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名府地處在上京與兗州的交界兒上,更是進出那上京城的門戶,自大齊開國以來,便受到了朝廷的重視,尤其這大名府知府一職,不僅僅管轄著大名府上的瑣碎事物,更是手握兵權,在這大名府內屯駐的上萬朝廷士卒都是要聽著這位大名府知府的命令!說句不好聽的,就這位大名府知府在這大名府上的威勢,與那些個傳言的裏土皇帝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自大齊開國,在大名府這一處地方上已經是換過了三任知府了,前兩位那都是勤勤勉勉,憑著點滴功勞升遷到了京城去,到了如今這位知府手裏,嘿,別提了,這大名府的老百姓們過的實在是苦的很呐!


    如今的這位大名知府,姓高,單名一個明字,乃是天狩五年間的進士,是在五年前調到這大名府的,跟他一塊兒過來的,還有著他那家眷,一家老少的,也得有二十多號人了!至於說先前在大街上欺男霸女的那位,正是這大名知府高明的獨子,喚做高飛,也是在五年前隨著父親遷到了這大名府之後,聽得了那合歡門的聲名,尋著關係給投到了那桑行的門下!


    今日裏,便是在那高飛外出招惹上了麻煩的時候兒,這大名知府的府上卻是來了客人,來人乃是一個道人,五六十歲的模樣兒,身上著一玄黃道袍,腰間懸掛著一並寶劍,手裏持著一並拂塵,若是那高飛在此處,定然也是能夠將此人認出來,不是自己那位好長時間都見不得一麵兒的師傅還會是誰!


    卻說這桑行來到了這大名知府的府上,倒也不曾提前知會過的,來這府上也是長遠,就當是回到自己家了一般,也不曾讓那些個下人前去通報,徑直的走了進去!至於那些個下人,在這府上呆的久了,自然也識得自家公子的師傅,有幾個腿腳兒還算勤快的,便是自家老爺少爺沒在這兒吩咐過,就已經湊上了前去,給這道長奉上了好茶!


    那桑行見得如此,心裏有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得意,也是托了自家那個徒兒的福氣,要不然自己有哪裏敢擅入這等官家地界兒!低頭抿過一口茶水,清香溢滿了唇齒間,神清氣爽,此時,也算是想到了自己那位寶貝徒弟,抬眼看著這下人開口道:“你們家少爺呢?”


    那下人見得這道長與自己言語,一時間麵上有著幾分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開口說著:“少爺......少爺他出門兒了!


    “嗯?也是不巧!”那桑行如此說著,曉得自家那徒弟的心性,想來又是去外麵找一些個練功的爐鼎了!


    “哈哈,桑道長!”正在這時候,一個人踏著那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了這屋子,看得來人,中年光景,臃腫的身材,身上盡是錦緞裹住,麵上還有著長須,正是這大名府的父母官,大名知府高明!


    那高明疾步走了進來,待來到了這桑行眼前,彎腰做過一揖,接著開口道:“道長來錢怎麽也不知會一聲兒,也好讓我準備一番,此番這府上也沒什麽好的酒菜,也無妨,等著飛兒回來,今晚咱們去這大名府最好的酒樓裏喝幾杯!”


    這桑行見得了高明,也是連忙站起身來,低頭做過一個稽首,開口道:“見過知府大人!”說罷了此語,靜等著那高明坐下之後,自己有再次坐回到原來的地方兒,接著開口道:“大人不必麻煩,貧道此番過來隻是想看看飛兒的修為是否落下,不在這兒做過耽擱的!”


    “哈哈,道長放心便是了,飛兒平日裏勤勉的很,畢竟似貴派這等修行的法子實在合乎飛兒的胃口,那心思上來的時候,說不得一天一宿都不帶停過的!”高明說著,與這桑行多做寒暄!


