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引得無數豪傑為它折腰。可眼前大齊這一副錦繡江山圖,好像就是在一夜之間,無端地破了幾個大洞,難看的很!


    且不說內患,單說北邊妖土那邊兒過來的外憂,整整半個多月了,薑伯約領著那五萬妖土過來的兵卒就是守在遼城外麵兒,時不時由著那許闊帶人過去叫城鬥過幾番,卻不曾真正的做出什麽大事。兩軍對峙,一晃眼,便是半個月的功夫!


    遼城之外,妖土兵卒在城外不過十裏處安營紮寨,最中間的那一定金頂大帳,便是薑伯約的住處。之前在上京城的時候兒,薑伯約的身邊兒有著那位智囊郭先生,想著等出主意的事情,從來都不需要自己親自費力的。可如今,那位郭先生留在了妖土,不曾跟著一塊兒過來,如此,薑伯約就連一個商量著拿定主意的人也沒有了。


    也得虧著那位郭先生神機妙算,未卜先知,早就料到了自己這邊兒會遇到如此的麻煩,就提前給備下了三個錦囊,之前在踏北城那邊兒被兩願寺那幾個和尚逼著用掉了一個。前些日子的時候兒,薑伯約眼見著遼城久久攻不下來,便一狠心,又打開了一個,果不其然,那錦囊之中,正是郭先生要跟自己說的破城之法!


    那位郭先生也是一位讀書人,讀書人最讓人不喜的地方兒就是喜歡賣關子,說話做事總是喜歡說一半兒留一半,這位郭先生也不例外,這不是,如今也是這般,那錦囊之中,簡單幾個字,隻是要薑伯約自己在那裏耗著,莫要心急,那邊兒的遼城自然會破!


    雖說不曉得這郭先生的葫蘆裏究竟賣得是什麽藥,可薑伯約還是照做了,就這樣,在這邊兒整整耗了半個月了,那遼城那邊兒還是巍然不動,沒有半點兒異樣!


    “殿下!”


    就在薑伯約看著自己眼前這副地圖唉聲歎氣的時候兒,大帳之外卻是傳來了一道粗獷的聲音,薑伯約也不需要多做心思,便曉得是那許闊回來了,今天一早他有帶著幾十個人過去叫陣,想來又是跟那位高舒翰戰成了一個平手!


    掀開氈子,許闊彎腰闖進來,武夫的性子,向來都是不拘小節的,更何況如今薑伯約這邊兒,正是用人之際,平日裏這許闊處事上的一些個細節上,薑伯約也從來都是不多在意的。


    但見這許闊直接就做到了薑伯約的麵前,盤腿坐下,大口喘了幾聲粗氣,接著,又是自顧自地給自己斟滿了一杯茶水,大口飲下,許是不解渴,有一連著喝了好幾杯,方才罷休,抬眼看著薑伯約,開口說道:“殿下,咱們怎麽還不攻城,這幾天兒都是小打小鬧的,實在沒趣!”


    薑伯約抬眼掃過那許闊,輕輕搖頭,開口說道:“郭先生的錦囊上說了,讓咱們隻是在這而等著就是了,遼城那邊兒,不攻自破!”


    “哎呀,不是咱說,郭先生到底是讀書人,哪裏曉得這打仗的道理,咱活了這麽多年,還沒聽說過不攻城城卻自破的道理。”許闊直爽的性子,說話也是直來直去的,從來不多想些什麽,開口說道!


    薑伯約聞聽這等言語,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是生出了幾分不高興,隻不過暗自忍下,不曾發作,一會兒才輕聲開口:“郭先生足智多謀,我能夠從上京城存活下來,全都是仰仗著郭先生的本事,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聽郭先生的吧!”


    許闊撇嘴,卻是不在反駁,又是給自己斟滿了一杯茶水,大口飲下!


    。。。。。。


    兩軍交戰,此番又怎能單表一支?說過了薑伯約那邊兒,轉眼再來到遼城守將高舒翰這裏。


    一大早的,高舒翰還沒從床上起來呢,就聽著底下的兵卒來報,說那許闊前來攻城。幾日下來,高舒翰與那許闊交手,不相上下,難分高低。這高舒翰的心裏倒真的生出了幾分佩服那漢子的心緒。


    聽得了他前來攻城的消息,這高舒翰的心裏竟是生出了幾分喜色,提起了自己那柄重槍,單槍匹馬出城,與他戰過了十幾個回合之後,還是未曾分出勝負,隻不過各自胯下這馬匹已經脫力,如此,隻得換馬再戰。


    就這般,兩人一連緩過了五匹戰馬,最終還是沒有決出勝負,隻得鳴金收兵,各自回營,等著來日再戰。


    與那許闊一戰,這高舒翰的心裏實在是酣暢淋漓,高喊痛快,回營之後,暢飲酒水若幹,隻因酒量不凡,不曾醉過,身子卻是有著幾分搖晃,來到這城頭之上,看著那邊五萬妖土兵卒,麵上滿是輕蔑,踏北城能守得數百年人族安穩,自己遼城這邊兒,也是一樣,要自己收複失地不敢說,可隻要自己高舒翰當這遼城主將一天,那妖土便一天過不了這遼城!


