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那周逸飛也是隨著那些個天師府的弟子回京好些日子了,當日便也是知曉了自己姐姐周嘉魚與那六皇子薑子陵的婚事,若說自己心裏沒什麽想法,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自己與那太子薑伯約相處了二十年,那位太子殿下的性子,這周逸飛也是了解的,生出了如此的事情,他薑伯約如何能不生疑。


    便是如此,自回到了這上京城之後,周逸飛也是幾次去尋過太子,向他解釋了幾句,雖說那太子盡是應下,更是言道,朝中大臣,獨信周家。可是這周逸飛也是能看得出來,便是那薑伯約在說此語的時候,已經與自己疏遠了幾分。


    也是因為如此,這周逸飛這些個日子裏總是想著尋個時機與父親好好談談,也好知曉他又是如何想的。隻是這些個日子,整個周府上下都是忙活著那周嘉魚的親事,不曾有著半點兒的空閑,便是那位兵部尚書也是不曾閑著的,整日的見不著人影,哪裏又有什麽與他說話的機會。


    終於,今日這周槐總算是閑暇了幾分,也是了,眼看著也沒剩幾日便就是那周嘉魚與六皇子薑伯約成親的日子了,那些個瑣碎的事情想來也都是處理的差不多了。也是如此,周槐抽出了空閑,在這周府的廳堂端坐,品著香茗。


    也沒多長時間,那周逸飛便也是來到了這廳堂,見著那周槐端坐堂前,低頭行過一禮,便也是在旁邊坐下。


    “鶴翔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為父這些日子裏隻顧著你姐姐的婚事了,也不曾給你擺一頓接風的酒席,待這婚事過後,為父定然給你補上。”周槐隻有一子一女,從小便是寵愛的不得了,想著這些日子的確是將自己的獨子給冷落了些許,心裏也是有著幾分愧疚,便也是開口如此說著。


    “父親言重了,畢竟是姐姐的終身大事,自然不容疏忽的。”周逸飛開口說道。就這麽一個姐姐,更是同胞所出,姐弟倆的關係也是十分融洽的。


    “說來還不曾問過,鶴翔此番昆侖之行可還順利?聽說那昆侖山裏盡是一些個仙家機緣,可是尋到了什麽?”周槐問道,言語之中盡是一些個好奇,畢竟那昆侖山三百年才得以開山一次,他周槐也不曾進去過,心中向往,也是人之常情。


    “還好,畢竟天師府的名頭在外,別人也是不敢輕易招惹的,至於機緣,也是尋的了一件。”說著,那周槐也是從懷裏取出來一柄短匕首,不過一尺長短,也不曾有著刀鞘包繞,鋒芒畢露!便是這匕首甫一拿出來,寒芒閃爍,隻覺得這屋子裏又冷了幾分。


    這周槐一生盡在軍旅,對這些個兵刃向來有著不淺的興趣,見識的寶刀名刃多了,能入眼的自然也是寥寥無幾。可就算是如此眼界,在見著這柄短匕之後,他周槐的眼中也是猛然迸出一道精光,開口說道:“好東西,拿來給為父好好看看!”


    周逸飛聞聽此語,也是趕緊上前將那柄短匕遞到那周槐眼前。周槐剛想身手去拿,卻是猛然止住手上的動作,將那雙手在自己的身上好好的擦了幾番,這才將那短匕小心拿起,仔細觀賞,那目光灼灼,好似眼前是一尊如玉美人一般。


    世間事就是如此,萬事皆逃不過一個“癡”字。似儒家的那些個君子,整日讀書養氣尚且有著好些個畫癡,酒癡之流;這周槐也稍有讀過那些個窮酸聖人言,像這些個兵刃,更是這等軍人賴以活命的物事,僅僅一個“癡”字,也不足為奇的。


    觀賞寶刃,自然不僅僅隻是光看就夠了,鋒利與否,還是要試過的。這周槐也是兵部尚書,又怎麽會不懂如此道理,也不曾猶豫,將那柄一直懸掛在堂前的寶劍取下,便要試那短匕。


    周逸飛見此,卻是有著幾分慌亂,說來,那柄寶劍也並非尋常,喚做青烏,也是那周槐偶然所得,鋒利無比,這周槐最是喜愛。也是如此,周逸飛出言阻止:“父親三思!”


