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境已然是整個人世間的頂峰了,也正是因此,天底下,還包括了北麵兒的那些個妖蠻,化神境少之又少!不是因為的別的,隻是因為從朝元境買進化神的那一步實在困難的很,那一步,講究的不僅僅是修為上的積累還有著心境上的磨煉,被擋在這道門檻兒之外的,天下修士不知凡幾!


    要問有沒有運氣好一些的,那自然也是有的,又苦修幾十載寸步未進,卻能夠憑借著那點兒所謂的機緣得以一朝頓悟,輕鬆的邁過了這道門檻兒;運氣差一些,終其一生不過朝元,這輩子都被擋在了那門檻兒外麵兒!


    可不論怎麽樣成就的化神,像今夜這裏的鄭伯這般,短短幾聲言語間就輕鬆成就化神的,莫說是見過了,趙玄非先前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


    可不論趙玄非的心裏如何的驚駭,眼前事實就是如此的,鄭伯一語說罷之後,自胸中有五道光芒竄出,直直衝到了自己的頭頂之上,那五道光芒相互交纏,變作三朵道花,異象驚人!


    鄭伯再揮手,收回了自己頂上的這般異象,再看去時,他手中的那一杆煙杆兒此時早已經變作了一柄修長鋒利的寶劍,劍刃森寒,攝人心魄!


    鄭伯手上使勁兒,輕輕抖過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兒,再抬眼去,看著半空中那趙玄非輕聲開口說道:“想在好了,咱們倆都是化神境,再來比過?”


    鄭伯一邊兒說著縱身一躍,整個人也來到了那半空之中,與趙玄非隔著四五丈的距離,隔空相對,手中長劍抬起,正是指著那位天師府的化神長老!


    生出了如此的變故,就算趙玄非,麵上也是一變,變得陰沉嚇人!真論起輩分來,這鄭伯還是趙玄非的師侄,說起自己的這位師侄,就算是趙玄非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的!天生與道相親,修行路上沒有半點兒的阻礙,若非二十年的那件事情,隻怕在修為上早就將自己這個當師叔的給落出了好遠去了!


    趙玄非未曾多做猶豫,本就是化神的他,自然曉得剛剛破鏡,身子不適應化神的奧妙,自然發揮不出多少化神的本事的!如此,飛劍指使,流光閃過,再一次朝著鄭伯這裏激射而來,這一次,速度更快,聲勢也更大了幾分!


    隻是這一次,鄭伯的反應更快,所謂化神之境,除卻了那修為上的深淺之外,最為明顯的地方兒還是體現在神識的靈敏之上,無感之中神識最為玄妙,此番並未看清那飛劍所來,鄭伯卻已經遙遙遞出了一劍!


    這一劍剛好和飛劍針鋒相對,一劍之下,轟然一道悶雷響起,鄭伯的身子不曾動彈,可那把飛劍卻是不停地在空中打轉兒!半空的趙玄非見得了如此之後,麵上驚異,怎的自己這位師侄與自己不一樣,剛剛邁過了化神,就有著如此的本領?


    似乎是曉得了趙玄非心裏的想法兒,鄭伯收劍一側,看著他輕聲開口說道:“雖說今日是剛剛邁過了那化神的門檻兒,可這裏的光景兒,這二十年裏,我在夢中不知經曆的多少遍了!”


    若是別人說出了這些個言語,趙玄非定然不相信的,可是眼前這位可是二十年前的鄭南曦,這些個言語便由不得趙玄非不相信了!化


    神的光景兒,還能再夢裏看過,果然在這大千世界裏是無奇不有的!


    趙玄非抬手,朝著那飛劍一招,將那飛劍有抓握在了自己的手裏,不曾有著多少的言語,雖說眼前這人已經成就了化神,可那位六皇子自己還是要殺的!


    如此,長劍在握之後,整個人都朝著鄭伯那裏激射過去,天師府雷法帶起了好些個電芒,迅雷之勢,不及掩耳!瞬間,鄭伯隻見得一柄長劍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前,裹挾著風雷,直刺自己的麵門!


    長劍抬手,橫在身前,與趙玄非一樣,也是雷法,這一劍硬撼趙玄非的那一劍,鄭伯腳步不動,反觀趙玄非,雖說也沒有受到重創,卻閃身後撤,抬眼看著鄭伯,麵上不屑,輕聲開口:“一個天師府的棄徒,又有什麽資格用我天師府的雷法?”


    鄭伯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輕輕搖頭,開口說道:“天師府的雷法我早已換回去了,這雷法是我自己悟出來的!不信的話,你再仔細的看看!”


    話音未落,鄭伯再試一劍,長劍橫空,遙遙遞出,劍芒之下,風雷炸起,光看明麵兒上的話,的確與天師府的雷法一般無二,可仔細看去,這劍下風雷之中,卻是精芒閃動,好似是有著什麽要竄出來一般!


    眨眼間,那劍芒已經到了趙玄非的身前,未曾躲避,趙玄非抬劍,硬生生的吃下了這一道劍芒!可就在長劍要接觸到哪劍芒的時候兒,劍芒卻猛然散開,劍氣充盈這四麵八方,好似春日細雨一般,綿綿不絕,沒有那懾人的氣勢,絲絲縷縷的從四麵八方襲來,讓趙玄非無從下手來抵擋!


