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讀書學儒,不僅僅要孕養那一身渾厚的浩然氣,更要堅持著自己的風骨,磨練著自己膽氣。頂點不畏強權這些個言語可不隻是說說就可以了的!一個書生,沒了風骨,少了膽氣,縱是他的文采在怎麽了得,胸中丘壑再怎麽險峻,到頭來,也不過是那些個權貴手裏的刀,用來割著這些個好似韭菜一般一茬兒接一茬兒的老百姓!


    就是有了這些個風骨和膽氣,在那些個浩然氣的溫養之下,那些個學有所成的書生體內便又會生出來一件物事!而這,就是那肖鳳梧口中的文膽!


    可就在方才,聽得了那肖鳳梧的言語之後,這位喬遠明喬侍郎對自己先前所堅持的那些個道理竟然生出來好些個懷疑,那一口獻血突出,體內的這一顆文膽已然生出來碎裂的跡象了,隻不過有著陳墨跳出來,這喬遠明心裏急切,哪裏還能有著那等功夫兒去理會這些個事情!隻不過接下來的事情,那喬侍郎全力催動著體內的那一口浩然氣,體內的文膽如何能夠經受的住,轟然碎裂,就連那孕養了二三十年的那一口浩然正氣,此時也是在不停地流逝!


    見得了這般狀況之後,那肖鳳梧的麵上全是一些個著急的模樣兒,也顧不得此時陳墨還在麵前,抬手便要將自己的浩然氣給那喬遠明渡過去!隻不過這動作被那麵色蒼白的喬遠明攔下,開口對肖鳳梧說道:“那人還不曉得是個什麽身份,若是讓他這般完完整整的走出去,將這些個事情宣揚出去之後,有損朝廷的顏麵,更是損壞了二殿下兒的名聲兒,肖兄,先不用管我,趕緊將那人攔下啊!”


    先前這策劃全力以待,鼓足了全身的力氣就打算著好生對付一番那巨龍,隻不過那巨龍猛然消散,讓陳墨疑惑的同時,這一身的力氣沒地方兒宣泄,體內氣息難以安穩,在胸中激蕩的厲害!就是因為這般,縱然是有著空子,陳墨也不曾立馬離去的,實在是胸中難受,要不是陳墨這兒刻意忍著,早就是一口獻血噴出來了!


    此番聽得了那喬遠明的言語之後,陳墨的麵上也是閃過了一些個無奈,這位喬侍郎的執念也太大了一些,自己都已經站不起來了,還不忘攔著自己呢!就是說話這會兒功夫兒裏,陳墨靜心調息,平複了胸中氣血,看過了那兩人一眼,不再打算多做停留,轉眼便要離去!


    “肖兄,還不去追!”眼見著那陳墨縱身一躍,自那窗戶裏跳了出去,遠遠望去,這陳墨幾番騰挪,沒一會兒就見不得了人影,這喬遠明麵上著急,開口對那一旁的肖鳳梧說道!


    肖鳳梧連看都不曾朝著那窗外看過一眼,隻是又是按住了那喬遠明的後心出,自己體內的浩然氣不停的渡進來喬遠明的身子裏,聽得了喬遠明的這些個言語之後,這肖鳳梧淡然的開口:“肖某曉得喬兄的好意,可是事情已經坐下來,就沒有那等隱瞞下去的必要了,反正肖某早已將生死忘卻了!至於二殿下那邊兒,還是請喬兄替在下說一聲告罪罷!”


    。。。。。。


    上京城的夜裏,有著明確的宵禁規矩的,也是這等原因,讓這座白日裏熱鬧的很的皇城在夜裏也借著這等機會好生的歇一歇!夜裏的這裏,冷清的很,除卻了那些個來往巡邏的兵卒,這街道上的確是沒有半道人影兒的!


    陳墨就隻是自己在這街道之上穿行著,那高高的弦月散出點點的冷清,在哪微弱的月光之下,陳墨的影子被拉的好長,上下跳躍著,陳墨上了那些個房頂,記得在那些個誌怪裏的人物兒,那些個俠士們都是不走尋常路的,想來房頂這兒時最不會讓人發現的!


