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叔遙總算是從那皇宮裏麵兒出來了,可是自己這心裏還是想不明白,自己跟其他的那幾位兄弟門差在了哪裏,從小到大,自己明明就是最省心的那一個,可這次就是因為那麽一個勞什子的天下樓少東家,自己的那位父皇就把自己手裏的刑部給收了回去!難道說,還真應了那些個言語,為善者,若不能善始善終,便是比起那些個惡人還不如的!


    心裏就是這等心思,這三皇子薑叔遙的實在憋悶的厲害,漫無目的的走著,腦子裏一片空白,不想做別的事情,就隻想著來上幾壺酒水好好地醉上一場!


    許是這位三皇子平日裏去那天下樓去的慣了,也不曾刻意的朝著那邊兒走去,不知不覺的,卻是來到了這天下樓這裏了!


    走到了這裏之後,隻是發覺前麵一陣人頭攢動,這三皇子猛然間回過神兒來,再抬頭去看,麵上更是難看!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也不知是真的巧合,還是有心人刻意算計,這位三皇子殿下一抬頭便見著了那位昨日裏被自己下進了刑部牢獄的天下樓少東家被那些個天下樓的夥計給攙扶著!


    見著那人,不自覺地,這位三皇子的麵上又是生出了好些個嫌棄的模樣兒,自己落魄到如此地步,積攢了十幾年的勢力在一會兒的功夫兒就全都沒了,還不都是拜這位天下樓的少東家所賜?虧自己還時常照顧著天下樓的生意,這天下樓就是這般回報老主顧的?


    這般想著,這三皇子心裏的怒火更是多了幾分,忍不住,便要邁過步子,過去在教訓那天下樓的少東家一頓,畢竟把自己手裏的這刑部給弄沒了,單憑那一身不算太重的傷勢可是難以讓著位三皇子平息了心裏的火氣的!


    隻不過這三皇子一步還沒邁出去呢,就猛然止住了,抬眼看去,麵上全是一些個遮掩不住的驚訝!若說這位三皇子因何這般,不為別的,那天下樓的少東家正站著以為熟人呢!那人也不是別人,就是在昆侖山裏見過一麵兒,甚至交過一番手的太華山弟子陳墨!


    據說這位太華山的弟子就算是來到了這上京城之後也沒有閑著,同樣也是在這天下樓,狠狠地教訓了自己的那位太子皇兄一頓,大大地折了自家這皇室的臉麵!


    這般想著,這三皇子的心裏生出了幾分猶豫,也不知這陳墨與那位天下樓的少東家究竟有著什麽交情,若是自己對那位天下樓的少東家動手,他會不會出手為難自己!就是這般心思,這位三皇子也沒有緊急著動手,反而是站在那裏看過去,小心端詳著那兩人麵上的表情!


    可就在這時候,那邊還被下人給攙扶著的天下樓少東家卻是猛然轉過了頭來,顯然也是看到了在一旁觀望的三皇子薑叔遙,隻見他麵上噙著笑意,輕聲開口說道:“喲,殿下也是來了,怎麽不再進來坐坐了,聽說殿下還為我給搭進去一個行不去,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那邊兒的三皇子薑叔遙本來就對呢魏正先心存恨意,若非是有著陳墨在一邊兒,這三皇子早就出手了,那裏還能等到了這麽長時間?可就算這樣兒,在聽得了這魏正先的言語之後,這位三皇子魏正先再也忍受不住自己心中怒火的煎熬,罷了,管他什麽太華山弟子呢,就算是被他狠狠地打一頓,也比這樣憋著這麽一口氣來的爽快!


    如此心想,但見得這三皇子暴喝一聲:“豎子猖狂,拿命來!”說罷這些個言語之後,這三皇子薑叔遙身形一晃,整個人便已經來到了那魏正先的麵前,抬手去,右手緊緊地攥緊了拳頭,朝著那魏正先的頭顱狠狠打下!


