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我們係是“百年老係”,教育觀念傳統,係裏學生不多。一級也有三四個班,還記得我們那屆一共就三個班。選班長、支書是要係書記和高年級的同學到班裏主持選舉工作,由係領導、學長推薦和班內選舉共同產生。


    學長這邊,因為軍訓時我是唯一暈倒的,所以也算“出名”了,班內的話,班內本來人就不多,即便不是很熟絡臉兒熟已經是可以了。關鍵是怎麽給係領導留下深刻的印象。


    當時我在一班,所以選舉也從我們班開始。為了印象深刻,所以我想了很多種出場方式,最終選定了以唱歌的形式出場。比起那些死板的站在台上滔滔不絕地自我介紹強了百倍。


    我的家鄉有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母親大人恰巧就是這能歌善舞的民族。從小耳濡目染,雖不善舞但能歌。所以上場的時候就嚎了兩句。我覺得當時我是極聰明的,選了兩句歌詞即介紹了我從哪裏來,又介紹了我的家鄉。聰明的智商可能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進到腦子裏來。


    選舉結果要在三個班的候選人都完成競選,係領導開會討論,各班選舉票得出選舉結果後才能出最終結果。所以第二天二班的競選唱著歌上台的人就不止一個了,三班更多,或許是因為唱歌這種才藝比較容易展示,而其他都不方便吧。


    選舉結果不出所料,我是舍長,也是班長。成為班長之後自動進入係學生會,進入係學生會後自動進入校學生會。所以我一下子有了好多個頭銜。當然,這套路是我後來自己總結的,沒有人告訴我。至於我究竟為什麽進入了係學生會又進入校學生會我不得而知。


    成為班長我還是挺高興的,所以第一時間寫了封信告訴哥哥我被選上了班長。把信寄出去又去給三哥打了電話,將將這個所謂的喜訊告訴了他。


    另一座城市,大辦公室裏,三哥靠在板椅上,雙腿交疊搭在桌子上,一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煙,一手拿著手機,時不時的揉一下眉心。昨晚宿醉,這個時候還沒完全清醒。


    聽著我匯報的喜訊,三哥倒挺開心。隻是表現出來的卻是“昊哥這幾天就要宣判了,宣判之後要轉監,你這幾天別給他寄信了,怕是收不到了。”聽完我就鬱悶了。本來哥哥就沒寫過信給我,現在又轉監,這不是要斷了聯係!這怎麽辦。


    電話那邊“轉監了我再和你說,你好好當班長吧”


    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扔了手機,拿起會客茶幾的礦泉水,一口大半瓶進去。昨天晚上是為了王昊宣判時間請了各個“領導們”,所以喝的比較多也喝到了半夜,希望能起到作用,能少判幾年。


    三哥長籲一口氣。


    電話這邊,我悶悶不樂,低著頭往宿舍走去。忽然有人拍我,回頭一看沒有我認識的人。虧了天還不是很黑,不然還以為撞鬼了。再轉過身,眼前出現一堵牆。抬頭一看,原來是暈倒那天背我去校醫室的學長。


    學長笑笑“你好我叫孟凡,你的師哥”


    對於這樣的出場方式實屬不能忍受。我無奈的笑了笑“你好,我叫歐陽曉星”算算他還是我“救命恩人”,可我怎麽就對他沒啥好感呢。


    “知道知道,你現在也出名了,聽說你唱歌好聽,可惜那天我有事沒去”


    “哦,你說選班長的時候啊,那哪是唱歌,我就是嚎了兩嗓子”


    “回宿舍麽?一起吧”


    那時候男生宿舍和女聲宿舍在一棟樓上,還充分體現了男女各占半邊天的原則。


    一路上東拉西扯了幾句,那個時候我也不很會聊天,再加上對他暫時沒產生什麽好感,所以除了嗯嗯啊啊的回答他的問話其他也沒再說什麽。


    分開時,學長說了句“你很特別,以後我們就在一個組織了,還要好好配合啊”


    一個組織?我這是入了什麽組織?一臉蒙圈“以後還得麻煩學長多多照顧了。”


    “好說好說,那以後見”


    但願不見,心下是這樣想的,卻堆出各笑臉來給他。


    “官銜加身”的我開始成為了宿舍人的焦點,有時候也是圍攻對象。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感謝那一段歲月。正所謂有經曆才能總結經驗,有經驗才能沉澱,有沉澱才能有積累,有積累才能成長。就是在那個歲月,我得以迅速成長,長成了後來的“漢子”


