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開天門這等事情,可不是吃飯喝水那般的事情,但凡是走到了這一步的,都是這天下間最出彩的人物兒,擱在以往,上千年出不來一位,可如今這世道兒也不知是怎麽了,難道天道就真的偏袒這些個人族,一年之中,已經有著兩位了!


    此番來此接引的,也不是別人,還是那位文曲星君的,所謂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這等事情都是眾仙家輪值來做的,這一天兒剛好輪到了這位文曲星君,誰曾想到,就在那天上不到一天的功夫兒裏,剛剛從太華山那邊兒接走了那位槍仙李丹陽,這上京城又生出了事情!


    因為那位太華劍仙的事情,所以每一位輪值到這等事情的仙家們都是有著幾分提心吊膽的,生怕再碰見了像是李玄霄那般的人物兒,貪戀塵世,不肯上天!


    就是這般心思,文曲星君抬眼去,正看向了那邊兒的天師,輕聲開口說道:“王執古,你可否願隨本仙君上得天界?”


    老天師輕輕點頭,麵上還算是平靜,也是了,論起年紀來,這王執古還要比那位槍仙李丹陽大上一些的,看膩了塵世裏的這些個勾心鬥角,心裏早就想著到上麵看看那些個仙人的光景兒,想來,定然跟著地上是不一樣的!


    見著王執古輕輕點頭,這邊兒的文曲星君也算是在心底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麵上生出了幾分笑意,輕聲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且隨我來吧!”


    “且慢!”


    就在這文曲星君以為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的時候兒,遠處,有著一道聲音傳來,循聲看去,便見得有一人輕身來到了此處,灰布短衣,有著兩顆大黃牙,正是那太師府的馬夫鄭伯!


    在天師這等修為高深的人麵前,文曲星君自然要稍稍放下幾分架子的,可眼下這位,不過是剛剛邁過了化神的尋常修士,如何能夠讓自己重視,如此,那仙人的威嚴搬出,冷眼看去,滿是不喜!


    “本仙君還有要事,莫要妨礙!”


    鄭伯不曾理會那文曲星君的言語,隻是看著那邊兒的老天師,拱手作揖,開口說道:“虛度二十載的光陰,僥幸悟出了一劍,還請天師試上一試!”


    這一聲言語剛剛落下,但見這鄭伯的手裏突然又有著一柄三尺多的長劍出現,單手持劍,雙目微微眯起,接著,眉頭倒豎,輕斥一聲:“開!”


    一劍揮出,自長劍底下,有著一道青色劍芒猛然生出,劍芒之下,生就了無數草木,草木森森,那盎然的生機此時就全都變作了這鄭伯一劍之下的劍氣!


    草木生氣合乎天道,這一劍,就算是那位文曲星君的麵上也禁不住稍稍變色!


    至於那位老天師,麵上還是平靜的很,待著那劍芒裹挾著好些個劍氣來到了自己的身前,這天師猛然張口,自口中,一道紫色閃電噴出,那電光好似水桶粗細,與那劍芒甫一接觸,便整個將劍芒吞沒!


    天師再揮手,原本猙獰的紫色電光猛然消散,一絲不剩!


    “還不錯,生死相依,能將雷法悟到了這個地步,的確是很好了!”天師輕輕點頭,顯然,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子還是極為讚賞的!


    至於鄭伯,麵上還算淡然,原本就知道自己這一劍定然是奈何不了那位老天師的!這一劍之後,鄭伯回身,擺了擺手,開口說道:“不急,等我也到了上麵兒,再


    來問第二劍!”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鄭伯轉身就走,不曾多做猶豫!


    隻是在一旁的那位文曲星君的心裏卻是不自在的,什麽叫等他也到了天上,難道說這世道的天上是隨便上的?


    將這些個奇怪的想法從自己的腦海裏撇去,剛想著再次邁步的時候,怎知此地又是生出了一些個變故!


    隻見那位先前在地上少有言語的儒聖劉文鏡憑著自己腳下的那兩團運氣直直而上,沒一會兒,便攔住了文曲星君的去路,拱手做了一揖,開口說道!


    “星君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


    本來就被那鄭伯耽誤了好些個功夫兒,文曲星君的心裏早就沒了那幾分耐性,一揮手,自袖中有著一股子強大的氣勁噴薄而出,朝著那儒聖劉文鏡呼嘯過去!


    若是其他讀書人,定然會被這一道氣勁掀翻在地,說不得承受不住,損毀了文膽,廢去了這一身的浩然氣!可眼下這位可是儒聖,自古到今,一共也沒有出幾位!劉文鏡也不曾有著什麽動作,任由著那股子勁氣撲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可自己卻還是安穩,好似泰山一座,不曾挪動半步!


    如此之後,文曲星君自然曉得眼前這位同樣不會簡單了,收起了先前的那一副不耐煩,隻是輕鎖著眉頭,小聲開口說道:“什麽事情?”


    “自從先輩開了我人族靈智之後,就不曾有過一位讀書人到天上看過的,實在也不曉得那天上的光景究竟是個什麽樣子,今日正巧碰上了天師叩開了天門的事情,在下不才,想跟著兩位一起到天上去看看!”劉文鏡開口說著,麵上還是如往常那般!


