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天空萬裏無雲,湛藍色的天穹給人一種不真實感。


    雀山是前往死嶺的必經之所,說起來死嶺就挨著雀山,而雀山的另一邊卻是平原,但是這一路走來人跡罕至,使得這死嶺顯得極為神秘


    雀山大部分是被原始森林所覆蓋,單就千年之木便數不勝數,裏麵的山道錯綜複雜,沒有常年身居此山的向導引路,一入雀山就是有去無回。


    這日雀山之中傳來陣陣吼叫之聲,聽起來非獸非鳥,倒是有幾分像人類的喊叫,那喊叫聲驚起了無數的飛鳥,吱吱喳喳的在天上盤旋,訴說著不滿


    “啊~~!”


    蘇木從高聳的大樹之巔一躍而下,十數米高的距離轟的一下就跳落在地上,人影就地一滾,唰的一下竄出了數米遠,三兩下就來到了十幾名黑衣男人的跟前,仔細瞧去那些黑衣人各個長得醜陋無比,露出的臉龐能嚇哭孩童


    “哎呀,計先生,沒想到這藥浴的功效如此驚人啊,即使不用脈力我也可以毫不費力的縱躍,即便從高處落下也輕而易舉,實在太厲害了”


    蘇木滿臉興奮的跑到黑衣人簇擁的一個懸空的軟轎之前,口裏說著話把轎子的窗簾掀起,顯出計先生笑眯眯的臉來


    “你當我那藥浴是假的不成,你這身體的強化還需要兩周時間來消化藥浴的效果,如今你隻是看到了藥效的皮毛,你可知你現在的身子還有什麽神奇之處?”


    蘇木自和計先生啟程後才發現自己的身子輕盈無比,行走時毫不費力,更不要提耳聰目明力大無比,舉手投足間仿若擺脫了大地的束縛


    路上禁不住高興的又是爬高又是跳躍,越發覺得身子跟以前比起來強的太多了,興奮之餘對計先生十分感激,如果不是計先生費了大力給自己布置藥浴,又怎麽會有現在的自己


    “這到是不知道,還有什麽神奇的?難道是這藍汪汪的顏色嗎?”蘇木摸了下自己的胳膊,那藍色的反光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跟別人的不同


    “哈哈,莫慌,這藍色過段時間即可消去,我費了無數心力物力布置的萬毒輪回藥浴又豈會如此簡單,你如今的身子可是非同小可啊”


    計先生低頭看了看蘇木的藍色的皮膚:“你這身子首先便是萬毒不侵,萬毒之說雖然有些誇張,但是用了幾百種天下至毒的毒草毒蟲,這些毒性相生相克,其中的精華混合了其他的藥效溶於你的身體,天下之大,再能讓你再中毒的可是不多了,但是也要謹記,這兩年之內不要用你的身子碰的食物在給別人吃,不然他人必定中劇毒而亡”


    計先生先是得意的為蘇木講解,最後又語重心長的交代,蘇木一怔,沒想到自己這幾年竟然變成了毒人,暗暗下決心絕不再用手碰食物,以免他人為自己而死,那就是犯下大罪了


    “還好先生及時提醒,不然我就要闖下大禍了”


    “你平時注意就好,少跟人接觸,過上兩三年,毒性就會自行消散,現在隻是藏於你的肌膚表皮之內”


    “是,我一定小心”


    計先生笑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經過這次的藥浴,你的自愈恢複的能力大大的增強了,同時身體的堅韌程度也是極大的增強了,現在的你可說脫胎換骨一般了,尋常的刀劍還不一定能傷到你”


    蘇木停下腳步恭敬的給計先生行了一禮:“沒有先生的幫助蘇木如何能有現在,先生日後有所好,蘇木莫敢不從”


    “哈哈哈,你啊,小小年紀就別說這虛話了,這樣吊書袋的說話老夫可不喜歡,隻要你能快些進入天子之境,咱們早些開始修煉神訣,那就是幫我了大忙了”


    “蘇木必定勤勉修煉,早日突破!”蘇木接著又說道:“隻是為何我們要去那死嶺?那是何地?”


    “那裏可是個好地方”計先生有些神秘的笑道:“說起來死嶺就要說到黑鴉他們了,你可知為何他們都如此醜陋?”


    蘇木其實早就想問這事,隻是怕傷了黑鴉他們的自尊心,這些話藏在心底許久,今天聽見計先生要告訴自己原因,連忙束起耳朵


    “死嶺可是一處險地,那裏一麵緊靠這雀山,而雀山內凶獸眾多且極為容易迷路,危險之極;一麵臨著盤彌沼澤,那裏終年瘴氣彌漫,飛鳥不渡;另一麵是就通往傳說中的冥地,那一路上可是白骨遍地,詭異之事奇多;最後一麵是臨近敵國的邊界,稍有越界便會遭到萬箭加身,凶險非常”


    “既然如此那為何我們還要去那裏”蘇木有些不解,聽這描述這死嶺就是死地啊


    “非也非也”計先生搖頭:“死嶺既然存在便有其道理,死嶺是敵我兩國交界處,同時又是前往雀山和盤彌沼澤尋藥探寶的唯一中轉之地,又是巫祀道門等人探索冥地的入口處,那裏雖然叫做死嶺,但是更準確的叫法是死嶺城”