    要說此番陳墨要去哪裏,看著這方向,也不是回那太師府的路子!說來,陳墨這憊懶的性子今日裏也不知是怎麽了,破天荒的就給改了,方才剛剛弄清楚了這科場舞弊的來龍去脈,眼下,陳墨就已經按捺不住,要去往那位太子觀風府上,將這等消息告訴與他了!


    雖說這陳墨對那位太子的印象的確不好,可那句老話兒怎麽說的來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即便這陳墨在怎麽不待見,可也是答應了別人的事情,誰讓那位太子殿下有著以為好妹妹不是!


    得虧有著這黯然的夜幕給陳墨做過掩護,就這般,陳墨一路狂奔來到了這太子府上,一路上還真的沒有被那些個士卒和打更的發現!


    等到了這太子觀風府前,看著那完好的大門,陳墨心裏唏噓,這時間過得太快,記得自己上一次來的時候兒,這大門就是毀在了自己的腳下的,一轉眼的功夫兒,再回到這兒裏得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


    仔細的想來一想,陳墨打算著放過這大門的,也不去踹了,畢竟那等動靜兒是在大量一些,若是將那些個來往的士卒聽見了,自己有生出來好些個麻煩!


    不僅僅是不打算踹門,陳墨連敲門的功夫兒也給省去兒了,縱身一躍,有給來到了這房頂,看著那一片漆黑的觀風府裏,隻有一處透著亮光!


    陳墨這心裏好奇,好奇都這個時候兒,這府裏還有誰有著事情不曾睡過去啊!這般想著,陳墨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那處亮光的房頂上頭,輕輕拾起一塊兒瓦片,一道亮光照射在陳墨的麵上!短暫的一晃眼之後,陳墨也是看清楚了那房間裏的人!


    那一襲華服,熟悉的麵孔,隱約的,俊俏的麵龐之上仔細點兒還能看得幾道淺淡的傷疤,這人不是當今太子殿下薑伯約還會是誰!隻見這薑伯約挑燈看著手裏的書冊,雖說看不清那書冊之上的內容,可就是這般勤奮的態度,日後想必也是一位勤政的君王!


    就在這陳墨一邊看著的時候,底下的薑伯約猛然間一聲低喝:“什麽人,鬼鬼祟祟的,還不趕緊下來!”說罷了此語,抬手,手底下一道紫芒打出,蜿蜒著,眨眼間就來到了那陳墨的麵前!


    也星虧陳墨眼疾,側過頭顱,看看將那一道紫芒躲過!大意了,隻記得眼前的這位是當今大齊的太子,忘記了他那天師府得意弟子的身份了,這些個日子不見,這位太子殿下手下的雷法又是精進了好一些了!


    那一道紫芒之後,這薑伯約見得陳墨躲過,心下也是驚奇,究竟是什麽人,有著這等伸手缺要半夜來到自己的府邸,也不知是打算幹些什麽!這般想著,薑伯約放下了手中的書冊,自這書桌旁,取下一隻寶匣,背在了自己的身後,徑自出來這屋子,縱身一躍,正跳到了這房頂,遠遠的看過去,隻見一黑衣人!


    “什麽人,怎麽大半夜的來到了這裏,難道不曉得這上京城裏有著宵禁的規矩?連真麵目都不敢露出,難道是什麽歹人?”看著那鬼鬼祟祟的模樣兒,這薑伯約的心裏莫名生出來幾分不喜,開口冷冷的說道!


    “哈哈,就是曉得那等規矩,這才不能以真麵目示人的!”聽得了那薑伯約的言語,陳墨忍不住輕笑,若是不清楚這位太子的為人,單單聽得了這一席言語,說不得自己還以為眼前這位是個什麽日後的有道明君,多麽的光明正大呢!


