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老天師王執古的名頭自然是人盡皆知的,雖說陳墨這前二十年都呆在那太華山上,對山下的事情也沒多少了解,可一下山沒幾日,便也是從來往的那些個人口中曉得了這老天師額名頭;至於說眼前這位叫什麽張道然的,陳墨的確是不曾聽說過的。


    縱然是不曾聽說過這“張道然”三個字兒,可那天師府陳墨也是有著幾分熟悉,畢竟在昆侖山的時候,那幾場硬仗都是對付著天師府的。可說到底還是陳墨折了天師府的麵子,更不用說前幾日太華山更是派下了一對師徒去他們天師府踢場子了,這仇也是實實在在的。今日怎麽說也是這皇家的喜事,這張道然想來也不會在今日找場子是吧!


    就是張道然報出了家門之後,陳墨這心下裏也是閃過了好些個思索,實在也猜不透張道然的心思,無奈也隻得接著開口道:“到不知前輩此番來找晚輩是所為何事?”心裏所說還是納悶兒,也隻得壓下,開口說話,不卑不亢。


    “你切放心,昆侖山前的事情,我與你家長輩的那場比試之後也是煙消雲散了,畢竟是我們天師府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張道然輕笑道,“可還有一樁,小友還是仔細考慮一番。”


    “何事?”


    “小友先前在昆侖山的時候也是承認了,從山裏帶出了兩卷天書。我人族與妖族對峙千年,邊疆百姓苦不堪言,我等修道之人,自當擔起拯救蒼生的責任。小友倒不如將那天書叫出來,讓我們人族修士們都仔細鑽研一番,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一舉滅了那北疆的妖族!”張道然開口說著,那雙眼睛眯起,僅僅的盯著陳墨。


    這張道然此語落罷,陳墨還未來得及有所言語,便覺得懷中一陣不小的動靜,接著低頭看,隻見得那小狐狸渾身的毛發炸起,衝著那張道然一陣齜牙咧嘴,若不是陳墨將它摁住,此時早就衝著那張道然的麵龐去了。


    “哈哈哈,前輩說笑了,先不說此等神物牽扯諸多因果,單單前輩所說的那一樁拯救蒼生,此時便是不妥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難道在前輩的眼裏,北邊兒的那些個要忙就不是這天下的蒼生不成?”陳墨哪裏不知道,這張道然無非是想要自己的那兩卷天書罷了,若自己真的交出來,他天師府八成也就自己給昧下了!


    “哼!小友倒是好機鋒。”張道然眼見自己言語上不是這陳墨的對手,也不曾多說什麽言語,隻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怒氣衝衝!


    待著那張道然遠去,這徐生也是開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知白有著重寶在身上,日後行事還是要小心一些,這天師府還會估計著自己的名聲,想其他那些個邪魔外道,為了這兩卷天書定然會費盡心思的。”


    “無妨,我心裏有數兒的,誰想要隻管來便是了,若真有本事能從我手中搶了過去,那我自然也就認了!”陳墨也是盯著那邊的張道然,若有所思。突然間,城門處突然間又是一陣人頭攢動。見得如此,陳墨也是開口道:“人來了,準備一番吧!”


    ......


    陳墨猜的不錯,此番那城門處的動靜兒的確是因為那六皇子鬧出來的。畢竟似這等喜事,大家都喜歡個熱鬧,便是這些個朝廷大員也是不曾例外的。


    沒一會兒,那一行迎親的隊伍也是過了城門來到了跟前,薑子陵翻身下馬,先上前幾步對自家的父皇母後行過一禮,待那皇後點頭示意,這薑子陵才轉身朝著那花轎走去,掀開花轎,引出新娘。


    今日大喜,周嘉魚的這一身新娘大半也是不凡,先說身上穿的那霞披,上好的蜀繡,上麵的那些個鳳凰全都是純金絲線織成,單單是這一件霞披,那也是二十幾個最頂尖的繡娘,費了小半個月的功夫兒才趕製出來的。說過了身上,再說頂上,蓋頭便不說了,與這霞披是一樣的料子,一樣的做工,就說這蓋頭底下,雖說看不見,可那一定風冠,光是夜明珠,大大小小的便是有著三十六顆鑲嵌在上麵兒。