    “據說許久之前死嶺隻是一處小山穀,但是久而久之來往之人多在那死嶺休憩,漸漸修成了一處小小的城池,那死嶺城內修道者眾多,便是有著大法力的星海強者也不在少數,待我們入城後切忌小心,莫要惹出什麽事端”


    “城內有一處地方名為戰荒磯,那本是一處專供修道之人決鬥的場所,同時也是一些犯下大罪的修道者相互決鬥的地方,獲勝之人便能減去部分刑期。更有一些異類魔道和一些想要從戰鬥中突破的人在那裏進行廝殺,所以那裏每日都會有戰鬥,每日也都會有人死去”


    “黑鴉和夜軍之人都是我從戰荒磯中救下的人,他們的相貌之所以醜陋是因為在戰鬥中被人或是削去鼻耳或是斬下四肢,也有的是中了巨毒毀了皮膚。斷了的四肢還能續上,被削去的鼻耳大多時候都來不及帶走,就留下了這等殘缺的樣子”


    蘇木終於明白這些人為何都如此怪異,也明白為何有的人手腳上有著巨大的傷疤,原來如此,想到這裏蘇木環繞的看過去,每個人都顯得處之泰然,沒有人露出對現在的形象不滿的神色


    “先生,我們這趟是去戰荒磯嗎?”


    “自然”計先生歎了一口氣“你換骨不能急,要一根一根的來,每次換骨後都需要熟悉新的冥骨,稍有怠慢都有可能功虧一簣,但凡有一根骨沒有跟身體協調,整體都會影響頗大,所以你每換一根骨都要用盡全力煉化,跟身體完全匹配,而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停的戰鬥,多多使用這些新骨,才能做到人骨合一”


    “同時隻有高強度的戰鬥,遊離在死亡的邊緣,才能讓你的修煉突飛猛進。功力越深,融合另一種星源的幾率越高,當你煉化融合所有的冥骨後就要融合星源了,時間不等人啊”


    蘇木恍然大悟,原來是要自己在戰鬥中契合自己所換的冥骨,同時提高自己道行,為將來同化星源做準備


    “我明白了先生,要讓我打架那正好,我正愁沒人跟我打架呢”


    “嘿嘿,那可不隻是打架,每次上了戰荒磯的戰台,隻有兩種方法離開,一種是殺死對方或被對方殺死,另一種就是割下對方身體的一樣東西,這種殘酷的戰鬥才能提高,你有心裏準備嗎”


    “什麽?!這,這”


    突如其來的話徹底打消了蘇木興奮的心情,雖說他想要戰鬥也喜歡戰鬥,可是每次戰鬥的代價就是人命和傷害別人,他的本性善良,這讓蘇木一時無法接受


    “先生,可不可以換個方式,我不想殺人也不想取別人身上的東西啊”蘇木哀求計先生,這種方式實在太過殘酷


    計先生聽到蘇木的話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剛才還口口聲聲說我的要求你都會遵守,現在就違抗了?蘇木!你也不想想,我所做這麽許多,費了這麽大的心血都是為了誰?你難道忘了當初眼睜睜看著安蕊被人抓走你毫無辦法的時候了嗎?你忘了被平龍堡的人追殺的時候無助的樣子了嗎?”


    蘇木咬著嘴唇沒有言語,他心裏明白計先生的話,隻是他心裏難受,一時半會兒想不開而已


    計先生放緩了語氣,又說道:“死與生,隻在你的一念之間,我也不強求你,如果真下不去手,取他人的小指即可,這是最低的要求了”


    說玩這話,計先生就把簾子放下,不再理會蘇木,說實話計先生是對蘇木比較失望的,這種仁慈之心絕非是什麽好事,對他的成長極其不利,他需要好好思考如何把蘇木這種婦人之仁的性格扭轉過來


    蘇木見計先生放下簾子,知趣的停下腳步等計先生的轎子先走,落後幾步想著以後如果要跟人交戰,贏了必定不能傷人性命,最好想想辦法連小指都不要割掉最好


    一周之後,一行幾人終於要走出這雀山了,雀山內凶猛異獸頗多,也不知計先生用了什麽方法,這期間他們幾人或是走走停停,或是繞路前行,竟然什麽強大的猛獸都不曾遇到


    蘇木時不時找黑鴉等人詢問那死嶺城的一切,黑鴉幾人沒有計先生允許不敢透漏太多,隻是講了些不重要的東西告訴蘇木,即使如此,那死嶺的一切也慢慢地浮現在蘇木的腦子裏,心裏竟然還生出了幾分期待


    站在連綿的雀山腳下,計先生從轎內走出來,抬眼看了看遠處的一片霧蒙蒙的地方,手指著霧霾下的一處黃色的小點,對蘇木說道:“那裏就是死嶺城,如今還遠,看不太清,那片霧霾就是盤彌沼澤的邊緣,是瘴氣最淡的地方”


    蘇木張著大嘴看著那仿佛把天地都籠罩其中的黃白色霧氣,這還是最淡薄的地方,那深入到裏麵又會是何種恐怖的情形


    “那裏據說生活著一個上古異獸,這些瘴氣便是那異獸使的手段,隻是無人見過,也不知具體是否有這異獸,好了,我們快走吧,還需兩日就到了”


    蘇木和黑鴉眾人答應一聲,朝著死嶺城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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