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北海國的鋼鐵產量是比較低的。克魯姆赫恩的鋼鐵廠,目前隻有3個10噸級的煉鐵小高爐,日產生鐵30噸左右。就算全年不休地開工,一年生鐵產量也不過才10950噸,也就是一萬噸出頭。


    當然,在這個年代,這個產量已經很了不起了。因為,這已經是歐洲頂尖的了。


    別的歐洲國家,剛剛從塊煉鐵技術進化到爐煉鐵技術不久。具體時間大概是在15世紀中期,而在15世紀中期之前,歐洲冶煉的鋼鐵,多半是塊煉鐵得到的較軟的海綿鐵。不經過滲碳處理的話,這種鐵強度還不如青銅。


    而且,現在就算有了爐煉鐵,也還隻是小爐煉鐵,尚未進化到高爐,更別說什麽焦炭煉鋼了。各國的鋼鐵產量,也一向很低。法國這樣的頂級大國,鋼鐵年產量不過幾千噸,還不如北海國唯一的一個鋼鐵廠……


    鋼鐵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武器裝備,意味著農具的革新……


    因為出現了較為堅硬的生鐵錠,法國人的板甲開始變得堅固無比,不再懼怕英格蘭長弓。之前海綿鐵打造的板甲,經常被射穿……加上火炮的應用,法國贏得了百年戰爭的勝利,確立了歐陸霸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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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北海國的鋼鐵技術更牛,因為馬林這個穿越者的存在,北海國直接跳過了生鐵時代,進入了鋼鐵時代。用魔獸爭霸量化的話,法國科技水平還處於一本基地的鐵甲水平。而北海國,已經進入二本基地的鋼甲時代了。


    北海國的生鐵,年產在萬噸左右(有誤差),其中大部分,都被用來製作農具和一般工具了。


    對於歐洲而言,此時農業的落後是全方位的。不僅僅是施肥技術的問題,也不僅僅是灌溉技術的問題,而是連鐵製農具都嚴重不足。


    在馬林剛穿越那陣子,就連霍夫曼家族的莊園裏的農奴,都做不到人手一件鐵農具呢。很多農奴,都是用木製的鶴嘴鋤翻地,那效率可想而知……


    但沒有辦法,鋼鐵在這個年代的歐洲是戰略物資,大部分都被打製成刀劍和板甲了,哪有多餘的用來做農具?


    北海國農業的發達,不僅僅是技術上的發達,還有器具上的問題。在北海國,基本做到了每個莊園都有足夠的鐵製農具。而這,就是克魯姆赫恩的這個鋼鐵廠的三個小高爐的功勞……


    隻有少部分生鐵,才會被拿去煉鋼。而目前,北海國煉鋼技術其實有點落後,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坩堝煉鋼,主要是生產武器鎧甲的。另一種是反射爐二次精煉,主要用於鑄炮。


    坩堝煉鋼的鋼產品含碳量較高,主要用於製作刀劍和鎧甲。而反射爐精煉,經過控製,包括添加高純度石墨等,多半得到低碳鋼(不控製碳含量的話,得到的就是鑄炮熟鐵)。


    當然,帶蓄熱式的平爐也在使用,但技術還不算成熟,正在測試改進中,還沒有大麵積推廣。


    鐵製農具對農業是如此重要,眼下的北海國生鐵製作的農具,不僅供應本國,還向周邊友好國家推廣。當然,不便宜。


    要知道,北海國用小高爐煉鐵,成本隻有一半鐵匠鋪普通小爐子煉鐵的幾分之一。但因為有石灰石除硫去鱗的環節,使得北海國的鐵製農具質量比一般鐵匠鋪的都好。


    而價格上,北海國鐵農具的價格和一般鐵匠鋪的差不多的樣子,但利潤高了幾倍,且質量更好。


    結果就是,很多別國鐵匠因此而破產,恨上了北海國。當然,北海國也不在乎這些。一些鐵匠,因為丟了飯碗,甚至跑到北海國敵對國家,成了雇傭兵……


    當然,也有聰明的鐵匠,改為從北海國進口生鐵錠,然後加工成老百姓所需的工具,從而繼續賺錢。最後,倒黴的隻有那些自己煉鐵的鐵匠……


    此外,還有更聰明的。他們發現北海國的生鐵質量高於法國軍用生鐵的質量,然後,他們竟然從北海國進口生鐵農具,然後熔了做成武器鎧甲,竟然非常受歡迎……


    但這也僅限於那些和北海國關係差的國家,和北海國關係好的國家,能直接從北海國進口鋼製的武器鎧甲,質量更好,而且好得多……


    ……


    鋼鐵技術的進步,對農業的促進是巨大的。比如,去年推出的普拉德犁車,在今年就綻放了極其耀眼的光芒。


    北海國今年的春耕極為不平凡,因為,普拉德犁車得到了大規模的推廣應用。


    普拉德犁車有三個曲轅犁的犁頭,由多個牲口一起拉,效率比單個曲轅犁高了三倍都不止。


    由12匹挽馬一起拉的話,日耕地竟然達到了30畝。後來該由6頭牛一起拉,日耕地也達到了15畝。


    但後來的測試發現,用幾頭牛一起拉犁,貌似很危險。特別是,幾頭公牛在一起的時候……


    公牛的脾氣都是很暴躁的,而且,這個年代無角牛的培育還不成規模,大部分公牛都是帶角的。


    公牛脾氣不好,幾頭公牛放在一起更是要命。不用別的動作,不需要扯到牛鼻環,隻要歪頭用牛角刺擊,就能發生血案。


    所以,最後的試驗表明——不能將公牛放在一起拉犁車。然後,人們主要選用脾氣好的母牛一起拉犁車。或者,用被閹割過的脾氣好的公牛一起拉車……


    挽馬同樣如此,用未閹割過的公馬一起拉車,公馬之間會互相用後腿踹對方,或者,動嘴互相撕咬。因此,一起拉犁車的馬,也需要是母馬或者閹割過的公馬……


    而就在年前,馬林大手筆地從克裏米亞進口了2萬匹普通的挽馬,使得今年的春耕,北海國有用不完的挽馬。


    雖然克裏米亞的東歐蒙古馬挽力比不上西歐的專業大型挽馬,可東歐蒙古馬耐力好。力氣不足,耐久來補。


    在使用了16匹馬拉犁車後,效率變得和普通西歐挽馬的12匹差不多了。而且,這16匹東歐蒙古馬,所需的飼料,比12匹西歐挽馬要少很多,非常經濟。更重要的是,除了幹活的時候,平時這些東歐蒙古馬隻需喂草就可以,不需要昂貴的糧食……


    平常每個農民隻能耕地4到6畝(4畝是牛耕,6畝也就是一英畝,是馬耕),現在有了普拉德犁車,加上充足的牲口,讓北海國今年的春耕,速度飛快,效率飛起。這才半個月,就把往常一個多月的春耕的量都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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