    “如此甚好,想來知府大人也是聽說過,前些日子我合歡門遭了大難,我那不成器的哥哥竟然惹到了那太華山的頭上,與幾位長老一塊兒,盡數折在了總舵!也得虧貧道剛好出了遠門兒,否則,隻怕此番也沒命見到大人了!”這桑行開口說著,麵上假作悲苦!


    “唉!誰說不是呢,先前聽說道長做了合歡門的掌教,我還打算著給道長送上一份兒賀禮去呢,隻是聽到了這些個事情,也是覺得不妥,這些個事情便也就擱置了!”高明在官場上浸淫了十多年,這看人臉色的功夫兒何等的高明,如何看不出那桑行臉麵底下的歡喜,隻是那話語說到了此處,隻得裝作糊塗,若是說破了,自己落了下成,彼此也會難堪!


    便在這時候兒,還是先前給這桑行奉茶的那個下人,匆匆忙忙的闖進了屋子裏,大聲對著高明喊道:“大人,不好了!”


    那聲音實在不小,高明聽得,眉頭緊鎖,麵上不悅,冷哼一聲:“沒見著又貴客在這兒,這般模樣兒,沒個禮數!什麽事情,這般急切!”


    那下人聽得了此語,低頭,也見不得那麵上什麽模樣兒,隻是開口說著:“是少爺......少爺出事兒了!”


    聽完了這一句言語,高明與桑行兩人立馬都站起了身子來,那高明的麵上急切,看著那下人,開口追問:“少爺他怎麽了?”


    “他.....唉,老爺,您還是趕緊去院子裏看看吧!”那下人的麵上露出了幾分為難的模樣兒。


    這兩人,一個愛子心切,另一個愛徒心切,哪裏還理會那下人說些什麽,沒等著這下人說完,便已經朝著院子的那邊去了,畢竟那桑行乃是修道中人,這腿腳兒也要快上幾分,率先來到了那院子裏頭,但見的那院子出有著幾個下人,都是鼻青臉腫的模樣兒,還有一些個女眷圍在哪裏,人實在多了一些,圍地嚴實,也見不得那裏麵是個什麽模樣兒。


    男女有別,這桑行也不好意思擠過去看,隻得在哪裏稍稍耽擱了一會兒,等著那高明也來到了此處!高明見得這般光景,心裏生出惱火,這些個下人們實在沒個眼裏見兒,不禁開口大聲叫罵著:“都幹什麽呢,讓開!飛兒這是怎麽了?”


    聽得了此語,原先一直圍在那兒的人們也是趕緊讓開,隻是還有著一婦人,趴在那兒哭哭啼啼的!高明與桑行來到了近處,看得了那般光景兒,隻見得那高飛雙目緊閉,僵硬的躺在那地麵兒上,不管那婦人如何叫喊這他的名字,那高飛不曾有過一絲的反應,再看胯下,一灘血跡,不用想也是曉得這高飛已經被人給去了勢了!


    桑行見得這般模樣,趕緊低下了身子,手指搭在那高飛的寸關尺之上,沒一會兒,抬頭開口道,“飛兒還有著幾絲氣息,趕緊去找大夫!將他抬到床榻上去!”


    “聽見了沒有,趕緊的!”高明聽得了這些個言語,對著一旁的那些個下人們吩咐著說道!


    聽得了此語,那幾個下人將那婦人拉了起來,一陣手忙腳亂的,就將這高飛給抬到了屋子裏的床榻上!在那高明的吩咐之下,那下個下人也是各自散去,隻是留下了先前在街上為首的那一個!


    在這高飛的房間裏,那婦人還是哭泣著:“我的兒,你怎麽就弄成了這個模樣!”


    知府家的事情,那大夫也要認真一些的,沒一會兒就已經來到了此處,簡單的處理過了一番,皺眉搖頭,麵上一沉,起身告辭:“公子的性命是無憂的,隻是日後傳宗接待這等事情,隻怕是做不了了!”