    周槐聽得此語,撇過那周逸飛一眼,開口說道:“無妨,總是要讓為父看看這昆侖山裏的仙家寶刃又是如何的鋒利!”說著,也不顧那周逸飛的阻攔,長劍出鞘,朝著那短匕刃上砍去,隻聽的“鏘鋃”一聲脆響,再看時,那青烏已是斷成了兩截,再觀那短匕,刃上連著一絲痕跡也不曾留下,仍然光寒!


    見得如此,那周槐也是愣了一會兒,麵上訝然,心裏雖說也是想過這短匕要鋒利一些,可也沒有想到竟會如此,自己那柄青烏竟然也擋不住那麽一下,果然是仙家所鑄,並非凡鐵所能相比的,“哈哈,鶴翔此番入那昆侖倒也是好生福氣,竟然討得了如此一柄寶刃!”說著,將短匕遞回到那周逸飛手裏。


    “為父這些日子也是聽說了,你天師府與那太華山生出了一些個事情,這些事情可是真的?”周槐開口問著,麵上笑意收起。


    聽得那周槐提起此事,這周逸飛麵上猛然陰沉了些許,盡是不快,開口說著,“畢竟是一樁大機緣,誰也想討些湯水,如此,趙師叔便也是與那太華山的弟子過了幾招。”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在自己身邊待了十幾年,這周逸飛如何,他周槐又怎麽會看不出來。見得那周逸飛如此模樣,心裏也是曉得這周逸飛定然有著事情瞞著自己,便也不加掩飾,直接開口:“定然不僅僅是如此的,且說實話!”說著言語的時候,這周槐的語氣也是加重的了幾分。


    看著父親如此,周逸飛也是不再隱瞞,兒時也不是不曾試過,便是此時不說,那些個事情也是瞞不了多久的,當即開口說道:“殿下看上了那龍虎山的掌教唐沁,隻是那唐沁已經與那太華山的弟子做了夫妻。還有那太華山弟子收留了一隻狐狸,正是孩兒年前在那雲江邊傷到的那狐妖!”


    聽得如此,這周槐也是低頭思量,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猛然抬頭看向了那周逸飛說道:“年前北疆告急,不就是因為那妖族公主私入人族?他妖皇一族本就是狐狸成的精怪,難不成就是你傷的那一隻?”


    “還有他薑伯約,好歹也是當今太子,怎敢行那欺男霸女之事。這陛下本就生出了一些個別的心思,若是再讓他知曉了此等事情,隻怕他薑伯約的太子之位也是做不長遠了。”一邊說著,這周槐也是抬頭看向了眼前的周逸飛,接著開口,“往後多與六皇子那邊親近一些,畢竟他就要做了你的姐夫了不是。”


    “可是太子那邊怎麽辦?”周逸飛眉頭鎖起,開口說道,“父親,孩兒不懂,孩兒隻不過離京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京城裏究竟生出了什麽事情,您竟然要將姐姐許配給六皇子?”


    “京城裏倒是風平浪靜了,可是天心難料,誰能有把握日後登上大寶的究竟是誰?隻是這六皇子已然受寵,此時不加一些個籌碼,若是真到了他成事的那一天,邊說什麽也是晚了。”周槐說著,看著自己這獨子的眼神也是柔和了一些。


    “鶴翔啊,為父也不曾讓你讀過他們儒生的窮酸,可是他們有句話卻是不錯的,‘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自咱周家先祖隨太祖薑飛熊開疆辟土,傳到為父手裏,何止五世,若是真毀在了咱爺兒倆的手裏,便是死後,又有什麽臉麵去麵對那些個周家先祖啊!曆朝曆代,新皇登基總會排除一番異己的,若是咱周家站錯了隊伍,那也不管那些個汗馬,隻會被別家給趕出這上京城的!為父此番將你姐姐壓在了他六皇子的身上,何嚐不是給你多留了一條路子呢?”


    ......


    未雨綢繆,從龍猶勝辟土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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