    卻說這薑子陵引過新娘,一旁的伶人也是開口,操持著那尖細的嗓音,“吉時已到——”這一聲之後,那皇帝與皇後兩位也是後撤,來到那兩把早早就安置好的椅子上安坐下,便隻等著咱這位六皇子與周嘉魚拜過天地了。


    見得如此,徐生怎能不及,心中氣血澎湃,接著就要抬起步子朝著前邊兒走去。便在此時,突然一隻手擋在徐生身前,將徐生攔下。徐生著急,抬眼去,正是前幾日到過太師府的二皇子,也不知什麽時候就來到了自己身邊兒。


    陳墨幾人與一直都在徐生身旁,生出了此時,怎能察覺不到,聽到了動靜兒,陳墨也是將目光從前邊兒的熱鬧處收回,眉頭緊皺,開口問道:“二皇子說過此時會幫忙的,怎麽反倒要將我等攔下?”


    “時機未到,的確還不是幾位過去的時候。”薑仲達低聲說道,生怕被別人給聽了去,那聲音小的很。


    “時機,眼看著就要拜堂了,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徐生開口,眼神裏盡是一些個急切的模樣,迫不及待的要上前將這一門婚事攔下。


    “若是小儒聖邁過這一步,那麽小儒聖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名聲兒可就全都沒了!”薑仲達開口,此時這言語裏卻是帶著一些個狠厲!


    “沒了便沒了,事到如今,哪裏有能理會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說話的是陳墨,雖說這心裏也有著幾分可惜,可畢竟終身大事,若是錯過了今日,徐生日後消沉頹廢,這更是陳墨不想看到的。


    “請小儒聖與陳道長相信仲達!此番定然會幫到小儒聖的!”說此話時,薑仲達那雙星眸裏盡是自信,目光熠熠,眼神灼灼!


    見得如此,陳墨也不再多說一些個言語,至於那徐生,倒也是消停了幾分,也不再想著急忙上前阻止,隻是那眉頭卻一直不曾散開,眼神裏的急切與緊張也是實實在在的。


    便是這幾人說話的功夫兒裏,那邊的一切也都準備就緒了,皇帝與皇後兩人坐在上方,新郎與新娘立在下方,但聽得那伶人尖細的嗓音再次響起,“一拜天地——”


    這一聲過後,那薑子陵與周嘉魚也是轉身要麵向南方,天地最大,此等喜事,自然是要對那天地拜過,得了那永恒的天地祝福,這婚事才會恒久不是!


    “且慢!”


    便在那兩人就要俯身之時,一聲高喝傳來,在場諸人,不論是文武百官還是佛道修士具是轉頭,尋聲望去,但見北方正有一人憑虛而來,人未至聲先到,這一喝之下,新郎新娘便也不曾再彎腰,這天地之禮便未行過。


    眾人隻聽得頂上一陣狂風呼嘯,再看時,那人卻已經是倏忽而至,一揮袖,狂風散去,立在地上,定睛一看,這人一襲青色長衫,頂上具是滿頭白發,那風聲雖大,卻也不曾將這些個白發吹亂,正是當世儒聖劉文鏡。


    這劉文鏡剛站住身子,百官齊齊俯身開口道:“見過太師!”


    那邊的薑烈自然也是見到了這劉文鏡的模樣兒,麵上具是不可思議,仔細有看過了好幾遍,也是確定之後,許是風大,想來雷厲風行的威烈皇帝此時這眼眶裏竟然也有著幾分濕潤,剛想開口,邊聽得那劉文鏡的聲音再次響起。


    “北疆地遠,前些日子便接到了請柬,卻也是今日剛啟程的,這心裏還生怕給耽擱了,一路上急趕慢趕的,看著模樣兒,正趕上拜堂呢!”


    ......


    一拜天地,有客踏風北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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