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朵絢麗的元初花,長右獸是呆如木雞,對敵人的到來毫不知情。


    山河不知不覺溜到了它的身後,左手如鉤,直探妖獸咽喉;右手似耙,緊鎖敵方腰間,沒給它留下任何逃脫的機會。


    直到山河碰到自己的身體,長右獸才從震驚中清醒。


    但此刻為時已晚,它剛想逃脫,就感覺自己的命門已落在了對方手中。


    刹那間,它是動也不敢動,逃也逃不掉,被生擒的長右獸,隻能帶著悔恨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原地。


    “主人,快下手!千萬別猶豫!”


    見山河已拿住妖獸的咽喉,生怕事情有變的小鐲,出言催促道。


    “哦,我、我知道,我不會手軟的!你放心!”


    “那就好!我已經準備吸收能量了!”


    “好的,馬上就動手,你讓我、讓我再調整一下姿勢……”


    隨著二人的對話,十多秒過去了。


    可山河扣在對方咽喉上的手指,卻遲遲沒有動靜。


    很明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小鐲當然也看出端倪,沉寂了片刻,忽然說道:


    “主人,我知道你很痛苦,要不……讓我來幫你吧?”


    一聽此話,山河便知自己的心思全被小鐲看透了,臉上也顯出了幾分愧意。


    但小鐲所說的幫忙一事,卻讓山河是一頭霧水。


    一個手鐲怎麽幫忙?難道還能幫他殺生不成?極其不解的問道:


    “幫我?什麽意思啊?”


    “主人,其實在‘哀’係情緒裏,有一個分支名叫‘憐’。你若實在下不了手,我可以幫你屏蔽了憐憫之心。隻要你說一聲同意,這種情緒就不會再成為你的障礙……”


    聽過此話,山河若有所悟的“哦”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接下來,他一直低著腦袋,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大約又過了十來秒,才見他搖了搖頭,說了一句:


    “不要!”


    “主人,我跟你說,這種情緒啊……”


    雖被拒絕,但小鐲明顯沒有死心。剛想再勸幾句,卻見山河突然雙眉怒皺,厲聲喝道:


    “我說了,不要!”


    這句話,山河說的正顏厲色,擲地有聲。


    而且,此話他都不是在心中回應,而是脫口而出,以表達他堅定的態度。


    見狀,小鐲隻能知趣的閉上了嘴,回歸了沉默。


    隻不過,這聲好似晴天霹靂的怒吼,卻把那隻“等死”狀的長右獸給嚇了一跳。


    本來就緊張要死的它,猛然聽到腦後傳來一聲怒喝。嚇得它是兩腿一軟,險些暈死過去。


    若不是有山河幫它托著,肯定已癱倒在地。


    見小鐲不再多言,山河也不再多語,抓著那隻倒黴的長右獸,再次陷入了矛盾之中。


    然,沒過多久,山巔之上卻發生了一件極其意外之事!


    隻聽嗖的一聲,一把青鋒長劍突然從天而降,直插在了那朵元初花的附近。


    隨後,一年輕男子從山邊縱身一躍,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朵奇花麵前。


    看了好一陣,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給人感覺是專程為此花而來。


    見來者身手不凡,定有修為在身,山河趕忙謹慎的打量起了對方。


    此人年約三十,上身套了件黑色皮衣,下身是一條粗布黑褲,腳上還穿了雙老式布鞋,感覺極不協調,卻又好像在哪裏見過。


    直到此人轉身麵向自己,露出那張白皙的麵孔,山河才猛的想起了此人。


    這不就是那位在飛機上,用匕首刺傷了空姐的白臉男嗎?


    那個有著屯階以上修為,嚇得山河不敢出手的家夥!


    他,怎麽跑這來了?


    見到此人,山河立刻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那白臉男子,當然也瞧見了不遠處的山河。觀察完元初花,便緩步向他走去。


    順路,他還撿起了地上的長劍,最終停在了距山河約兩米的地方。


    近看之下,此人麵色更顯蒼白。


    死魚眼,掃把眉,鷹鉤鼻,鯰魚嘴,合在一起,堪稱極品。


    有句話叫三分像人七分似鬼,說得定是此人!


    另外,除了長得難看外,該男子身上還不時透著一股陰氣,令人非常不適。


    上次在機艙內,山河並未露麵,所以白臉男並不識得山河。


    待其站定後,他先看了看這位“初次見麵”的山河,又瞅了瞅山河“懷裏”的長右獸,也不曉得為何,鼻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隨後,他抬手就是一劍,直衝山河與長右獸而來。


    看這架勢是想來個串糖葫蘆,一箭雙雕。


    見狀,山河立馬驚起一身冷汗。


    雖不明原因,但為了避險,他隻得鬆開雙手,推開了長右獸,分別向左右散去,避開了此劍。


    本以為今天必死無疑的長右獸,此時居然脫了身。


    喜從天降的它才不管這兩個人類要做什麽,剛擺脫束縛,便頭也不回的向身後跑去,眨眼就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望著長右獸遠去的身影,山河發出一聲輕歎。


    看似不甘,實則解脫的他,搖了搖頭,也未在追趕,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這位白臉男的身上。


    他有種預感,比起充能之事,此人可能會更加的棘手。


    “你是何人?為什麽動手?”山河兩手架在胸前,一臉戒備的問道。


    就之前在飛機上的表現來看,此人絕對算得上是個暴躁的殺人狂。


    隻因空姐催他關機,就能隨意動刀傷人,足以看出他對生命的蔑視。


    再加上,剛一見麵就莫名其妙的給了自己一劍,更是讓山河感覺此人性格怪癖,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但,想起對方那可怕的修為,山河就算萬般不喜,也不敢動手亂來。


    隻能耐著脾氣,用言語表述著他心中的不滿。


    “我是誰你無需知道,我想動手便動手,你也管不了。說吧,你是誰,又為何在此?不老實回答,我就廢了你!”


    白臉男本就比山河高,說起話來更是趾高氣昂,聽得山河非常不爽。


    “我、我就是一普通人,來山上……采藥的!”山河信口胡說道。


    “普通人?采藥?”


    一聽此話,白臉男一聲冷笑,臉上毫無信意。


    不過,這一點倒不能全怪白臉男,而是山河說謊的水平,實在是太爛了。


    首先,普通人想跑到這個地方來,幾乎不可能。剛從山下上來的白臉男是心知肚明;


    其次,山河剛還“抱”著一隻長右獸,並敏捷的躲開了對方的試探。現在卻說自己是個普通人,誰信啊?


    就連小鐲聽完此話,都有種想罵人的衝動。這謊撒的,實在太瞧不起對方的智商了。


    但山河話都說了,收也收不回,現在隻能任由他繼續發揮了。


    白臉男聞言,卻未當場揭穿,而是帶著幾分戲弄繼續問道。


    “嗬嗬,那你采的什麽藥啊?該不會是那種會開花的三色草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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