    聽得了此語,那婦人麵色一變,隻覺的眼前一黑,眼看著就要昏厥過去!那邊的高明見得這般,趕緊伸手將自家媳婦兒攙扶住!也是由此,這婦人回神兒,站穩了身子,那目光裏全是一些個恨意,轉身看著這高明開口!


    “都怪你,自小就將飛兒寵著,養成了這等無法無天的性子,我早就勸過要收斂一些,你們不聽,此番惹到了強人,被人給糟踐成了這般模樣兒!可憐的兒啊!”一邊兒說著,麵上又是忍不住的抽泣!


    桑行見得了這般,心裏無奈,也隻得開口勸過:“夫人莫要責怪大人了,誰又能想到會生出這些個事情呢,此番還是先想想如何替飛兒報仇吧!”


    聽得了此語,那婦人的眼睛睜大,瞪了這桑行一眼,開口對著這桑行破口大罵:“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等修行的方法是在惡毒,專壞女子清白,若非有你這等老師,我那飛兒又怎麽會做出這麽些的荒唐事情!”


    “夠了!”眼見著自家媳婦兒的言語越來越難聽,這高明喝過一聲,將那婦人的言語打斷,接著轉身,對著那桑行開口說道:“道長,既然飛兒已經保下了性命,你我便先出去,就不要在打擾飛兒休息了!”一邊說著,這高明伸手,做過一個請的手勢!那桑行點頭,接著便隨著高明一塊兒出去!


    .......


    陳墨與唐沁最後還是隻要了一間房!待進了這房間之後,那房間也是樸素,一張床榻,一張桌子,剩下的,也就不在有什麽了!


    明顯的感覺到了,自打進了這房間之後,那唐沁局促了好一些,平日裏盡是一些個清冷的模樣兒,便是在大婚晚上,還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陳墨有哪裏見過唐沁這般,心裏生出來些許的玩味,將行李放下,長歌就直接放到了桌子上,懷裏還是抱著那團火紅,輕聲開口道!


    “唐掌教,說來你我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就隻剩沒圓房了,當日在龍虎山的時候,有著你山上好些個長老,咱也不敢強迫,可是今日裏,咱們孤男寡女的,不如就把沒走完的流程給走完了?”一邊說著,這陳墨的麵上生出了好些個笑意,那模樣兒,與白天裏再這大名府遇見的那個公子哥兒差不了多少的!


    唐沁聽得了陳墨的這些個言語,心裏沒來由的一緊,那包裹還不曾放下,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寶劍秋水,抬眼看著陳墨,目光裏全是一些個警惕的模樣兒,正如陳墨所言,若是今晚他對自己做出什麽事情,自


    己又能有什麽辦法?


    “哼,你且試試,我曉得自己定然不是你的對手,可若是你敢用強,得到的也隻是我唐沁的一具屍體罷了!”唐沁一邊兒說著,那麵上還是做清冷的模樣兒,可是在心底裏,卻是已經生出了幾分動搖了,畢竟與陳墨這些個日子相處下來,也是曉得了這陳墨的為人,有著一身的好武藝不說,那品行也是沒問題的!


    倒也不是說就在這些個日子裏,唐沁便已經徹底的喜歡上了陳墨,可哪一位女子不想找一個本事與品性都很好的如意郎君呢,何況這唐沁與陳墨本就是名義上的夫妻,別看唐沁的言語說著這般決絕,可若是陳墨真的強占了唐沁的身子,想來這唐沁也就順水推舟的就從了!


    “哈哈,陳墨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唐掌教何必這般認真!”陳墨一邊兒說著,徑自來到了這床榻前,將自己懷裏的小狐狸擱置到那床榻之上,輕輕的撫摸著那小狐狸的皮毛,心裏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可是這陳墨一語落後,那邊的唐沁一怔,心裏無端生出了幾分失落的模樣兒,良久,回過了神兒來,甩頭將那些個心思拋卻腦後,目光狠狠的看過了陳墨幾眼,隻是那麵上還看不出什麽波動,兀自開口道:“哪裏又想到太華山的人會拿著女子的名節來開玩笑的!”