    這三皇子自小便身投佛門,一身修為就在前些日子已然到了那返虛之境,這一拳,縱然是沒用上修為,也不是這魏正先一個**凡胎能夠挨得住的!


    就在這一拳要落到了那魏正先天靈蓋的時候,但見這拳下橫生變故,一隻好似白玉雕琢而成的肉掌來到這拳下,剛好在那魏正先天靈蓋前麵兒,接住了這三皇子來勢凶猛的一拳!


    這一拳不曾打中,如何能將心底裏這一口惡氣出盡,隻不過這三皇子曉得自己拳下這一隻手掌的厲害,也不曾立馬緊追,在此出手,反而後撤一步,站定了身子,抬眼去,果然,這出手接下自己這一拳的正是這位太華山的弟子陳墨!


    “怎麽?你身為太華山的弟子也要管我這一件閑事?難道說,這天下樓還是你們太華山的產業?”這一邊兒說著,三皇子的目光也是投到了那陳墨的身上,目光陰狠!


    陳墨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麵上也是無奈,昨日裏,自己從六皇子薑子陵的府上出來之後,還沒到那太師府上呢,便有著一位太子觀風府的下人找到了自己,說是太子答應了自己的那一件事情!


    既然太子已然答應了,那麽這魏正先就定然會安然無恙的從那刑部大牢裏出來了,也是如此,這


    陳墨今兒便一早來到了這天下樓這裏等著那魏正先了!果不其然,自己沒有等多長的時間,就見著那下人攙扶著魏正先走過來了!


    看著那鼻青臉腫,但凡是沒被衣服遮住的地兒,就沒一處兒好地方兒的魏正先,這陳墨的心裏便是可憐的很,那位三皇子也不知是怎麽了,怎麽就下這麽重的手?可沒一會兒,自己這心裏的想法而就變了,聽得了那魏正先對三皇子的言語之後,便是陳墨覺得自己若是那位三皇子的話,定然也是要狠狠地教訓一番這魏正先的,最起碼兒,不能比眼前這番輕了的!


    可是腹誹歸腹誹,眼看這那三皇子又對魏正先出手了,陳墨也不得不出手攔下,誰讓這魏正先好歹也算一個自己人不是!


    “殿下說笑了,我太華山也不是個什麽富裕的地方兒,又哪裏能在這上京城這麽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兒開這麽大的一個酒樓?隻不過陳墨與這位天下樓少東家還算有點兒交情,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這陳墨一邊兒說著,看了一眼身邊兒的魏正先,接著,又是說道:“殿下也把他給弄成了這麽一副模樣兒,要我看啊,這事情不如就這般算了!殿下修佛,自然曉得那等因果之事,若非殿下出手在先有因,又怎麽會生出那朝堂之上的事情?”


    “哈哈哈……想不到啊,堂堂太華山的弟子,放著好好地道法不修,反而在這兒給我講起了佛理!”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這三皇子薑叔遙心裏更是氣急,隻不過怒極反笑,轉眼去,麵上猙獰,緊緊地看著那邊言語的陳墨,出聲譏諷!


    “若是本殿下說,這事情沒辦法這般算了呢?”天家喜怒,向來無常,轉眼,這三皇子收起了那麵上的嘲笑,麵上透出了幾分陰狠,開口說道!


    畢竟身為皇子,向來將那些個臉麵之事看的重一些,說出如此言語,也在陳墨的意料之中的!如此,陳墨再一次開口:“那還要請殿下好好說說,究竟要怎麽樣,這事情才能算了啊!”


    “不怎麽樣,隻要他斷掉兩條腿,這事情,本殿下也就不在追究了!”那三皇子一邊兒說著,轉眼看向了一邊兒的魏正先!


    這天下樓,本就開設在鬧市裏,上京的鬧市自然繁華的很,先前被下人攙扶著的魏正先回來的時候兒,這天下樓前便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此番見得了這位三皇子與人生出了爭執之後,這地方兒的人就更多了,一層圍一層,直將這幾個團團圍住!有些在後麵兒的,就看不見裏麵兒的動靜兒,忍不住對自己身前的那些個人開口詢問著裏麵的事情!


