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謊言與真相就是兩種很有意思的東西。


    人們痛恨謊言,但在聽到它時,會發自內心的快樂。


    人們追求真相,可當你看破它時,卻又會被它的殘酷打敗。


    就像剛才,蘇希雖然說的都是謊言,但在山河的耳中聽起來卻非常舒服。


    而炎生講的句句都是實情,卻給山河聽得是極其刺耳,甚至還有幾分生氣。


    忍耐了這麽久後,臉上終於露出了憤憤不平!


    見到此景,李長老趕忙上前拍了拍山河的肩膀,將這小子安撫了一番,方在廳內環視了起來,帶著幾許懇求之色道:


    “四位宮主,三可雖是天資平平,但他能在選拔大會上脫穎而出,想必也定有一技之長。難道諸位大人,真的就不願給這孩子一個機會麽?”


    發問的同時,李長老逐一向四位宮主望去。


    此刻,冬宮宮主寒軼是手搖折扇,一臉的輕蔑,顯然無意收入;


    秋宮宮主金碩則低著腦袋,看上去有些愧疚,但時隔半天依舊沒有開口;


    夏宮宮主炎生,仍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翹著二郎腿望著門外,感覺此事跟他毫無關係一般;


    唯有那春宮宮主蘇希,臉上帶著幾分猶豫,看起來仍在考慮之中。


    直到半分鍾後,才聽她深深歎了口氣,歉意的望了望身後的秦小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看到此景,李長老在失望之餘也再無它法,隻得回身走到了掌門南宮赤的身邊,低頭小聲請示道:


    “掌門,看樣子四位宮主是真不想收啊。您看是再勸一勸?還是說直接交給內務府處理呢?”


    所謂交由內務府處理,就是指在內務府隨便找一位長老給該弟子當掛名師傅,算是為他找個歸宿。


    這聽上去好像跟去四宮沒什麽區別,但其實差距很大。


    若是在四宮中拜師學藝,隻要完成了拜師儀式,該弟子就正式屬於該宮的一份子了,每年都必須接受宮主的考察。


    所以不僅弟子會努力,就連師傅也會盡心傳授,不可能放任不管,否則是會被宮主責罰的。


    但若在內務府拜師,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能來內務府拜師的弟子,基本上都屬於垃圾中的戰鬥機。是實在沒人要了,才會被扔來這裏。


    對這類人員,門派向來都不寄予厚望,而且也沒人真的願意去給他們當師傅。


    所以,在進入內務府的那一刻起,他們看似是拜了師、入了門,但其實已經被排除在常規的考核體係之外了。


    從此之後,既沒人會過問他們的修為,也沒人去考核他們的掛名師傅,完全就是一種自生自滅的狀態,破罐子破摔的現象,也是隨處可見。可以說,隻要師承內務府,該弟子基本上就等於是廢了。


    正因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李長老才會每年都全力以赴的推薦弟子,就是想讓他們順利的進入四宮,有個更好的發展。


    但今天,運氣實在是不佳,花了這麽大的了力氣,他還是沒能把這個可憐的三可給送出去。隻好回來跟掌門請示,看要不要將這孩子送去內務府中。


    聽過李長老的請示,南宮赤並未急於回複,而是眯起雙眼望向了場內的山河。


    昨晚從南宮晴的口中,他已將這三人的情況了解了大概。


    他很清楚,這位名叫三可的弟子,是通過了‘飛升的葫蘆’考核才晉級三甲的。


    這道“飛升的葫蘆”,乃是南宮赤親自擬出的考題。對這道題目,他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而且,女兒還將三可在幻境中的表現全盤告知了自己。


    所以南宮赤在昨晚就對這位素未謀麵的三可印象不錯,很希望他將來能在門派之中大有一番作為。


    但由於南宮晴昨晚在講述此事時,她光顧著描述山河是如何通過測試的了,卻忘記了告訴父親,此人的天賦值隻有四分。


    而南宮赤也自認為對三人有了足夠的了解,便將李長老送來的資料直接塞入了戒指,看都沒看。所以到現在為止,他仍不知曉三可的天賦值到底是多少分。


    但從場內幾人的表現來看,他能大概猜到此子肯定天賦不高,估計也就是個三四十分。所以才沒人想收,被四位宮主紛紛拒之門外。


    看到如此結果,南宮赤的心裏難免有些失望。


    但轉念一想,會不會是因為眾人並不知道此子在考核中的表現,所以才如此武斷的呢?


    想到此點,就見南宮赤拍了拍身邊的李長老,讓他稍等片刻,自己則開口向場內四人說道:


    “四位宮主,我知道這孩子可能在資質方麵有些不盡人意。但我還是想借此機會再為他美言幾句,望各位莫嫌我嘮叨。”微微一笑後,就聽南宮赤繼續說道:


    “各位可能有所不知,本屆選拔大會是由小女晴兒充當的考官。這孩子在第三輪考核時,選了一道名叫‘飛升的葫蘆’的考題。嗬嗬,不知幾位可有印象啊?”


    “飛升的葫蘆?”


    聽完此話,赤衣的炎生率先想到了什麽,不太確定的問道:“可是掌門在很久前出的那道搶葫蘆的題?”


    “沒錯!正是此題!”南宮赤點頭笑道。


    “噢?那這麽說,這小子竟通過了考驗?”炎生帶著幾許詫異道。


    “沒錯!他是本屆考生中唯一一個放棄了葫蘆,救出了幻象的弟子!”


    關於南宮赤出的這道考題,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了,但聽二人這麽一聊,大夥很快就都想了起來。


    這四位宮主可不比葛治國那些小輩,他們在很早前就知道此題的深意何在,所以在得知山河通過考驗後,臉上均露出了些許驚訝。點頭之餘,望向山河的眼神也變得溫和了不少。


    看到此景,南宮赤的眼中當即劃過了一抹欣慰。


    心說,果然是不知情造成的誤會。還好自己說透了,不然險些就把這麽好的孩子給埋沒了。


    隨後,便帶著自信的笑容,二次向眾人問道:


    “那現在,不知哪位願意將三可收入宮中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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