    說過了此語,唐沁也不再對那一人一狐做過什麽理會,來到了這桌子前,徑自坐下,自顧自的斟滿一杯茶水,小口的喝著,那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就是這般模樣兒,兩人之間也沒什麽言語,沉默著,沒一會兒的功夫,天暗了下來,唐沁見得黑了,便起身掌燈,但見的在那燈光搖曳間,門外有人影攢動,待唐沁收手,隻聽的“咣當!”一聲,這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在看來人,正是先前在那大名知府的府上的桑行!


    陳墨見得來人,看著那頗為眼熟的裝束,縱然是屋子裏的燈光較暗,陳墨還是認出了這人的身份,不就是之前追殺了自己好長時間的桑行嘛!之前聽得那公子哥兒的言語,陳墨也沒有放在心上的,畢竟那桑行乃是合歡門的新掌教,按理說應該呆在總舵裏的,誰能料到,陳墨這般運氣,桑行就在這大名府裏!


    “哈哈哈......小友,你我又見麵了!”桑行開口說著,麵上全是一些個歡喜模樣!先前這桑行不曾去過那昆侖山,可也是聽說過了這陳墨的名頭,曉得了是有著天書的武夫,自然就猜到了這陳墨的身份了,雖說在傳言裏,陳墨乃是跟那太師府化神境的長老戰成了一個平手,額這位合歡門的新掌教也曉得那些個三人成虎的道理,縱然這陳墨的武藝的確不凡,可也到不了那等境地的!


    “聽說了好一些小友的傳言,也不曉得虛實,今日裏聽說了我那徒兒招惹了一個武藝高超的武夫,特意前來看看,果然,還真的是小友啊!”那桑行感慨的說著!


    “嗬嗬......此番還要恭喜桑長老成為了合歡門的掌門了呢!”陳墨一邊說著,拱手開口!


    “哼!這掌門之位還是你太華山給貧道打下來的呢!”那桑行一邊兒說著,麵色一沉,這等事情關乎了師門臉麵,心裏自然不會痛快了!說罷了此語,桑行轉眼看向了那邊兒的唐沁,開口說道:“小友倒是好生的豔福啊,有著如此的美人兒相伴!”


    陳墨聽得了這些個言語,轉眼看向了阿娜唐沁,開口說道:“唐掌教,這位就是害死了您父親的合歡門桑行了!”


    唐沁見得了來人,原本這心裏不過也是有著幾分警惕與厭惡,可是聽完了陳墨的言語之後,眉頭倒豎,麵上全然是一股子寒冷,眼神裏全是恨意!


    聽過了陳墨的話後,那桑行也是猜出了這唐沁的身份,也不曾遮掩,徑自開口道:“不錯了,唐傲的確是折在了貧道的手上,畢竟你龍虎山仗著那行俠仗義的名聲,打殺了我合歡門的好些個弟子,早已結下了仇怨!何況,你父親身懷巨寶,我等修道人如何能不心動!”


    “好了,也不多說什麽廢話了,先前那一卷天書落到了小友的手裏,隻是聽說在昆侖山前,小友可是拿出了兩卷!若是小友能將這兩卷天書都交給貧道,貧道定然會放過你二人一條性命,可若是牙關裏蹦出半個不字兒,便莫要怪收下不留情了!唐掌教這等姿色,貧道也是心動,我那徒兒沒做成的事情,便有著我這個做師父的替他做完就是了!”


    陳墨聽得了這桑行的言語之後,麵上陰沉,與那唐沁使過一個眼色,接著,整個身子就暴射而出,抬腳將放在桌子上的長歌劍踢將起來,抬手握住劍柄,長歌在半空中猛然出鞘,一道寒芒閃起,冷徹了整個屋子,便是裹挾著這一道寒芒,長歌劍徑直的朝著那邊兒的桑行刺了過去!


    .......


    冤家路窄,過酒家且遇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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