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剛才最後一局,白般若看起來明明一副很自信的樣子,為什麽會是平局呢?”


    我私以為,葉定稀應該是動了手腳的。


    誰料,那家夥也是一臉無辜,“我並不知道。”


    “不是你影響了他?!”我驚訝。


    葉定稀哭笑不得:“我要是能影響他搖出來的點數,第二局又何必故意激怒他,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我可是好多年都沒用過了。”


    “……”我一臉懵逼。


    葉定稀就繼續分析:“我想,或許是白般若的心緒被影響,導致失去了最精準的判斷力吧,就像是那些修道之人常言道心,白般若一直專注於搖骰子,自然也在這件事情上有一顆‘道心’,第二局的小失誤,他心中憤憤不平,在第三局更迫切想要贏,導致了一點點的小失誤。”


    “好險,他的小失誤,加上咱們雲間的小運氣,咱們第三局可真是險勝啊!”我拍了拍胸口。


    葉定稀眉梢輕佻,“勝了嗎?我並不覺得,其實……白般若是贏了的,他隻是輸了給自己的道心和傲骨。”


    說來也是,第一局到底是白般若贏了的。


    “你說的如此輕鬆,真的就一點都不在意白冰洋的箱子嗎?”


    “箱子沒了就沒了,我在意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聽到葉定稀的話,心裏便猶如一陣暖風刮過,翻來拂去的瘙癢我的心窩子。


    這家夥,總是有法子逗得我歡喜。


    ……


    “春花不見君,聞芳香垂淚,聽花落神傷,夢中花見葉,不如春曉……”


    婉轉的吟唱聲突然傳來。


    難道還有守門人?!


    我循聲望去,便見在前方出現的微光之下,正坐著一個輕紗羅裙的女子,長發如瀑,正在撫琴唱歌。


    “是瀟湘怨。”


    剛聽了個開頭,葉定稀已經說出了詞名。


    我聽來陌生,愣愣問道:“你說那個女子所唱,是瀟湘怨嗎?”


    葉定稀點頭,帶領我們一起走過去。


    女子感覺我們靠近,停下撫琴的動作,麵前的古琴琴弦卻繼續在撥動,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代替她完成這一曲。


    她緩緩抬起頭來,與我們麵對一望。


    好美!


    我被那張臉驚豔得忘了吸氣,隻覺得剛才的琴音像是繞梁雲煙,現在就在我的腦海裏纏繞盤旋,我也跟著雲裏霧裏了。


    淡青色的輕紗以翠竹為


    麵,大片大片的墨綠和翠綠相擁相疊,栩栩如生,竹節之間還有一些像是濺落其上的暗紅斑點。


    我原以為是血跡髒汙了裙麵,可再細細一看,那些竹節之上遍布著紅斑,猶如血淚,竟是原生如此!


    “那是湘妃竹。”


    葉定稀注意到我的眼神,壓低聲音解釋道:“竹子上自然生長著血斑,猶如血淚。”


    原來如此……


    我默默點頭,對那女子問道:“姑娘,你在這兒彈奏如此哀怨的曲子,可是有什麽傷心事兒啊?”


    對於美女俊男,我一向是沒什麽抵抗力的,老朋友,都懂。


    那女子慢慢起身,翩然而來,腳步若虛若無,竟是比我一個女鬼更像是鬼,她的雙眸清澈,自帶薄薄水光,不動而哀,我見猶憐,細長的黛眉微蹙,像是有化不開的愁緒。


    “妾身在此等候多年,盼君歸,望君憐,思君心,卻終不能如願……”


    聲音真好聽。


    我癡迷似的上前兩步,盯著那像是畫像臨摹的臉道:“那我們該如何幫你啊?”


    女子蝶翼似的長睫顫了顫,望著我們道:“隻要留下你們其中一位男子與我相伴,其他人便能繼續向著海溝地獄而去……”


    啥?!


    我大腦一瞬靈光,護犢子似的將身後的雄性動物們護住,警惕得追問。


    “你,你說你要幹哈?”


    那女子很是哀怨得眨眨眼,“妾身心中思念郎君,隻要留下一人與妾身相伴,便能一解相思之苦。”


    我頓時拉下臉來,哪還管什麽顏值不顏值的。


    “這不行!你要跟我們喝茶喝酒劃拳搖骰子都沒問題,要人絕對不行!”


    女子繼續哀怨,一雙秋波泛濫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十七。


    “這位郎君與妾身日思夜想的郎君真像呢!”


    我明顯感覺到十七渾身抖了一下,很是無助得望向我這邊,“姑姑……”


    “這位……怎麽稱呼啊?”


    我問向那古典女子。


    “赤般若。”女子回答。


    “好,赤般若姑娘,我再明確說一次,你們海溝地獄裏過路的方式我們也見識了,想玩遊戲,我們奉陪,想搶人,我勸你還是別動這份心思!”


    就算你和前麵兩個般若長得天差地別,貌似天仙,那也不行!


    赤般若以絹帕掩麵,哀哀戚戚淒淒切切了好一會兒,才很不情願似的看向了……葉定稀。


    “這位郎君,可願為妾身留下來,妾身願與君相好,日日常相伴,夜夜共枕眠……”


    你是古人麽?這種露骨的話也能說出口?!


    我一臉懵逼加大寫的問號。


    葉定稀沉著臉,似乎有些不悅,“不願意,你何必要一再追問,不如趁早將我們放行!”


    “妾身不得郎君相伴,你們便不能過去呢……”


    赤般若低垂的眉眼緩緩抬起,眼中閃爍著若有似無的魅影,她的胡攪蠻纏在這種嬌柔的語氣聽來,簡直像是撒嬌一般。


    我暗自握了握拳頭,女人啊,就是最懂女人的。


    現在我再瞧著這赤般若,一點也不覺得她清新脫俗,容貌出塵了,因為這家夥絕壁是裝的!


    “哼!”


    我瞪著她,沒好氣道:“你的郎君丟了,就要找其他男人代替,你缺的到底是郎君,還是男人!”


    “自然是……男人。”


    嘻嘻。


    赤般若突然就低著頭笑了起來,那笑聲尖細,帶著幾分嬌媚,勾人心魂。


    我微眯起眼睛,望著那驟然變臉的家夥,大有一種姑奶奶的火眼金睛終於揪出妖怪的感覺。


    隻見那赤般若渾身流瀉似的散出一陣赤霧,霧氣自下而上升起,將她團團籠罩,緊接著,這家夥就變了一副容貌。


    紅麵獠牙,彎鉤犄角,血盆大口,雙眼爆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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