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敢停腳,好容易又來到河邊,遠遠看去隻見一個瘦瘦小小的人影在河邊佇立,蘇木心中大呼糟糕,腳下卻是又加快了幾分


    邊跑心中念頭急轉,是誇安小姐今天又是漂亮了還是先給自己一個耳光讓她消消氣。還未等得想好對策,突然發現這人影並不是安蕊


    那人影聽見腳步聲傳來扭頭望去,見到是蘇木心中一喜,連連擺手示意


    蘇木定睛一看,這瘦小的人影他倒是認識,是安蕊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平時安蕊出門是不許其他人跟著的,但是安家有事傳話都是要這小丫頭來,見得多了也知道了她叫小蘭


    不等蘇木開口小蘭急匆匆的說道:“蘇木,你可算來了,可急死我了,小姐說你一早就來,這都什麽時辰了,可別耽誤了啊,快快,小姐讓我找你去看戲”


    蘇木一怔,問道:“看戲?看什麽戲?去哪裏看?”


    小蘭一邊使勁兒的推著蘇木走,一邊回答:“你去了就知道,小姐說都安排好了,你要去晚了看不到那不就白費功夫了”


    “好好,你別推我了,讓我歇口氣吧,我這一路過來還沒來的急歇息,可累死我了”蘇木愁眉苦臉討好小蘭,嘴裏喘著粗氣,身上卻因為怪病並沒有汗珠落下


    看蘇木累的說話都有些啞嗓,小蘭心裏著急也沒有辦法,隻是擔心小姐會埋怨與她,耐著性子陪蘇木走幾步跑幾步,一路朝著鎮裏的東北方向行去


    蘇木越走越是疑惑,這裏不是去向劉嬸家嗎?果不其然,到了劉家院子門口小蘭輕鬆的說道:“好了,可算趕上了,你就在門外看著”


    蘇木心中疑惑更重,劉家門口圍著數十個人,對院子裏麵指指點點,悄悄念叨些什麽,蘇木聽不太清,隱約聽到什麽黃寶聖母,什麽害人不淺


    不等蘇木找人詢問,大門裏出來幾個捕快把擋住大門的閑人驅散,隨後一個中年官差打扮的男子打頭出來,腰掛鐵牌,蘇木認得是鎮上的張捕頭


    後麵接著走出來幾個捕快,攙著劉嬸隨後出來,一路上隻聽劉嬸哭喊


    “我冤枉啊,放過我把,這黃寶聖母像不是我的啊”


    張捕頭冷笑一聲:“我隻說搜出一個佛像,何時說過是黃寶聖母像,哭嚷些什麽”


    張嬸不敢搭腔,隻是呼喊被人陷害,自己冤枉,心中卻是暗恨不已,前些天有人誘惑加入黃寶聖教,怎麽今天就有人來查,還查出了佛像,自己那買佛像的錢都未交,實在蹊蹺


    張捕頭哪管這潑婦哭啼,給手下行了一個眼色,令手下帶走,至於劉家其他人都擋在門裏不許出來


    待手下將人押解走了,張捕頭便獨自一人往西走去,路過一家布店,左右看了看無人注意自己,扭身進到店去,也不跟布店老板搭話,在屋裏掃了幾眼便往左側一張桌旁走去


    紅木的桌子兩邊各有一個雕花木椅,其中一個上麵坐著一個小姑娘,笑眯眯的吃著幹果,見到張捕頭進來連忙起身相迎


    張捕頭見到女孩卻不敢怠慢,上前抱拳道:“安小姐神機妙算啊,這小小江南鎮竟也被那邪教滲透,虧得安小姐提供線索才能讓我等除此大患,隻是不知安老爺對此事可曾知曉?”


    如此一個官差給一個小姑娘又是行禮又是奉承,當真詭異,隻是雙方都不以為意


    安蕊躬身也是行了一禮,張捕頭連說不敢不敢,安蕊說道:“張捕頭辛苦了,出門前家父交代,安家來此地一直未曾有所貢獻,心中惴惴不安,聽到些邪教的風聲,也不知真假便上報,多少有些莽撞。隻是一來是怕賊人得到消息,二來也是想交張捕頭一個朋友”


    張捕頭聽到這話一臉驚喜,安家老爺名為安昱生,旁人不知安家的底細,他在多年前從一處大人物府邸見過安家的老爺在府裏走動無人敢攔,如入自家庭院,從安家搬來第一天他便想去攀攀關係,苦於沒有理由


    昨天安家小姐找到自己,說是有黃寶教眾為惡,還拿來一個佛像說是從教眾家裏搜出來的,請張捕頭代為看管,料想那賊人多半是不服,就拿出此物以做證物。


    年近四十的張捕頭對這等事一聽便知,心中一喜,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等攀關係的好事竟然砸到頭上,哪管是不是真的教眾,就算不是也得給她安個私通邪教的名聲。


    接過佛像後,拍著胸脯保證盡快緝拿邪教教徒,轉過天就把這事給辦妥了,現在又匆匆忙忙趕到約定地方來給安小姐回話


    “久仰安家大老爺威名,當真是義薄雲天,還請安小姐代為轉達,張某人改天一定登門拜訪”


    安蕊笑著點頭答應,心中暗笑自己爹地哪有什麽威名讓這張捕頭佩服的


    張捕頭又是誇了一陣安小姐冰雪聰明,天生麗質,長得沉魚落雁,國色天香,有如仙女下凡雲雲,聽得安蕊一陣嬌笑


    最後安蕊交代道:“張捕頭,雖然今天立此大功,隻是這妖人畢竟入教時間還短,略作懲處即可,聽聞她家丈夫在外經營些生意,想來定是積攢些家當,就當為他妻子買些教訓吧”


