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此番出來,不為別的,就隻是為了尋著一些個果腹之物。這自打進山以來,近兩天的功夫,也就是剛開始時進了點水穀,接下來的那段時間,便也隻是喝了幾口水罷了。進山之前也是帶了些幹糧,卻也不隻是什麽時候,便是連那裹著幹糧的包裹也給丟了,此時腹中無物,那饑困,實在難耐。


    這也是她唐沁修為低了,不過和合境,若是到了脫胎境,便已經能夠餐霞飲露,雖不能辟穀,卻也比常人能挨的時間久上許多,厲害些,便是百八十日不進水穀也是不成問題的。別人不說,就說那易一,雖說隻是專修那左道之術,這修為也是不敢落下,此時已然是返虛境的修為,隻是不曾學過攻伐術,打殺手段上也的確差上許多,但也是到了辟穀的境地,平日裏若非是那口食之欲作怪,便是半點水穀不進那也是沒有半點兒問題的。


    再說那陳墨,雖說現在他沒了修為,但好歹也是朝元境的身子,雖不能納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但要拿來充饑那還是輕而易舉的;至於那徐生,雖說也隻是和合境的修為,但那一身磅礴的浩然氣,也是能夠幫著他扛上一陣子。便是如此,那三人也都是不知饑餓,也是不曾想起去尋些吃食。


    隻是這唐沁,便是覺著腹中饑餓,憑著那女兒家的幾分臉麵,薄得很,哪裏又會好意思與他們說些這個,更何況想著自己先前在龍虎山是那般對待陳墨,此番也是實在那一開口的,就自己出來,想著能尋些果子,也好果腹。


    隻是這昆侖之上,說的好聽些,乃是神山,是仙家之地,是上古天帝清都;可說到底,過了這幾千年了,便是天大的仙氣兒,也是給散的幹幹淨淨了,不過是一片荒山罷了,更何況這山中好些野獸,比起凡俗的那些個荒山野嶺的還要凶險幾分的。


    這不,便是唐沁離開之後,沒一會兒的功夫,這陳墨也是醒來,到底是有著朝元境的底子,雖說與別人打殺了一天,稍有疲乏,也是一會兒就休息過來。隻是這陳墨醒來,看了一眼四周,瞧著火堆旁,心裏卻是有些著急,不為別的,就是這醒來後,便是發現一直不曾言語的唐沁,此刻沒了蹤跡。


    雖說陳墨對那唐沁也沒多少好感,畢竟人心換人心,那龍虎山如何對待自己的,陳墨心裏也是清楚,至於說什麽“以德報怨”,便是聖人的道理也不是這般講的。可是那唐沁到底也是與自己拜過堂的娘子,要說不緊張,那也是假的。


    畢竟天下男子,都是一般,生來貪婪,誰還能嫌棄媳婦兒少了?如此想著,陳墨起身將那易一與徐生兩人小聲叫醒,看著那兩人說道:“她可曾與你們倆說過她去哪兒了?”


    “哪裏說過,生哥兒也睡了,我生起火後便也是睡了過去。再說了,要說也是要與墨哥說的,畢竟你們倆才是拜過堂的夫妻不是!”易一此時也是皺著眉頭,心裏也是納悶兒,方才自己生火時,那唐沁還在這兒,怎麽沒一會兒功夫,便是不見了蹤影?


