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從這個時候起我真正開始了喝酒生涯,開始真正理解這句詩。


    那個時候飯店這種服務行業,競爭意識還不是很強。嚴禁自帶酒水。但是飯店裏還很貴。不過凡事也都是相對的,對於我這樣的窮人而言,是貴。對於三哥來講,不算貴。


    走進飯店,環境一般。不過我不挑剔,隻要三哥能坐下就好。我看著他環顧四周,桌子上一層油,他皺眉。


    “三哥,別看了,將就在這吃吧。”說著我拿了餐巾紙把桌子又擦了擦,還給他擦了擦椅子。我沒那麽多講究,隨便就坐下了。


    眉頭緊鎖“你以後吃飯得注意衛生。”


    “哎呀,就好像我拉完屎沒洗手就來吃飯了似的。沒事兒啊,死不了。吃吧!”


    “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粗俗?和你男朋友學的?”


    瞪他一眼“和我老公學的。”


    一旁的服務員聽著我們的對話,臉都綠了,還一頭烏鴉飛過。


    “我們要一份火鍋雞,兩瓶啊不四瓶吧,四瓶啤酒。”


    服務員看著我“還放什麽菜?”


    “啊?什麽放什麽菜?”


    服務員估計我們是外地人所以介紹了一下火鍋雞。“火鍋雞簡單說就是火鍋,隻不過涮的不是羊肉是雞。”


    “哦!”我秒懂。用現在的話說,我是吃貨,他說的意思就是除了涮雞吃應該還要涮菜唄。她剛剛就是問我們還涮什麽菜。“要一份寬粉,一份生菜。先要這些,吃完再要”


    就三哥那一臉嫌棄的樣子,能不能動筷子還不知道,還是少要一點吧。


    服務員去準備飯。先送上了啤酒。


    三哥坐的離桌子好遠,生怕桌子上的油飛起來蹭他身上似的。


    我用開水簡單燙了一下餐具,其實沒什麽卵用,據說飯店的開水溫度一般達不到殺死細菌的程度。打開啤酒,倒了兩杯,推到他臉前一杯。


    三哥看著我“怎麽今天突然要喝酒,以前沒聽說過你會喝酒。”


    “我會不會喝酒我也不知道,不都說了今天是第一次麽。你能來救我我很開心,為表示感謝,來來來這杯敬你了。”像模像樣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哎呦,海量啊你這是。”明顯帶著嘲笑的意味。


    我不以為然,反正心情不好,他說什麽我都聽著,再說,人家請客,又從遙遠的地方專門為我而來,這兩句嘲笑我笑納了。


    很快服務員端著火鍋,上來了。火鍋裏麵有剁碎了的雞,上麵飄著一層辣椒油,看著感覺很爽的樣子。


    我又看看三哥“吃點吧,沒事啊。反正你也來了,又開了一天車來的吧。現在是不是覺得認識我是你們倒了八輩子黴。總是不停的給你們填麻煩。哥哥是不在身邊了,如果在,估計得常住這裏不用回去了。哈哈哈哈”雖是在笑,我明顯感到眼角有淚流出來。第二杯酒和著眼淚一起進肚。


    三哥看著眼前的人不知該說些什麽。心裏開始有些擔心“你少喝點吧,飯還沒吃,你再喝多了。”其實他是怕我喝多了耍酒瘋,畢竟沒和我一起喝過酒,不知道酒後我什麽樣。原則上,就算喝多了,他也能控製,可心裏還是不由得開始擔心。


    一瓶啤酒倒四杯左右,很快我這一瓶就見底了,還不忘監督三哥“三哥你真不厚道,我這一瓶進去了,你這一小口一小口的添。”


    “歐陽曉星”


    “啊?咋啦”


    “你到底怎麽了?”


    “沒事兒啊,我能有什麽事兒。”堆出一臉笑。繼續吃雞喝酒。“三哥你和你未婚妻什麽時候結婚?”


    “我結婚了。”


    “啊?你怎麽沒告訴我,我不是說要給你準備禮物麽。看我沒錢所以肯定準備不出什麽禮物,所以幹脆不告訴我。不厚道,哼。”說完一杯酒進肚。


    嘣一聲,我第一次知道腦門兒能被彈的這麽疼還這麽大聲“啊”我捂著頭“疼死我了,三哥。”我揉揉腦門“有事兒你就說,我這腦袋總有一天得讓你給我打出窟窿。”


    “你腦子裏本來就有窟窿吧,還補不上了。我什麽時候有的未婚妻?你還去和張姨說我有未婚妻。”


    “你沒有未婚妻,那你和誰結的婚?”端起酒杯看了他一眼,酒杯剛放到嘴邊,好像一下明白了什麽“三哥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吧!”


    “剛剛不是你和你男朋友說過了,你結婚了,我是你老公。”


    “三哥你開玩笑的吧。我什麽時候和你結的婚我怎麽不知道?剛剛不就是用來騙孟凡的麽。以後別說他是我男朋友,他才不是。”一臉嫌棄。


    本來他還想再說我什麽,看我狀態不對,也就不說了。


    我仍然一杯接一杯的。“三哥你不吃不喝的不餓啊?”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能吃能喝?”