    正當這高舒翰豪氣幹雲,搜腸刮肚,想著在此出吟上一首戍邊詩名垂千古之時,自己身後,卻是傳來了自己副將的聲音。


    “將軍,京城那邊兒來人了,說是要見將軍!”那副將單膝跪倒在地上,抱拳開口。


    高舒翰正在興頭兒上,卻被人擾鬧了興致,隻因京城來人,自己也不可輕易怠慢了,隻得低聲罵過一聲掃興,卻是整頓了一番妝容,朝著自己將軍府那邊兒過去了!


    一路上,高舒翰龍行虎步的走著,雖說身上還有幾分酒氣,可是神智卻清楚的很,自然察覺到了周圍的幾分不一樣。往常自己這般在街道上走著的時候兒,那些個百姓總會三兩上前跟自己說上幾句言語,今日裏一個人也是沒有,反倒是那些個百姓看自己的目光都奇怪的很,指指點點的,讓自己的身上好是難受!


    高舒翰心裏所說疑惑,隻不過事分輕重緩急,京城那邊兒來人,自然要重要一些,便按捺下自己心裏的這幾分困惑,腳下的步子卻是加快了幾分,朝著自己府內過去!


    沒多久,這高舒翰就來到了自己的那所將軍府上,徑自穿過了庭院明堂,來到了自己平日裏會客議事的地方。但見得那大堂之上,一人高坐在那上頭,自己底下的幾個副將也都已經到了這裏,就差自己了!


    “將軍!”見著高舒翰到了這裏,那幾個副將紛紛起身,抱拳開口。


    高舒翰輕輕點頭,目光看向了京城來的那位使臣。


    隻見那人,身材中等頎長,身上更是穿著一件甲胄,麵上卻是細皮嫩肉的好似一個書生,哪裏像是一個拿著刀劍的,分明就是正是揮毫弄墨的!


    “遼城守將高舒翰,見過大人,不知大人名諱?”大齊這邊兒,武夫想來要比那些個讀書人矮一頭的,如此,高舒翰行過軍禮,開口說道。


    那人隻是輕輕點頭,連身子都不曾起來,麵上滿是一些個倨傲之色,開口說道:“嗯,高將軍這般虎背熊腰的模樣兒,果然是一位名將!”


    見著來人如此失禮,高舒翰倒不曾有什麽反應,隻是兩側那些個副將,麵上生出了幾分慍色,更有幾人,險些按捺不住,起身就要給這位所謂京城使臣幾分眼色看看。隻不過被那邊兒的高舒翰狠狠地瞪過一眼,也就老實了下來,不曾做出什麽出格兒的事情!


    高舒翰陪著笑臉兒,輕聲開口:“哈哈,大人過獎了,空有幾分力氣就是了,哪裏算的什麽名將!”


    那人還是沒有什麽好看的臉色,抬手,托起自己身邊兒的茶盞,捏起那蓋子,輕輕撇去了茶水上的熱氣,小心的抿過了一口,開口說道:“高將軍何必自謙,將軍的名聲可都是傳到了京城那邊兒,就連那些個將門的世家子弟也都是曉得冀州遼城這邊兒的高將軍,單臂一晃數百斤的力氣,在戰場上以一當百,何等的威風?都想著能夠到將軍賬下好生的曆練一番呢!”


    這等言語說講出來,明麵上是誇獎高舒翰有萬夫莫敵之勇,可放著為將者的身上,暗地裏卻是在譏諷這高舒翰有勇無謀,不過一個莽夫罷了!


    所謂的人情世故就是這般,言語不能都給說透了,若然什麽事情都給說的清楚明白的話,那邊已經落了下成!


    高舒翰麵上微微一邊,聽明白了這人言語裏的譏諷之意,卻不曉得他究竟什麽來意,若是隻為了說上幾句不疼不癢的言語,實在不值得這般大費周折的。


    見著高舒翰半天兒不說些什麽,京城來的那人也覺得好生無趣,又是喝了一口茶水,隻不過轉頭便盡數給吐了出來,還啐了一口唾沫,開口說道:“呸!你們遼城的茶水跟人一樣,沒個什麽滋味兒!”


    “且實話告訴你吧。遼城這邊兒的事情早早兒的就傳到了上京城那邊兒了,都說高將軍三心二意,不肯出力,這才讓北邊兒過來的那些個人在這邊兒多待了這麽些日子。更有甚者,還說高將軍個那些人私通款曲,打算引狼入室,壞我大齊江山呢!”


    這等言語落下,那邊兒的幾位副將再也忍不住了,紛紛站起了身子,怒目而視,看著那人,一人爆出粗口:“放你娘的屁!那些個言語是那個不長腦子的說的,咱這就帶兵去京城將他腦袋給割下來!”


    “夠了!”高舒翰對著那人高喝一聲,麵上滿是一些個擔憂,接著轉過頭去,看著京城那人,輕聲開口說道:“大人明鑒,高某忠心,日月可鑒!”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那人卻是輕輕搖頭,歎過一聲,開口說道:“那些個難聽的言語也不知怎麽就傳進了咱們陛下的耳朵裏”,咱們那位陛下,登基伊始,這疑心難免要重上一些,所以啊,特意讓我過來看看。此番見著高將軍,自然也信得過高將軍的為人,隻不過這邊兒有著不少高將軍的耳目,所以啊,該有的樣子還是要裝出來的。”


    “如此,便委屈高將軍一些個時日了!”


    。。。。。。


    身影正邪,須知人言尤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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