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被山河這麽一問,薑農才回過神來。察覺自己又走神了,他趕忙尷尬的笑了笑,開口道:


    “哦,沒事,老夫剛才……想起了一些往事,咱們繼續。哎?剛才說到哪了?”


    “您剛說妄念是一種心魔,控製不好很容易犯錯。”山河提醒道。


    “對、對!如今你剛入屯階,突然擁有了比之前強大許多的力量,妄念便會悄然滋長。尤其是遇到強敵時,更容易被它操控,你需要非常小心。而且修為越高,妄念就越難擺脫。若此心不除,不僅會害人害己,修為也會受限,這些你需牢牢記住!”


    說完此番叮嚀之詞,見山河依舊單手托腮,低頭不語,好似尚未消化妄念之意,薑農靈機一動轉言講道:


    “對了,在你們世俗界,如果有人買彩票中了幾千萬或上億的金錢,你覺得他們會是怎樣的心理?”


    “啊?買彩票中大獎?嗬嗬,那肯定樂瘋了唄!這麽多錢,花都花不完,怕是做夢都能笑出聲來。師伯,您問這個幹嗎?”山河麵帶不解的道。


    聞言,薑農則笑著搖了搖頭:


    “這二十年來,老夫有一半時間都在世俗界生活。除了關注帝神殷外,還看過不少你們世俗界的新聞報道。我記得有人曾統計過,在這些中獎的幸運兒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最終都沒能得到他們所期望的生活。不僅毫無幸福可言,甚至是悲劇連生。以至於到最後,他們都說出了一句話令人不可思議的話語。”


    “是什麽?”


    “若能重新來過,他們真的不希望中大獎!”


    “啊?這、這怎麽可能?”山河一臉不信的道。


    “嗬嗬,你若不信,自己去問百度,看看中獎之人大多結局如何。唉!雖然他們都風光過一陣,但最終幾乎都是妻離子散,錢財不是被揮霍一空就是被人騙光,生活反而還不如中獎之前,所以紛紛露出後悔之意。”


    “啊?竟是這樣的結局?呃,我一直以為中獎的人都會幸福的生活下去呢。”搖頭傻笑了一句後,就聽山河又道: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啊?”


    “嗬嗬,要說原因嘛,他們以為是金錢害了他們,但其實不然。毀去他們生活的,是那顆無法自控的心。”說到這兒,就見薑農指了指山河道:


    “老夫的比喻可能有些牽強,但他們的心理就跟你剛才體會的妄念類似。在一夜之間,當人們擁有了遠遠超過預期的財富或力量時,其性格多少會出現一些扭曲。不僅是他個人,就連他身邊的朋友、家人也會一同被這種心理影響。亢奮而不知自斂,自大而目中無人。原本的憐憫變為恩賜,最初的喜好也變為揮霍。哪怕是一個丁點的念頭,在被無限放大後都會變成可怕的魔咒!若無法自治自控,勢必會被這股心魔吞噬。”


    聽到這裏,山河的眼中終於閃起了明朗之意。可不等他開口,就聽薑農繼續說道:


    “你之前一直在老夫這裏研究帝神殷,從未用過屯階之力,所以妄念尚未顯露。而今日一戰,終於讓你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心境也難免出現失控的情況。所以老夫要提醒你,心境與實力必須相輔相成,共同成長,絕不可隻顧及修為而忘記了心境!否則終有一日,薄弱的心境定會成為你修煉途中的攔路之虎。”


    聽過薑農的這番講述,山河總算是明白了今天那股莫名戰意的源頭,原來它是自己心魔,名為妄念!


    聽師伯將妄念說的如此可怕,山河當然不敢掉以輕心,當即跟薑農表達了謝意,並表示他以後會多加注意,不會任由妄念滋生。


    見山河徹底明白了心境的重要,薑農也就不再多言,起身向屋內走去,打算繼續他的破空素試驗。


    可剛走了兩步,就聽身後的山河突然問道:


    “對了師伯,咱們茶坊可有冰箱、冰櫃之類的設備?”


    薑農雖不知山河要這些東西何用,但猜想這小子應該是又想到了什麽新的實驗方法,便指著草屋答道:


    “都有,在庫房裏,進門左轉就是。”


    “好嘞!我這就去試試!”


    上午在席間,聊到“油炸冰淇淋”時,山河是深受啟發,想到了幾條不一樣的試驗。


    此刻,聽說茶坊有冰凍設備,山河便帶著一臉興奮,抱起地上的一堆小盒,快步向草屋跑去。


    進屋後,山河先將所有的塑料盒通通打開,並依次放入一片破空葉。


    隨後,他在每個小盒中加入了不同的水量,有的是淺淺一層,有的是幾乎倒滿,嚴格按照計劃而來。


    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才一邊點頭一邊將盛有樹葉與清水的盒子放入了冰櫃。


    做好這些準備工作後,山河突然發現今天的薑農有些奇怪。


    他不僅沒有跟來觀看,反而自顧自的離開了小院不知所蹤,令山河略感不解。


    但這些均不會影響到山河的試驗,師伯不在他反而更加自在,很快就從戒中取出了幾本草藥典籍,一遍遍的搜尋起了他理想中的實驗材料。


    ……


    離開茶坊後,薑農雙手負於身後,伴隨著腦中不斷湧出的往事,一路向西走去。


    當他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停在了一間熟悉的院落門前。


    盯著門頭的牌匾足足站了一分鍾後,方邁開腳步向院中走去。


    “薑、薑師兄?您怎麽來了?”


    坐在太師椅上的南宮赤,和剛剛到訪的袁鬆溪還沒聊上幾句,就看到薑農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一臉驚訝的問道。


    見到稀客到訪,袁鬆溪也是頗感意外,與南宮赤一同從椅上站起,抱拳說道:


    “鬆溪見過薑師兄!師兄是來找南宮師弟的吧?二位若有要事相商,那師弟就先告辭了,等下再來找掌門敘事。”


    自從丹田受傷,這二十多年裏,一是因為性格之故,二是薑農常年在外,導致了這三位原本親密無間的師兄弟,如今見個麵都會這般客套與疏遠。


    看到兩位師弟拘謹的目光後,薑農的內心也感到了一絲苦澀。隨著一聲暗歎,揮手道:


    “無妨,袁師弟應該也是為了昊天和三可上午的衝突而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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