    “哼!油嘴滑舌,定然不是什麽好人了!”這位太子殿下的耐性也實在差了一些,這三言兩語的功夫兒就給他耗費了個幹淨,隻見得這言語還不曾落罷,這位太子殿下就已經翻身而起,撇下了身後寶匣,抬手,在那寶匣之上使勁兒一拍,便見得兩道青光自匣中竄出,伴隨著一聲悠長的龍吟,那青芒一閃而逝,再看時,這位太子殿下的手上已經多一對碧綠雙槍了!


    陳墨見得如此情形,心裏忍不住生出了一些個胡思亂想,隻道是這位太子殿下是不是認出來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怎麽如此的暴躁,話還沒說幾句呢這就給動手了?也就是陳墨想這些的功夫兒裏,那位太子殿下此時依然手持著雙槍來到了陳墨的身前,那雙槍一上一下,封住了陳墨躲閃!


    陳墨見得了這般,不得不承認,就是眼前這幾手兒功夫兒也足以說明這位太子殿下這些個日子裏沒有閑著的,這伸手明顯的上升了好一些了!隻不過就算如此,這些個手段放在陳墨的裏還是遠遠不夠看的!


    隻見這陳墨的神色還是淡然的很,不曾後撤,也不曾左右閃躲,隻是抬手,憑著自己的一隻肉掌緊緊地握住了那刺來的一隻短槍!就在這時,眼看著另一隻短槍就要刺中陳墨了,隻不過就是在離著陳墨身子還有不過一寸的距離的時候戛然而止,再仔細看去,陳墨的右腳也不知何時來到了那薑伯約的小腹上,狠狠的一腳踹過去,那位太子殿下整個人連帶著呢手裏的那一對雙槍都是朝著後麵倒飛過去,得虧是有著一身返虛的修為,憑借著那一身修為,在空中借力,一連著好幾個騰挪,這才堪堪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縱然如此,太子薑伯約依然施展出來自己渾身的解數,可還是不曾將那一腳的力氣完完全全地卸去,身子吃不住,半跪著在那房頂之上,腳下,那些個瓦片有經受不住的,發出來刺耳的聲響,更是有幾片已經從哪屋頂之上滑落,狠狠的摔碎在地上,那狼狽的樣子就好像是房頂上的那位太子殿下一般!


    太子殿下直起了身子,麵上全是一些個不可思議,雖說自己不曾施展出自己的修為,可這返虛的身子缺也是實打實的,眼前這人到底是什麽人,有這般本事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當下!


    “閣下好生身手,想來也是道門裏的人物兒!可縱然身份與修為不凡,也得遵守著這山下的道理的,須知這世間向來都是山外有山的!”薑伯約手中還是持拿著那一對綠沉雙槍,一邊兒說著,目光灼灼,緊緊的盯著陳墨,雖說有著黑布蒙麵,可


    不知怎麽,這太子殿下總是覺得眼前這人熟悉的很!


    “哦?那還請殿下讓我看看,殿下是不是那一座更高的山!”陳墨開口說著,眼睛眯起,言語裏全是一些個譏諷!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這位向來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如何還能忍下這等,一股子無明業火直衝天靈蓋,這太子手中雙槍揮舞,催動起來自己這一身返虛境的修為,那雙綠沉之上猛然裹滿了紫色的電芒,在這輕柔的月色之下,這紫芒更是耀眼慎人了一些!


    陳墨見得了這般,心下也是一緊,生出來一些個凝重,更多的還是對那位太子殿下的埋怨,這人也太不經逗了,才幾句話啊,怎麽就惱?


    隻不過還不曾等著那陳墨言語過什麽呢,那邊兒的太子薑伯約雙槍揮舞,來到了陳墨的進前!吃一塹長一智,先前失利,這太子殿下也改變了策略,一隻在前,直取陳墨中門,另一隻護在後麵,提防著陳墨!