    可是文曲星君就不一樣了,在聽得了劉文鏡的言語之後,麵色猛然變幻,抬眼看著劉文鏡,開口斥喝一聲:“放肆,你當天界是個什麽地方兒,是你想進就進的?”


    劉文鏡也不曾想到,自己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這位天上下來的仙人竟然有著如此的反應,麵上稍稍一愣,接著恢複了平靜,再拜首,開口說道:“天地無私,為何他佛道兩門可開的天門而去,唯獨我們這些個讀書人不可以?還望仙君成全!”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這等事情,斷然沒有商量的餘地!”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想來是這位文曲星君使出了天上的秘法,周身生出了一道淺淡的雲氣,將自己與天師兩人裹挾住,接著,那雲氣消散,再出現時,兩人都已經邁過了那一道巍峨的南天門!


    一步之後,天師羽化,轉眼看來,對著儒聖喊道:“今夜之事,的確是我天師府有錯在先,隻不過還望儒聖給貧道幾分薄麵,饒過天師府這一次!”


    儒聖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久久不曾說話,隻是看著那天空之上的南天門,心生向往,好一會兒,儒聖搖頭,輕聲開口:“這等事情,在下是沒有辦法答應天師了!”


    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但見得這儒聖身後,那些個浩然正氣衝天而起,直直地朝著南天門而去!


    “大膽!”剛要離開的文曲星君見得了這些個光景兒之後,心裏也是惱怒的很,一揮衣袖,南天門後麵兒猛然出現了好些個身著甲胄的天兵天將,各自手持兵刃,朝著底下的劉文鏡這邊兒衝殺過來!


    劉文鏡見得了這些之後,麵上還是不懼,抬手去,自己手中的那一隻竹筆對著虛空落下,


    寥寥幾筆,憑借著自己這身後的浩然正氣來做水墨,頃刻之間,也是有著千軍萬馬生出!竹筆一揮,兩軍相遇,一時間,天空之中,還殺之聲宛若天雷震耳!


    到底是浩然氣所化,擋不住那些個天上下來的兵將,並沒有過多長的時間,劉文鏡筆下生出的那千軍萬馬便已經全數消散!


    隻是那些個天兵天將,也是損耗慘重,這一下之後,也沒剩下多少,剩下的這些,也都顧及著自己的性命,遲遲不敢再一次衝上前來!


    那邊兒的文曲星君自然也看見了這些,麵上生出了幾分急迫,抬手去,施展法術,想著將那南天門撤去!


    可是這儒聖劉文鏡又豈會輕易地遂了他的心意,抬手去,那浩然氣凝聚成了一道氣柱,正是直通那南天門前,而且有著浩然氣來做媒介,天人相應,那南天門遲遲收不回去!


    “記得先賢有言,說天下龍氣,原本是九九之數,可天帝貪婪,為了建造天界,維係天庭,竟然抽取了人間九七之數的龍氣,隻是餘下九二龍氣,如此,人間帝王,龍相淺淡,天下時常易主,百姓民不聊生!”


    這儒聖一邊兒說著,抬手再一次揮出,隨著他手上的動作,那浩然氣生出了變幻,氣柱變作了階梯,從那南天門而下,正是落到了這位儒聖劉文鏡的腳下!


    劉文鏡抬腳邁步,拾階而上,遠遠望去,就是一個年邁的讀書人,憑空而行,一步步堅定的走著,好似是要上去,跟那些個天上的仙人講一番道理一般!


    見得了這些之後,文曲星君此時已然惱怒不已,這等大事若是生在了自己的手上,日後,自己還指不定受多少的白眼兒呢!如此,文曲星君在一次揮手,空中又是將下了天雷無數,蜿蜒成片,朝著那一步步走向南天門的儒聖而去!


    儒聖揮手,自己這一身的浩然氣,除卻用作階梯的這一些之外,還有餘力,足以對付這些個天雷!浩然氣護在了自己的身外,任由著那些個天雷呼嘯,可還是阻擋不住這位儒聖強行的腳步!


    沒有用多長的時間,這位儒聖就已經來到了那南天門前了,抬眼去,看過了那三個古樸的大字,麵上生出了幾分不喜,開口說道:“此番我上來,也不是為了別的,隻是來討回了些個原本就屬於人間的龍氣罷了!”


    這些個言語剛剛落下,但聽得天空之中,轟隆之聲不絕於耳,仿佛是天上的神仙都聽得了這些個言語,生出了震怒一般!


    文曲星君麵上惶恐,開口威脅道:“此番天庭,全靠龍氣維持,若是你將那龍氣抽走,天庭塌下,莫說你人族了,整個天下就都不複存在了!”


    儒聖擺手,輕輕搖頭,麵上生出了幾分淺笑,開口說道:“仙君誤會了,在下也曉得這等事情的輕重,自然不會盡數抽走的!”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但見這儒聖縱身,來到了這南天門之上,抬手去,對著那南天門上空憑虛抓握,接著,一聲聲龍吟傳出!


    底下所有人抬眼望去隻見那儒聖的手中抓握的,竟然是數條長龍!這儒聖隨手,將自己手心裏的那些個龍氣朝著人間摜下,接著揮手邁步,整個人都跨過了那一道巍峨的南天門!


    “此次抽下九三龍氣還給了人間,剩下的,便由著他們維係天庭吧!”


    ……


    九三龍氣,聽儒聖一語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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