    “對,我能吃能喝,你不喝,那這瓶我也喝了啊。”


    一會兒功夫我已經喝進去三瓶了。那個時候我究竟能喝多少我並不知道,三瓶其實已經微醺了。帶著酒意,意識卻感覺異常清醒。


    111


    人總是這樣,往往越想喝醉,卻越清醒。


    從飯店出來,我看見一家超市,想都沒想就鑽了進去。我雖然是窮學生,不過多少還有點錢。


    買了棒棒糖,還有六個聽裝啤酒。付了錢出來,三哥看著我手裏的東西鬱悶了。


    “你還沒喝夠?”


    我卻給他晃晃手裏的棒棒糖“你吃不吃,好久沒吃了。”


    他接過我手裏的啤酒,我專心拆手裏的棒棒糖。有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感覺,撕了半天這個糖紙怎麽也沒撕開。隻能向三哥求救。


    “三哥”舉起手裏的棒棒糖噘著嘴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我打不開,你給我打開吧!”


    “這身肥肉都怎麽長的,連糖紙也撕不開。”


    我沒說話,不是我撕不開,是喝多了找不到撕開它的正確位置和方向。看著他拿過我手裏的棒棒糖輕而易舉地扯下糖紙。


    “哇,三哥好厲害”其實,這已經是喝多的表現了,我還沒意識到。蹦蹦噠噠地往前走。


    “酒你什麽時候喝。”


    “一會兒就喝。”


    找了個相對幹淨的台階一屁股坐下,叫三哥也來坐下。三哥不坐,我拉著三哥的手“三哥,來來來,坐下吧,我和你說點事兒,聽我和你說。”


    看著我已經有些迷離的眼神,雖然嫌棄但還是坐下了。


    “說吧,你到底有啥事兒。”


    從他手裏拿了一罐啤酒,仰起頭就灌。


    三哥搶過我手裏的酒“你到底有什麽過不去的事兒,說。光喝酒有什麽用。”


    不問還好,這一句問話,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就這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了我最近如何感到背叛,如何一個人在這裏感受孤獨寂寞。


    其實那個時候的孤獨寂寞都不算什麽,畢竟那個時候心思單純,同學雖然算計但依然單純,即便是孟凡這樣的,遇到三哥也是小油條遇到大油條,離老油條還有一定距離。所以,感受到的多數都來自自己脆弱的心靈,與實際其實還沒有太大關係。直到工作了,回想起這一段,有時候都會默默地自己笑話自己一下。


    三哥聽的很認真,看著我眼淚鼻涕的一臉分不清,想給擦一下,又找不到合適的工具;不給擦,好像又不符合當時的情景。


    說時遲那時快,三哥一個不留神,我一頭紮進他懷裏。情緒崩潰,放聲大哭。我是情緒得到了宣泄,三哥的衣服可就遭了殃。


    這也不是頭一次,三哥也習慣了。看著懷裏的人,雖然無奈卻也理解。在他的意識裏,我就應該是那個樣子,我的年齡和我的經曆,我的表現在正常不過。


    抱著三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想你呀!我想你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呀?你不想曉星嗎?不要曉星了嗎?哥哥......”嗚嗚嗚


    我有一顆感恩的心,我始終感謝生命裏出現的每一個人,尤其遇見了哥哥,還帶來了三哥。雖然沒想過以後會怎樣,卻很感謝他們為我做的一切,更感謝他們都是正人君子。


    因為我哭著哭著睡著了。


    三哥看著我,索性用衣服給我擦幹眼淚和鼻涕,背起我往賓館走。本來體重就不輕,現在又喝多了,用“死沉死沉”這個詞來形容一點不為過。所以三哥走得略顯步履艱難。


    我喝多了,不耍酒瘋,但畢竟是喝多了,三哥這樣一顛一顛的,我的胃就開始翻江倒海,一口沒忍住,當然那個時候也沒有要忍的意識,爬在三哥肩上就開始吐。三哥沒來得及放下我,隻好迅速蹲下。就這樣我在他肩上一直吐,直到吐光胃裏所有的東西。


    不知道三哥是怎麽忍受的,是什麽樣的信念支撐著他沒把我扔下去。顫顫巍巍的站起,繼續走著。


    再睜開眼意識清醒時,我依然在三哥懷裏。隻是地點不對,不是我閉眼之前最後一眼看見的地方。


    我近視,不戴眼鏡近乎於瞎子。此時眼前自然一片模糊,可抬頭我卻清晰的看見了三哥的下巴,有黑色的胡茬。貼在他胸前能聽見他的心跳,枕著他的右臂,左手搭在我肩上,衣服上還有一片一片白色的硬痂,忍不住用手摳了摳,估計這是我的鼻涕吧。


    我正專注的摳,三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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