    那邊徐生也是低頭思量了一會兒,讀書人到底也是能想的周到幾分,開口說道:“許是去尋些吃的了,我等有著修為,不知餓感。唐掌教到底還是修為低了一些,腹中饑餓,自然也是要吃些東西的。”


    “隻是這昆侖山裏不知還有些什麽,但是她手裏的那柄寶劍,自然也是一大塊兒肥肉,便是碰著一些個人族的修士,難免讓人升起殺人奪寶的念頭。”聽著那徐生所言,陳墨仍然不放心,接著便是抬頭看著那兩人說道:“此番,你我還是要將她尋回。”說罷,那目光也是直直的盯著那一旁的易一。


    “看我作甚,若要尋她,知曉她去的方向便是了。”易一開口道。


    “若測簡單吉凶,我自然也是能做到的,隻是此事怕還是得你排過時家奇門,看看她究竟往哪兒去了。”陳墨開口。


    “好了,若是旭之在此,哪裏還會用的上我這奇門。”說著,那易一袖子一揮,隻見他身周便是出現了一副八陣圖,而他自己卻是正好坐在那中宮的位置,那八陣圖盡是那易一靈氣所化,隨著那易一心念微動,指尖劃過,那八陣圖便是層層轉動,須臾停住,這一局奇門局便已經排好了,看過三奇六儀,觀過九星八門,易一心下了然,便又是一揮手,那盤局散去。易一才抬頭看著兩人說道:“景門坐離宮,行正南,中平小凶之象。”


    看著眼前如此情景,便是那徐生也是忍不住開口:“這幾年不見,倒是不曾想,易一這排奇門局的手段越發的精通了。”


    陳墨聽得那易一言語,也不曾猶豫,便當即起身,開口道:“滅了此間柴火,去尋她吧。小凶之象,雖說上不到性命,可是女兒家的身上添幾道傷痕也是不妥的。”說罷,便已經邁開了步子,朝著那正南林深處走去。徐生與易一兩人也不曾多言,易一朝那堆柴火伸指一點,但見那火焰熄滅,便是連一點點的煙也不曾升起。滅了柴火,兩人也是疾步趕上陳墨。


    林間走著,一片漆黑,那高大的樹木,茂密的枝葉將那星空遮掩的嚴嚴實實的,不留一絲空隙,便是那星光再如何,也是透不進來。便是在如此漆黑的地方,卻要想著尋一女子,實在是難。也並非沒有想著點起一隻火把的念頭,隻是又害怕那薑伯約一行人追來,若是再有了火把,由著他們找到自己,便又生出一些麻煩,再誤了時機,讓那唐沁生出了不測。


    這昆侖山的夜,倒也的確安靜,靜的嚇人,莫說有什麽走獸出沒,便是那風聲都被那高大的樹木擋住,更是不能搖動這樹木的一枝一葉,便是連那樹葉搖落的聲音也是不曾聽見,此時此刻,傳進陳墨幾人耳朵的,也就是幾人彼此的呼吸聲以及腳步聲。


    走了也是有一會兒了,卻是不曾見著那唐沁的身影,三人還是仔細的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卻仍然一無所獲,便是陳墨與徐生不曾開口,這易一的心裏也是沒了底氣,心道,難不成此番是自己給算錯了?便是這般想著,便在心裏暗自又起了一局,局中所言卻是與先前的一模一樣。


    便在那易一又起一局的時候,那陳墨憑著自己朝元境的底子,此時卻是在前麵看到了一些端倪。夜太深,也是看不清楚,隻見的那前麵一點火光一瞬而逝。仔細聽去,那邊便是傳來幾道聲響,仔細分辨,是人說話的聲音,有著這些個樹木的阻隔也是聽不仔細。陳墨轉頭,看著易一與徐生兩人輕聲說道:“前麵有些動靜,小點兒動靜,前去看看。”


    說完,三人也是沉下呼吸,輕聲走了過去,待離得近了,更是小心翼翼,便是連腳步聲也不能讓人聽到。走到近處,仔細一看,卻見有四人在那兒,那女子便是唐沁,此番秀絲淩亂,右手耷拉著,卻仍然持拿寶劍秋水,左手捂住右臂,卻仍然從那指縫裏滲出血來。看著模樣,還真是遇上了麻煩,隻怕又是那殺人奪寶。


    在仔細看著那三人,嘿,倒也都是熟人!


    ......


    起課行人,遁甲還須看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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