    好一會兒,那劍氣消失,可趙玄非卻已經在這一劍之下受了傷的!誠如鄭南曦所言,他的雷法的確是與天師府的雷法不一樣,並非法術上不一樣,而是根本是天差地別的!天師府的雷法,講究一個“滅”字,天雷之勢,煌煌天威,斬妖滅魔;而鄭南曦的呢,正與天師府相反,以“生”字為綱,凜冬過後,春雷炸起,草木生機,不滅不息!


    “如何?”見得了那趙玄非的狼狽模樣兒之後,鄭伯再一次開口,輕聲詢問著!


    那趙玄非雖然心底裏對鄭南曦生出了幾分敬佩,可此番正是對敵,如何是長他人誌氣的時候兒,冷哼一聲,“哼,與本門法旨背道相馳,邪魔外道,不足為懼!”


    “二十多年過去,原以為天師府裏會有一些個改變了,誰能想到,還是這般老邁!也好,今日就斬殺了你,給那些個年輕人騰出一條路子,說不得也為天師府謀得幾分生機!”一邊兒說著,鄭伯身上的氣勢再一次改變,一改先前那般懶散的模樣兒,此番整個人腰杆兒挺直,寶劍出鞘,滿是殺伐!


    話音還沒有說罷,鄭伯已然縱身,先前長劍遞出,使出的,還是屬於自己的那一種雷法,風雷之下,有著好些個草木,翠綠無比,生機勃勃!


    趙玄非沒有躲避,也使出了自己天師府的那般雷法,風雷掃過,將那些個草木盡數折毀,殺伐之意,絕滅之心!


    兩人此時全憑雷法相鬥,在半空之中也鬧出了好大的一些個聲勢,雷光不斷,聲勢不停,轟隆聲間,好是嚇人!


    眨眼的功夫兒,兩人已經纏鬥來往十數個回合,一番較量下來,互有勝負!隻不過相比之下,鄭伯還要稍微好一些,隻是身上有著兩道並沒有多深的傷口;再反觀那趙玄非,口角溢出了好些個鮮血,身上更是大小傷口五六處,衣衫破損,哪裏還有先前那般仙風道骨的模樣兒,實在狼狽的很!


    感受到了自己這些個傷口之上的疼痛,就是這趙玄非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個晚輩逼到了如此的境地!


    底下那觀戰的兩人心裏更是驚奇不已,那徐生還好,畢竟當日在昆侖山前曉得了那鄭南曦的名頭兒之後,期間也派人調查了一番,曉得二十年前那般出彩的模樣兒,如今一語破境這等事情也算不得什麽了。畢竟,這世間修行者,不管三教還是北邊兒的那些個妖蠻,到頭來都是避不開厚積薄發這四個字的!


    那位六皇子薑子陵就不一樣了,先前不曾去過那昆侖山,隻以為這鄭伯不過是尋常的馬夫,可哪裏會想到這馬夫竟然能夠與一位天師府的化神長老一較高低,這等事情,若非是親眼所見,自己定然是不會相信的!忍不住輕聲歎過,這太師府的人果然不一般啊!


    鄭伯並不曉得底下那兩個年輕人心裏在想些什麽的,當然了,現在這個時候兒,他也沒心思去想這些的!畢竟,眼前還有著一件要緊的事情不是!


    那一邊,緩住了自己身上的這些個傷勢,更是平穩了胸中那些個激蕩的氣血,趙玄非再抬眼看過這鄭南曦的時候,眼神裏不自覺地生出了好些個忌憚,他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剛剛邁過了那化神的門檻兒,這鄭南曦的本事還是要在自己之上的!


    心念如此,這趙玄非的心裏竟然萌生退意,修道之人雖說難免避不開那些個爭鬥,可到底都是求長生的人,既然打不過,逃就是了,不丟人的,若是連這等心境都沒有,哪裏還有求長生的機會,隻怕早早的就折在了這條路上了!


    但見這趙玄非緊鎖著眉頭,眼見鄭南曦不曾出手逼迫,也沒有做過什麽掩飾,轉身就要離去!可就在這時候兒,鄭伯卻是動了,長劍之下,還是他自己所悟出的雷法,劍上雷電閃爍,抬手去,長劍懸在身前,一口孕養了二十年不曾出鞘的飛劍,今日在鄭伯的崔動之下,顯得格外的歡快!


    “疾!”鄭伯一聲喝罷,接著,長劍在身前猛然便做了流光一道,朝著那趙玄非的方向直直折過去!鄭伯爺不曾再原地停留,身子一晃,緊隨在那長劍後頭!


    即便轉過了身子,可憑借這化神境的神識如何會不曉得自己身後的動靜!趙玄非麵色大變,轉身,隻見那飛劍射來,手中長劍再一次出鞘,橫在了自己的身前,想要將那飛劍擋下!


    隻不過,那飛劍勢大,縱然擋住,在那勁氣之下,這趙玄非還是忍不住大口吐出了鮮血!如此還不算完,鄭伯緊緊跟在飛劍的後頭,就在趙玄非擋住這飛劍的時候兒,鄭伯來到了這邊,一把握住了長劍,招式再變,反手橫眉冷,長劍好似蛇吐信,將趙玄非手裏的長劍挑落!


    ……


    厚積薄發,終有日吐氣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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