    那綠沉刺來,陳墨此番手裏也沒有什麽趁手的兵器,不敢硬碰,隻是側身,將那綠沉堪堪躲過,腳下輕動,身子化作了好些個殘影兒,一眨眼的功夫兒裏,整個人便繞到了那太子薑伯約的身後,右手做掌,一掌探出,直取那太子薑伯約的後心!


    這太子薑伯約察覺到了自己身後的異樣,整個人汗毛倒豎,隻不過此時依然轉身不及,幸虧這太子薑伯約修習了多年的天師府雷法,經脈之中孕養天雷一道,眼見著那一掌就要劈在了自己的身上,抱著那等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這太子心念意動,自他後心處,一道紫芒劈出,直劈在那陳墨的手心!


    陳墨不曾提防,眼見之時,依然收手不及,硬生生吃下了這一記紫芒,那電芒閃動,給陳墨手裏劈地一陣焦黑!陳墨手上吃痛,忍不住止住了手上的動作,身子也是後撤了好幾步!等停住了身子,陳墨抬手,看著自己的手心,隻覺得更疼了一些,忍不住,駕馭起自己丹田裏得那點水火陰陽氣不曾經過體內經脈,直接敷在這手心之上,一些個涼爽自手心傳來,陳墨眉頭舒展,好受了好一些了!


    也是察覺到了陳墨真氣流轉,這薑伯約仔細感應,心裏生出來好些個底氣,麵上全是一些個不屑,輕聲開口:“不過是練己境罷了,有敢在上京城裏撒野,是誰給你的膽子?”


    “練己境怎麽了?據我所知,當日在昆侖山的時候兒,還有著以為沒有修為的武夫跟天師府的長老戰成了一個平手兒呢,據說也就是那人,在上京城裏還教訓過點下好幾次呢!”陳墨開口說著,隻不過說這話時,陳墨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天上不知什麽時候,一朵烏雲將那弦樂遮住,烏黑一片!


    可能是陳墨不曾留意,此時這位太子殿下的臉色比起那夜色還要黑的,畢竟被人戳到了痛處,任誰,心情也不會好了的!如此,這太子殿下雙手使勁兒,將那一對雙槍並在一起,首尾相接,但聽得一道隱約的機關聲,那一對雙槍此時已經變作了長槍一隻!


    手中長槍好似一條蟒蛇,不停地吞吐蛇信,幾個槍花抖過,這太子不曾在多做言語,輕身躍起,長槍朝著陳墨這裏刺來過來!


    陳墨的麵上還算平靜,隻是來回躲閃,上下跳動,左右躲避,任憑那長槍蟒頭如何凶險刁鑽,這陳墨總是輕易躲過!


    見得在這身手上占不到陳墨的半點兒便宜,這太子殿下索性抬手,將那一柄綠沉長槍整個拋到了空中,口中頌過口訣,接著,那綠沉渾身一震,搖身一變,褪去了那金石外衣,顯露真身,分明就是一條青花兒五爪長龍!


    陳墨見得了這等光景兒之後,眼神裏生出來幾分苦澀與無奈,同時又想起來今日過來所為的事情!有著正事兒在身,若是兩人的動作大量一些個將那些個士卒找來就不美了!這般想著,陳墨破天荒的服軟兒了!


    “殿下且慢!”陳墨說著,一邊擺手!


    “現在求饒?晚了!”那太子的眼神陰冷,一邊開口說著,手指舞動,便要差遣那青龍朝著陳墨那邊攻擊過去!


    “太子就不想知道科場舞弊的事情?”陳墨忍不住,對著那太子喊道!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這太子殿下的麵上動容,眼看著青龍就要到了陳墨的麵前,這太子心念一動,隻見他又是一揮手,那青龍猛然消散,變作了長槍的模樣兒,在空中轉圈兒回到了太子薑伯約的手裏!


    “你知道些什麽?”薑伯約看著那陳墨的眼睛,開口說著,言語裏全是一些個急切!


    “殿下看看這個就全知道了!”陳墨說著,從懷裏將那一份考題取出,拋到了那太子薑伯約的麵前!


    。。。。。。


    方寸取舍,靈台清明忘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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