩千人就輕鬆解決了。這個收益比,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本來,貢薩洛.德.科爾多瓦也沒打算用那些陰謀詭計的。但他知道,自己這次被調往意大利後,很長時間內都不大可能會回到摩洛哥了。而自己若是離開了,以駐守當地的意大利雇傭兵的水平,能守住幾個主要城市就不錯了。至於廣袤的鄉村地區,肯定要任由摩洛哥彎刀騎兵為所欲為了……


    所以,走之前,他必須想方設法給摩洛哥抵抗力量來一把狠的,最好將敵人打殘。這樣,就算他離開了,摩洛哥局勢也不會糜爛下去。


    正好,因為手下抓到敵人的密探,貢薩洛.德.科爾多瓦就決定趁機對摩洛哥人實施戰術欺騙……嗯,當初馬林好像介紹過這個名詞……


    大概是一次閑暇時刻,馬林曾和貢薩洛.德.科爾多瓦講過華夏戰國時孫臏打的那場“馬陵之戰”,提到過“減灶誘敵”的典故。當時,馬林提過一嘴,這叫“戰術欺騙”……


    但貢薩洛.德.科爾多瓦聽過以後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在歐洲,使用陰謀詭計是要被人鄙視的。對手就算被你打敗了,也會不服。


    馬林之所以被德意誌諸侯們鄙視,除了他出身低和曾經為皇帝效命外,手段不夠光明磊落,也是他被鄙視和排斥的重要原因。


    這年頭,可不是不要臉的18世紀。歐洲貴族們還比較在乎臉麵和尊嚴。忽然冒出馬林這樣一個不要臉,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人,大家雖然對他的成就很羨慕,和也很鄙視他的為人。而這,也是貢薩洛.德.科爾多瓦輕易不敢學習馬林的主要原因。


    ……


    隻不過,這次不一樣,這次針對的是摩洛哥異教徒。貢薩洛.德.科爾多瓦認為,就算手段不夠光明磊落,對方也無法指責自己。因為,雙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對異教徒用不光彩的手段,基本沒啥後遺症。然後,貢薩洛就這麽幹了……


    後半夜,貢薩洛終於回到了非斯城,悄悄地進入了城中。而城裏麵,新兵軍團的軍團長拉莫斯早就等著了。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麽做?”拉莫斯問道。


    “首先,封鎖城門,禁止人員外出。同時,搜查全城,嚴禁有任何非軍方的信鴿的存在,以免消息走漏……”


    就在這時,忽然有衛兵來報:


    “報告,城東發現有人連夜放信鴿,人已被我們抓獲!”


    貢薩洛.德.科爾多瓦眉頭一皺,問道:


    “那放信鴿的人知道我們出城的部隊是假的嗎?”


    報告的衛士搖搖頭,道:


    “沒有,根據我們拿到的來不及放飛的第二隻備用信鴿腿上綁的信件顯示,他們以為白天離開的就是主力。至於我們前幾天抓人的行為,密信上說是異教徒對按拉子民的一次殘害,並推測可能是我們敲詐非斯居民的一種手段……”在這個年代的歐洲,抓人要贖金可不是綁匪的專利,貴族們也經常幹。當然,要找點像樣的借口先。


    貢薩洛.德.科爾多瓦鬆了口氣,道:


    “沒發現就好,沒發現就好……”


    然後,他又布置道:


    “命令下去,明天開始,非斯城南門要整天打開,但決不允許放任何一個居民出城。然後,新軍團的戰士,都埋伏到南門附近的街道兩邊的房屋和巷子裏……”


    “什麽?大人您是要把敵人放進城來?”拉莫斯軍團長大吃一驚。


    貢薩洛.德.科爾多瓦點點頭,道:


    “對,就是要把敵人放進城來!不管是柏柏爾人的騎兵,還是阿拉伯人的騎兵,憑借的都是來去如風的優勢,讓我們拿他們沒辦法。”


    “這一次,我打算主動把他們放進城裏來。騎兵喪失了平原上的速度優勢,還不如步兵呢!”


    “可是,要是我們的將士打不過敵人怎麽辦?要知道,我們軍團的士兵都是新兵啊,隻有那1500火槍手是老兵……”拉莫斯猶豫地說道。


    貢薩洛.德.科爾多瓦點點頭,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選擇南門那條大街為主戰場!那條大街邊上有很多樓房,我讓那1500火槍手埋伏在樓頂上。一旦開打,他們將會從樓頂上瞄準街上的敵人射擊。誰戰鬥力強就集中射殺誰。1500支火槍,足夠把敵人打得大亂了。然後,我們的人再趁機從巷子裏衝出來,一定能打得對手措手不及。雖然軍團的士兵都是新兵,可他們也都是通過比武選拔出來的,比一般征召的兵士要強不少。他們使用長矛,隻要聚集在一起,那些使用彎刀的阿拉伯騎兵還是打不過他們的。記住,對戰時長矛手們必須緊密靠在一起,用最密集的長矛迎接敵人!”


    “是,明白!”拉莫斯認真道。


    貢薩洛.德.科爾多瓦想了想,又補充道:


    “還有,記得在馬路上放置多點障礙物。這樣,敵人的騎兵在街道上就衝不起來了。騎兵沒了速度,麵對長矛手隻有挨捅的份兒……”


    “好的,我會安排的。對了,大人,這是什麽戰術啊?”拉莫斯好奇地問道。


    “關門打狗!”貢薩洛想了想道。


    其實他本想說“甕中捉鱉”的,馬林曾經講過,但他沒見過甕是啥樣,也沒見過鱉(歐洲沒這玩意),所以就用馬林解釋“甕中捉鱉”時的解釋“關門打狗”來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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