    “怎麽樣了,裏麵兒生出了什麽事情了?”


    還真有一些個好心的,不嫌麻煩,頭也不會,隻是開口:“三殿下說啊,要這位天下樓的少東家斷兩條腿,這事情才算完呢!”


    “聽見了嗎,三殿下要他兩條腿呢!”


    聽著四周這些個嘈雜的聲音,這三殿下忍不住心裏的煩悶,環顧了一番四周,開口大喝一聲:“夠了!還不都散去!難道說,你們也要留下兩條腿不成?”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那些尋常百姓那裏還敢在這裏多做停留,各自做鳥獸散去,一時間,一陣手忙腳亂之後,這原本的鬧市就猛然變的空蕩蕩了!


    “怎麽樣,考慮好了沒有?”這三皇子再一次開口,這一聲言語還不曾說完,便見得了原先那些個百姓裏麵還站著一位自己熟悉的人,隻不過此番這些個百姓散去,那人不曾離開,這人也就露出了麵目,不是別人,正是在朝堂之上參了自己一本的太子薑伯約!


    那太子薑伯約自然也察覺到了三皇子的目光了,麵上還算輕鬆,掛著些許的笑意,輕聲開口道:“三弟好大的威風啊,斷去在場百姓的雙腿,這話也就隻有三弟敢有膽量說了!”話語未落,這太子薑伯約又轉眼看向了一旁的陳墨,想到了這兩天的事情之後,這位太子又是開口了!


    “陳道兄,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可是做完了,這位天下樓的少東家也從哪刑部大牢裏出來了,你的那個人情兒,本殿下也算是還上了,怎倆今後自然也就兩不相欠了!好了,你們先聊著,本宮便先走了!”


    似乎是專門過來告訴陳墨這些個事情一般,說完了這些個言語之後,太子薑伯約也沒有猶豫,轉身便離去了!


    可是那邊兒的三皇子就不一樣了,聽得了這些個言語,這三皇子自然也是曉得了這事情的始末,心裏更是氣急,轉眼過去,雙眼瞪地通紅,咬牙切齒的開口,恨不得要將那陳墨生吞活剝了一般!


    “好膽,原來是你給本殿下使絆子!”這些個言語說完,三皇子也不曾等著這陳墨言語解釋,一步踏上前去,一記直拳,狠狠地擊打向了那陳墨的麵龐!許是怒極,此番這位三皇子使出來的,正是天下佛門弟子都會的“羅漢拳”!


    佛門拳法想來要走剛猛,這一拳更是樸實無華的很,一拳打來,那淩厲的拳風刮地陳墨臉麵生疼!


    隻不過陳墨不緊不忙,抬手去,身子更是後撤了一步,右手來做掌,一掌揮出,剛好迎向了那剛猛的一記直拳!


    自古以來,都是有著那掌克拳的道理,更何況,陳墨這一拳也並非淡淡無奇,也是從那天書裏悟出來的法子,此番沒了修為,自然無法以力壓人,所以這掌法走的乃是那取巧四兩撥千斤的爐子!陳墨還給這掌法取了一個不錯的名字,喚做“落英掌”!


    顧名思義,這掌法看起來就好似啊桃花落英一般,飄然而下,看似無力!可但見得那一拳一掌相接,陳墨手掌翻轉,手掌避過那拳頭的鋒芒,順勢而上,到了那三皇子的手腕處,緊接著,那落英猛然發力,猛然生就出了千鈞之力,將那一記直拳下壓,卸去了那三皇子前衝的力道,陳墨又是上前,落英掌接著攀臂而上,桃花落在那三皇子的肩頭上!