    張捕頭聽後一呆,這等官府善用的招數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麽會知曉的,不用安蕊囑咐其實張捕頭也是準備這麽做的,隻是現在聽聞一個未滿十三的小姑娘說起心中一陣詫異。


    不過張捕頭還是點頭稱是,還以為是安家老爺吩咐的,也沒多想,隨後就告辭回去了


    劉家院門口的蘇木對這發生的事看的目瞪口呆,怎麽好好的劉嬸就成了邪教妖人了,心裏怎麽也想不通


    小蘭從旁邊走過來拍拍蘇木的胳膊,笑眯眯的說道:“我家小姐安排的戲好看嗎?別以為隻會教訓那些個小孩子,我家小姐的本事大著呢,隻是平時不便施展而已”


    “什麽!安蕊做的”蘇木瞪大了眼睛,高聲喊道


    小蘭在旁邊嚇得魂都沒了,這人怎麽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喊了出來,連忙一手捂住蘇木的嘴,一手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做‘噓’的動作。


    小蘭心虛的左右看了看,還好人群離他們遠些,又是在交流劉家發生的事沒注意倆小孩說的話。小蘭拍拍胸脯連聲說道:“還好還好”


    隨後就在蘇木胳膊上使勁兒掐了下,蘇木疑惑的看著小蘭在自己胳膊上瞎使勁兒,也不知道幹什麽


    小蘭氣呼呼的說道:“我家小姐為什麽要幫你這蠢笨如牛的家夥出氣,哼”


    蘇木愕然道:“昨天不是這麽商量的方法啊,這劉家嬸子被官府拿了她家裏人怎麽辦,小寶要記掛母親怎麽辦?”


    小蘭沒好氣的說道:“你放心吧,我家小姐隻是略微懲治,讓她吃些苦頭,幾天就放出來了,不會鬧出大事的,小姐她自有分寸,好了,走吧,跟我去下一個地方”


    蘇木問道:“還去哪?你家小姐呢?怎麽不見她人”


    “哪來這麽多廢話,小姐在下個地方等你呢,走吧,到了便知”


    小蘭說罷扭頭就走,也不管蘇木跟上了沒有,蘇木隻想快些見到安蕊,也沒多問跟著便走


    這次路程有些遠,竟然又出了城,約莫有半個時辰,兩人都有些乏了,路上蘇木無論怎麽問小蘭都不開口,隻是說小姐不讓說,到了就知道了,問的多了就快走幾步也不理他


    兩人一路前行,沿著小路走到盡頭,放眼觀望,幾個聳立的小樓與山相依,鬱鬱蔥蔥的樹木遮蓋大部分的建築,隻有一排石牆漏在外邊,中間碩大的鐵門上邊,懸掛著黑色的匾額,上麵大書幾個紅字:路安山莊


    隻見門口兩側有兩個黑衣男人來回走動巡視,蘇木看到這個山莊的名字便知道怎麽回事了,想的有些出神


    小蘭攔住示蘇木,示意停下腳步,小手給不停的給自己扇風,累的一屁股坐在旁邊石頭上,對蘇木說道:“我們到了,小姐應該也要到了”


    話音剛落,道路上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隻見安蕊從道路旁邊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身材高大,一臉陰沉,麵相凶惡,讓人一見就心生膽怯,如今卻像仆役一樣跟著在安蕊身後,不敢與安蕊並排


    小蘭起身向安蕊招手示意,安蕊看見她和蘇木在一起,快步走來,到了跟前笑嘻嘻的說道:“蘇木,上午解氣嗎,你可別急著謝我,還有一口氣沒給你出呢”


    蘇木有些擔心,拉著安蕊悄悄道:“我看還是別去了,他們人多,還都是些惡人,我身子沒事,也不想報複他們了,我也答應我娘不讓她擔心了”


    安蕊嘻嘻一笑,安慰道:“你別擔心,不用你我出手,我們這樣的小孩子哪裏打的過那些人,隻會惹人嘲笑,你瞧好吧,我穆叔哪會讓我吃虧,他的本事你想都想不到”


    安蕊回頭對大漢招招手:”穆叔,那些惡人就在這裏,不過他們人多,您能應付嗎?如果敵不過我們還是回去吧”安蕊怕穆叔輕敵,還不忘使出一個激將法


    那穆叔原名穆振山,來曆頗為神秘,早些年突然出現在安家,平時隻對安老爺和安蕊客氣些,旁人的話是從來不聽的


    本來安蕊對穆振山也不在意,有一次見到穆振山出手,身影晃了幾下就把三個人手給砍斷了,安蕊完全看不出他的動作,隻記得爹爹曾說過穆振山當時也並非全力出手,事後教導安蕊這世間能人無數,需要時刻保持敬畏之心


    安蕊這次給蘇木出氣,害怕對方人多勢眾,沒有安老爺的命令,怕穆振山不來,就給穆振山撒嬌說被人欺負,還抹了幾滴眼淚,穆振山一怒之下跟來為安蕊報仇,卻沒看到安蕊嘴角的笑容


    穆振山聽到安蕊這話,頗為自信的笑道:“便是他們人數在多上十倍我也不放在眼裏,放心吧,我們進去,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你,吃了豹子膽不成”


    其實穆振山心裏也明白隻怕被這小丫頭當槍使了,可是他一來閑來無事,二來也想動動筋骨,自從來到這個小地方後一直小心翼翼隱姓埋名,早就不耐煩了,今天被安蕊這麽一磨,便順水推舟的出來活動活動


    幾人朝山莊走去,穆振山一馬當先,中間安蕊拉著一臉不情願的蘇木,小蘭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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