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事情,小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季蕭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這個人一向隨和,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慣了,既然對方都已經道謝了,毒也已經解了,那他自己也釋然了,對於這種事情也就不那麽計較了。


    反觀是旁邊的司緣塵,眼神鎖定杜子承握著季蕭的兩隻手,不知為何,雙眸竟比之前的更加清冷。


    許是察覺到了司緣塵不善的眼神和周身急劇下降的氣壓,杜子承忙將握著季蕭的手鬆開。


    司緣塵伸手便把季蕭拉回到自己身邊,眼神繼續不太友善的盯著杜子承,也不知道突然間哪裏來的敵意。杜子承頂著壓力,慢慢地抬頭看向司緣塵,想要請走這尊大佛,反正魔淩草已經歸還,季蕭霧心丸的解藥也已經給他服下了,這三人也是時候該離開了,杜子承心想。


    不巧,抬頭時卻見季蕭的臉色發青,看了看司緣塵,又看了看另一邊站著的元力,杜子承開口問道:“季兄,你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可是身體上有什麽不適?”


    “方才我掉入化魔涯,誰料涯底有一怪物,叫什麽來著,哦,咻咻獸”季蕭道,期間眼睛悄咪咪地瞄了司緣塵一眼,“然後我那會想著自己身上已經中了霧心丸的毒,見那咻咻獸的毒液向元力而去,就替他擋了一下,然後我現在就光榮負傷了,嘿嘿嘿。”語畢,季蕭還傻笑了幾聲,試圖轉移一下司緣塵那清冷的目光。


    元力在一旁站著,也倍感壓力山大,他感覺此時的司緣塵雖沒了內丹,但周身散發的氣息還是讓人忍不住發抖。


    杜子承在一旁聽了季蕭臉色發青是因為中了咻咻獸的毒液,便再次開口道:“季兄,上仙,咻咻獸的毒液,此毒唯有望鄉台的孟婆可解。你們三人可前往望鄉台去尋找孟婆為季兄熬製湯藥。”


    司緣塵一聽,向杜子承簡單道謝後,就準備立即前往望鄉台尋找孟婆。


    三人告別杜子承,前往望鄉台。


    隨心劍*領路


    三個人跟著季蕭的隨心劍來到了望鄉台—孟婆所住之處。季蕭看著眼前的宅邸,雖說是孟婆居住的地方,但是這宅邸卻沒有一絲絲陰沉的氣息。


    三人正要進去裏麵找尋孟婆,卻被一麵容蒼白,唇部毫無血色的女子攔住了去路,“爾等何人?擅闖婆婆的宅邸所為何事?”


    “美女,我叫季蕭,這是司緣塵,姑娘,我和你說,你麵前這位帥哥可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季蕭伸出手指戳了戳司緣塵的肩膀,“這位呢,武力值也是很高強,”他指著元力又衝著眼前疑似是孟婆侍女的女子道,“我們過來找孟婆,自是有事相求,還勞煩這位美女,幫我們告知孟婆一聲。”季蕭這人腦袋一向靈活,又油嘴滑舌的,和身邊兩人相處這些時日,又深知這二人一般是不開口說話的,於是便自己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婆婆豈能是你們說見就可以見得到的?”女子卻並不被季蕭的言語所影響,仍將三人攔在宅邸門口。


    “姑娘,在下司緣塵。想請孟婆為我們熬製解毒湯藥,姑娘,可否讓我們進去?”見季蕭那嘴皮子不見效,司緣塵隻能自己上前道。


    “那三位,這邊請。”那女子見司緣塵長得這般俊朗十足,眉宇間透著一股子不凡的氣息。一側身,便讓出了道,讓季蕭等人進了去。


    司緣塵走在前頭,季蕭跟個小跟班似的跟在他後頭,嘴裏還在不停念叨,這看臉的世界,到了哪,哪哪都看臉。自己也不差嘛,也就比他差了那麽一丟丟嘛。元力默默跟在季蕭身邊,無視他嘴裏的碎碎念。反倒是司緣塵,聽著他的碎碎念,竟在心底默默發笑。三人進了門,便在大廳旁的一個疑似“大湯鍋”的地方看見了一位滿頭白發的駝背老太太。那老婦人背對他們而站立,對於他們的到來在他們沒出聲前也不作任何反應。


    “孟婆。”司緣塵微微作揖,以示對孟婆的尊重,“在下司緣塵,聽聞孟婆可熬製解咻咻獸之毒的解藥,特此前來求藥。”他語氣平淡,看起來似乎十足十的冷靜,但若是與他相識數千年的秦廣王在場聽見他這至交的這聲音,定能發現他假裝冷靜的聲線下其實帶著一絲絲的顫抖。許是再冷靜自持的人,在自己在乎的人有所不適之時,也難以再保持那分冷靜。


    司緣塵一開口,卻見那背對著他們的孟婆身形微微一顫,又快速穩住。老太太轉過身來,誰知那臉上,除了滿臉的皺紋在左臉上還有一道長至脖頸的傷疤,將那原本就算蒼老也依舊可以看出昔日是個美人胚子的老婦人活生生的變得猙獰可怖。


    “老身可以熬製解毒湯藥—十全湯不假,諸位向我要這湯藥,可這湯藥又怎可隨隨便便讓諸位要了去,這世上萬物,什麽都講究一個對等,若沒有個一物換一物,要傳出去,人人都以為我孟婆這的東西好取得很,我孟婆以後還如何在這裏立足?”孟婆開口,麵容雖不再年輕,可她的聲線卻依舊柔和。