    這一掌,全是借力打力的手段,一掌落下,三皇子吃不住這等力氣,整個人後撤四五步,堪堪穩住身子,再看去,連帶著肩膀,整條手臂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三皇子抬頭,看著這陳墨的麵龐,心裏生出了分凝重,自己方才怒火衝昏了頭腦,竟然打出羅漢拳那等最基礎的手段,如何能是這太華山弟子的對手!挨下了這麽一掌之後,這三皇子也是稍稍的冷靜了一些,在抬頭過去,等緩解了這手臂上的疼痛之後,這三皇子腳下再起塵沙,幾步踏出,手上撚做雙掌,朝著很忙那邊打過去!


    陳墨見得了這般之後,麵上還是不曾慌忙,還是那落英掌,雙掌飄然,挽做掙脫了枝頭的桃花,迎著那三皇子過去!


    三皇子麵上不懼,雙掌舞動,身後更是生出了一道金身,熠熠金光閃爍著,當真是耀眼的很!這一掌生出了如此異象,自然也得有著一個響亮的名頭的,喚做“般若手”,共有四式!


    所謂般若,正是智慧之意,而在佛門之中,除卻了那些個佛祖之外,得了大光明智慧三昧的也就是那些個菩薩了,所謂三千諸佛,無邊菩薩,要說那佛門裏究竟有多少菩薩,那些個佛經了還真有著記載的,叫做十億世界沙塵數!


    在這麽些個菩薩之中,最為出眾者,當有四位,而這“般若手”便是借了這四位菩薩的名頭來做出的!眼前這三皇子所使的,正是那般若手中的第三式,觀世音!


    這一手,雖出自佛門,卻是摒棄了佛門以往的直來直去剛猛的法子,走的是陰柔一道,將就一個潤物細無聲,與陳墨那一手落英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正是如此,兩人雙手甫一接觸之後,並沒有生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動靜兒,反而都是腰下紮住了穩當的馬步,雙手來回,做過推手,你來我往,身子搖擺,將對手躲過!


    在這兩人的身旁,卻是異象練練,那三皇子的身後,金身逐漸清晰顯現,正是一尊觀音菩薩像,那觀音白衣翩翩,手托玉淨瓶,單手合適,雖是低眉,卻也有著一股不同觸犯的威嚴!再看那陳墨身後,未曾出現過什麽菩薩道祖,隻是有著幾片桃花隨著那手掌飄搖,來回間,卻滿是劍氣!


    此番推手,比拚的便是內勁修為!若是放在下山之前的陳墨身上,憑著自己一身朝元境的修為,自然不會怕了這不過返虛的三皇子的!可如今,陳墨已然被封住了一身修為,縱然先前有著奇遇恢複了一些,可如今身子裏的,也不過隻是那煉體之境的微末道行,如何會是那三皇子的對手?


    果不其然,沒多會兒的功夫兒,陳墨便已經顯露敗跡,滿頭大汗,已然要撐不住了!陳墨曉得自己的斤兩兒,索性,就連自己的那一身武夫氣勢也給施展了出來,隻不過那武夫剛猛的性子,那裏又會合乎這陰柔的掌法,就好似有著千鈞的力氣施展不出來一般,毫無用處!


    察覺到了這般,陳墨連忙撤身,身子後撤一步,側身,看看避過了那觀音手的掌風,穩住了身子之後,這邊腳下再一次發力,撇棄了那陰柔連綿的落英掌,駕馭起自己這一身的武夫氣勢,上前一步踏出,身周塵沙揚起,右手握拳,朝著那三皇子打了過去!


    所使的,正是那太華山教授的手段,蒼華拳!


    見得那陳墨如此,這三皇子更是不懼,先前已然試探出了了這陳墨沒多少的修為,若是單比拳腳技巧,自己還有幾分忌憚,可此番這拳法剛猛,憑的就是一力降十會,自己這一身返虛的修為,又怎麽會不是他的對手!如此想著,手上也是猛然變招,若非方才形式所迫,還是這些個剛猛的拳法來的爽快!


    “好膽!死來!”這三皇子大喝一聲,手上使得的正是那般若手最後一式,金剛藏!


    ……


    靡不有初,最難得善始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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