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鐲,能戴上去卻摘不下來,這話說給誰聽恐怕都不信。尤其這位盛氣淩人的南宮岐,更是如此。


    聽聞此言,他的眉毛猛然一抖,手中的長劍若一道青光霞影,刷的一下就朝山河的左腕砍去,口中同時說道:


    “哼!摘不下來?那就隻能砍了!”


    山河沒想到對方說砍就砍,不及躲閃的他就聽“當”的一聲,長劍直接撞在了手鐲之上,震得他左臂是一陣發麻。


    好在對方砍得是手鐲,山河也沒敢亂動,否則他很可能已失去了左臂。


    “呦,還真是個寶貝?”


    一擊過後,見那手鐲完好無損,長劍卻被彈回,南宮岐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但即便是笑,看起來還是那麽的滲人。


    “這東西叫什麽名字?你就用這個寶貝,找到的元初花?”


    一劍過後,南宮岐反倒不急了,瞅著山河的鐲子問道。


    在他看來,能抵得住自己一劍的東西絕非尋常,此鐲十有八九便是他心中所想之物了。


    見對方問起鐲子,山河下意識將手背在了身後。同時,偷偷摸了摸手鐲,確認並無損傷後,才在心中問道:


    “小鐲,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傷不了我的。”


    “那就好。對了,這個死魚眼好像看上你了,我該怎麽應付啊?”


    “隨便你怎麽說,隻要別惹惱了他就行。”


    “喔。”


    不能惹惱對方,那最好的辦法就是順著對方的意思說。山河舔了舔嘴唇後,便跟南宮岐回複道:


    “這是個……特殊的手鐲,就是她幫我找到了這朵花。”


    “果然如此!那花的名字呢,誰告訴你的?”


    “呃,也是手鐲告訴我的。”


    兩個問題下來,南宮岐再無疑慮,衝山河點了點頭,直言道:


    “行了,現在把手鐲給我,然後你就可以滾了!”


    放在以前,南宮岐才不會跟山河這般廢話,一劍殺掉取走便是。


    但今天,他不僅找到了一株百年元初花,還有幸收獲了一款能探測珍寶的神器!大喜之下,便決定放過山河一馬。


    可是,當他聽過山河耿直的答複後,喜悅的心情立馬蕩然無存了:


    “那個,手鐲我真的摘不下來!而且,就算能摘下來,我、我不能給你啊!因為、因為……它是師傅留給我的一場試煉!”


    若是其他事,山河或許還能應付過去。


    但一聽對方叫他摘鐲子,他是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想來想去隻能將心裏話吐了出來。


    此話一出,別說南宮岐了,就連小鐲都聽不下去了,趕緊在心中喊道:


    “主人,你……唉!恭喜你終於把敵人激怒了,現在趕快跑吧!”


    其實不用小鐲提醒,從白臉男的神情中,山河也看出對方是很不滿意。


    可就算跑,他又能跑去哪裏呢?


    對方可是屯階高手,豈會讓自己輕易逃脫?


    就在山河犯愁時,小鐲再次開口了:


    “主人,往元初花那裏跑,爭取將他引入陣法。這是你唯一的希望了!”


    這段時間,小鐲當然也沒閑著,她一直在替主人思考該如何脫身。


    而那尚未啟用的陣法,便是她想到的最佳途徑。


    聞言,山河是豁然開朗,小鐲是想利用九天伏龍陣來困住那白臉男,為他們爭取更多的逃命時間。


    別說,這個主意聽上去還真不錯!


    之前,山河還因未能啟動此陣而心存遺憾。如今看來,留著它沒用真是個明智之舉!


    於是,拿定主意的山河孤注一擲,也不管身後的情況,拔腿就向陣法跑去。


    他所在的位置,實際上距離元初花不過幾十米遠。


    放在平日,也就是幾步路的事,三五秒就能抵達。


    可今天,在白臉男的威脅下,這幾十米的路程卻變得是無比漫長。


    不僅給人感覺是遙遙無期,且每邁一次腿,都用種步步驚心的味道。


    就當山河好不容易奔出了五六米後,他突然感到左腿一陣猛烈的刺痛,失去平衡的他瞬間跌倒在地。


    撐起身子回頭一看,就見他左腿後側,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極深的劍傷,鮮血直流,痛不欲生!


    而站在一旁的白臉男跟個沒事人一樣,兩手抱胸,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雖未開口,卻仿佛在道:


    跑啊!我看你能跑多遠?


    見狀,山河是怒火中燒,眼中全是怨氣。


    他好想跳起身來,和這個可惡而陰險的家夥好好幹上一架。


    然而,他並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知道,要是那樣的話,他就必死無疑了。


    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遠在十多米外的陣法。


    隻有到了那裏,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因此,趴在地上的山河,隻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臉男,便不再理會此人。


    同時,他咬緊牙關,忍著左腿的劇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拖著一條傷腿,繼續向陣法跑去。


    可是,還沒走兩步,山河的右腿也傳來了一陣刺骨之痛。


    疼的他是撕心裂肺,嘩啦一聲倒在了地上。


    不用問也知道,定是那南宮岐又動手了。


    二次跌倒的山河,胸口是又憋又堵,快被氣炸了!


    他用力的吐了吐粘在口唇上的泥沙,才回頭向那白臉男望去。


    就見神色輕鬆的南宮岐,此時正用衣袖擦拭著劍上的血跡,就跟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口中依舊是不言不語。


    唯獨瞥向自己的那道餘光充滿了不屑,似乎在道:


    跑啊!我看你沒了腿……再怎麽跑?


    兩腿各中一劍,別說跑了,山河此刻連站都站不起來。還想再跑,那定是癡人說夢。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山河就無法前進!


    他還有兩條胳膊和一腔堅毅的性格!


    在心中狠狠的爆了一句粗口後,山河直接架起兩條臂肘,左右開弓,似劃船一般,展開了他的匍匐之旅!


    爬行本來就慢,再加上還拖著兩腿傷腿,行動起來更是艱難。


    十幾秒過去了,再看山河,他才勉強移動了三四米遠,而所到之處均留下了兩條鮮紅的血印。


    但即便如此,山河始終沒有放棄。


    就算希望再渺茫,就算敵人再強大,就算時時刻刻都有被人再來一劍的風險,但他還是在全力以赴的向目標爬去,沒有半分的動搖!


    因為他知道,一旦停下,等待他的就隻有死亡。


    可是,沒過太久,山河就聽到背後又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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