    88


    剛開學的第一個月過的很快,迎來了國慶長假。第一年長假,母親大人不讓我回家,我也沒想要回家。安排我去南方找姐姐。去就去吧,姐姐上學的城市也是我沒去過的地方。


    那個時候除了沒錢其他其實都很好,因為真的可以說走就走。


    定好車票,背上行李,買了點當地特產給姐姐,放假前一天就這樣上了火車。沒錢所以當然還是硬座。車上時間很長,我還想起小時候,上幼兒園,老師發好吃的,我總是把老師第一次發給我的好吃的藏起來,然後再向老師要一次。當時幼兒園是職工子女幼兒園,所以老師一開始問“沒給你麽?落下你了?”我不回答,忽閃著大眼睛看著她,她就給我了。後來她就覺得不對問我“這麽快就吃完了?”我從小就胖乎乎的,所以有這樣的疑問也對。我還是不回答看著她,老師也給了。


    媽媽來接我,我就把從老師那要來的好吃的分給姐姐。還記得有一次老師給了很大一包餅幹,我沒地兒藏,就藏再胸前,鼓鼓的好大一個。老師明明看見了,還笑了笑,最後還是又給了我一包。大概都是自己單位職工的子女所以也不說什麽吧。


    可我卻從沒想著,姐姐有過一次分給我好吃的。就這樣晃晃悠悠在火車上睡著了。


    下火車時已是傍晚,姐姐接了我去了她打工提供的小屋。小屋是個地下室,陰暗潮濕。南方多雨,又不見天日,陰暗潮濕更甚。


    事故發生在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起來,姐姐領我去吃了一碗麵,我很迷戀這個麵,和北方的麵有很大的區別。這一天就這樣吃吃逛逛,去看了竹子,逛了街,倒也沒什麽。


    臨黑天,姐姐說吃完飯去上網,簡單吃了飯,就進了網吧。進了網吧,兩人不約而同進了洗手間,再出來,我就怎麽也找不到姐姐了。又回到衛生間看了一圈,網吧裏來回看了看,還是找不到,便出了網吧。我憑印象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還好走回了姐姐的小屋。但是沒看到姐姐。那時候我也沒有手機所以就一直在小屋門口等。


    直到天黑了姐姐才回來。看見我在門口蹲著,張嘴就罵。一邊哭著一邊罵,問我為什麽自己跑回來了,害她在路上找了一晚上,以為我走丟了。


    我還在納悶,從衛生間出來就見不到人,我還沒問你幹什麽去了,你反倒罵我為什麽自己回來了,甚是搞笑。當然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把我罵毛了,我倆就站門口對罵。


    我實在是生氣了,就讓她快了開門收拾了東西就要走。當時天也已經全黑了。要想走其實不可能,隻能等到天亮。最可氣的就是,姐姐竟然打電話給母親大人告狀,她告狀那錯肯定全在我。越想我就越生氣,越生氣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流。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哭,心裏想著我怎麽有這麽個姐姐,我想哥哥和三哥了,要是他們在就好了。


    我姐給我媽告了狀,我媽讓我接電話,接過電話自然也是一頓臭罵。我是實在氣不過,手機摔給我姐就走。我姐攔著我,不讓我走,問我去哪。甩開她我就跑。


    我既沒錢,也沒電話,出門在外,沒親人沒朋友,要往哪裏去我也不知道。看見公用電話想也沒想衝進去就給三哥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繼續打,打了好幾遍終於有人接了,接電話的卻是個女子。


    “你找誰?”


    我懵了“你是誰?這不是沈玨的電話麽?”我看看顯示,沒摁錯呀。


    “是沈玨的電話,你是誰”


    “那你誰呀”我本來就有火正愁沒有發火的地方。


    “我是他未婚妻”


    擦,未婚妻?三哥說他今年26,有未婚妻也正常,可三哥從來沒說過他有未婚妻。我不能想象,一下掛斷了電話。咬著手指站在電話旁。


    電話那頭,“誰說你是我未婚妻?誰打來的電話”


    “呦,沈少爺,您身邊女人多,我這是幫你擋擋爛桃花。”女子嬌嗔道。


    “以後少碰我電話”一把奪過女子手中的電話。隨即回撥回去。


    每次我這邊有事,三哥都會察覺到,所以即便是很陌生的號碼,三哥想都沒想就回撥過來。


    還好我就在電話旁沒走,接起電話,聽到三哥的聲音,瞬間控製不住,哭了出來“三哥,你在哪呢?你來接我吧,我想回家。”


    三哥著急地問“曉星,別哭,你在哪。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馬上去,等著我。”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哪嗚咽的說“我在c市”


    “c市?好,具體位置。”


    “我不知道”


    “在那等著我去接你。”


    從a市到c市有多遠,我心裏大概知道,姐姐每次坐火車上學要走二十多個小時,中間還要倒一次火車。他說來,要多長時間?我也不能在這一直等著,可我有沒有手機,三哥即便來了也找不到我。


    放下電話哭哭啼啼的走了,最後還是得回到姐姐的小屋。要走也得天亮才能回學校了。回去之後姐姐又說了我幾句,我不理她,躺床上不動,她一氣之下絕塵而去,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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