    “那麽敢問孟婆,何為交換條件?”司緣塵道。


    “代價也簡單非常,我相信對於諸位也並不是什麽難事。隻要讓你身邊這位男子喝下一碗我這鍋裏的湯,這解藥我也自當熬製給你們。”孟婆指了指自己身邊那口大鍋,裏麵在冒著熱氣的不就是那可以使人忘卻前塵今世的忘塵湯。


    司緣塵麵色一凜。旁邊的季蕭見他這臉色變化,繞是他再怎麽不聰明,也知曉了這鍋中湯水所為何物。可要讓他忘卻前塵今世於他而言卻是困難異常,且不說他還未魂魄歸體報複那對狗男女,單是這些時日與司緣塵的相處,他心境的變化,也斷不願將他忘記。


    那孟婆也是見多了各等的魂魄,自是看出這二人的不情願,深深的看了司緣塵一眼,那眼中有旁人看不出的紛繁複雜,再次開口:“倘若這位公子不願喝下老身這忘塵湯,過那奈何橋去重新投胎轉世也可。隻要這位司緣塵司公子願意娶了我這嬌美的奴女鄂蓉,這十全湯,老身作為賀禮也可熬製給公子。”


    “你……”季蕭一向衝動,一聽這條件,更像是要按耐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般,衝到前麵就要和這孟婆理論,趕忙被身側的元力拉住。元力衝著他搖搖頭,這種時候,孟婆,他們是得罪不得的。季蕭冷靜下來,出聲:“這解藥,我不要了!”說罷,轉身便要離去。“哎哎哎,季蕭!”身邊的元力阻攔不及,隻好出聲叫他。誰知季蕭仍大步往外走。這孟婆也是固執非常,守著自己的條件不肯變動。司緣塵見季蕭都要跨出那門檻了,轉身也欲追季蕭而去。“公子留步,你當是個聰明人,可想清楚,眼下這機會隻有一次,此毒不解,雖不危及公子你的性命,可每逢每月十五你定當受毒火唑心之痛。”孟婆慢悠悠開口,聲音不大,卻也足以讓已經快至門邊的季蕭聽見了。他站在那不再往外走,轉過身來,衝著仍在孟婆身旁的司緣塵和元力吼道:“還不走?!”司緣塵定在那沒有動彈,眼神示意元力去安撫住季蕭的情緒。


    季蕭自己也納悶得緊,在聽那孟婆說讓自己喝那什麽忘塵湯過奈何橋之時,自己心中也還隻是有那一絲絲的不甘和不舍,卻不曾想,在聽到那孟婆要讓司緣塵取她那奴女的時候,心中竟不爽萬分,跟誰要搶了他的所有物似的,氣得不行。


    “哎……”元力小跑著到季蕭身邊,“你別任性。我們許是還可以和孟婆商量的。”元力忙安撫季蕭的情緒,他人不聰明,隻好不停的反複幾句話。


    司緣塵站在孟婆旁,再次開口:“敢問孟婆,還有什麽別的代價可做交換?”他一襲長衫,俊朗萬分,卻因這兩個條件,眉頭微蹙。


    “怎麽,公子是看不上老身這奴女鄂蓉不是?老身這奴女雖不說傾國傾城,卻也是貌美如花的女子。這愛慕她的男鬼也自當有不少。公子可不必這般為難。”孟婆見司緣塵這般,心下對他的心境也有絲絲了然,看慣了這麽多的紅塵瑣事,若在看不出這兩人間的貓膩,她這孟婆也實屬白當了。


    “不過公子,爾等不願也無妨。可老身卻隻有這兩個交換條件。眼看著再過幾日就是十五了,老身也不多說了,給你們一天時間,你們自己想想清楚吧。”語畢,她轉身便往廳後走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三人眼前。


    “三位公子,”那名被孟婆喚為鄂蓉的奴女上前,“婆婆說讓奴婢帶三位下去休息。”


    “有勞姑娘了。”司緣塵謝過,又去臨門處拉過依舊站那一動沒動的季蕭,便跟著鄂蓉往暫住處走去。


    所幸孟婆這宅邸並不小,留出的房間也多,三人被帶到並排的三間廂房前,鄂蓉便退下了。


    司緣塵帶著季蕭走進季蕭的房間,將他按在桌邊坐下,見他的情緒依舊不太對勁,也不出聲打擾他。雖說未見過毒火唑心之痛到底如何,可他現如今卻是一絲一毫的痛苦都舍不得季蕭受的。過幾日便是十五,想來,他還是得去找孟婆尋求季蕭解毒所需的十全湯。可現如今見季蕭的情緒如此低迷,他也不放心走開。可他素來又清冷淡然慣了,要讓他出聲安慰他,他也實屬不會那些哄人的話語。隻是見季蕭這般,他的心情也是萬分的不好受。


    司緣塵喊來元力,讓他顧著點季蕭,他自己再去尋那孟婆。


    司緣塵再次看了眼季蕭,這小子,雖然臉色發青,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但竟讓他覺得有那麽些的“可愛”?搖了搖頭,感歎了下如今的自己怎會這般,想來是和季蕭呆久了的緣故。擺了擺衣袖,司緣塵轉身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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