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肆手臂發麻,身上的血珠滴到沙地上,整個人附在地麵上,如同一頭伺機而動的猛獸。


    將所有的“流星箭”全部擋開,還是太吃力了。要說一點傷不受,那是不可能的。趙肆身上多了幾道擦傷,可饒是擦傷,都夠他皮開肉綻淌鮮血的。


    尤其是鐵質大箭是一體鑄造的,完全沒考慮過減震設計,堪稱是虎口撕裂者。他現在的右手虎口,也確實破損了,滲出血來。


    他現在借著煙塵隱蔽身形,腦中回憶著布來澤的行動模式:狼的速度,鬼魅般的身影。似乎很適合現在的情況。他深知不能再跟奧加耗下去,不然先體力耗盡的一定是他自己。


    左手成爪深深的抓緊沙土中,右手的鐵質大箭刺進地裏,後背弓起雙腿蜷縮蹬地。力量在筋肉中儲蓄,隨時等待著爆發,他要像野獸一般直接竄出去,以奧加看不清的速度接近、殺!


    等煙塵快要散去時,趙肆深吸一口混合著塵土的空氣,積蓄在肺裏。再稍稍吐出一小口的同時,四肢一同發力,簡直是彈射起步,速度比光用腿快了不知道多少。


    趙肆現在的狀態跟貼地飛行似的,可奧加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奧加瞄準地麵射出一箭。這支箭在接觸地麵之前輕微抬起箭頭,畫了個小弧線變成了真正的貼地飛行,迎著趙肆就去了。


    趙肆一個轉身與奧加射出的鐵質大箭擦身而過,同時右手丟出了手中的那支箭。


    奧加側身躲過趙肆丟出來的箭,然後伸手抓住箭尾,轉身搭在了弓身上要將箭反射回去。這時候趙肆已經殺到了眼前,就要摸到奧加了。


    奧加依然冷靜應對,鬆開了弓弦,發射大箭。這次鐵質大箭瞄準的是趙肆的身體。趙肆本能的壓低肩頭,矮了下身子,鐵質大箭便刺穿衣服掛住,勁道直接把趙肆帶著往後飛,強行拉開距離。


    “還能這樣?”趙肆的耳垂破了,血花飛出來,鐵質大箭就掛在他的肩膀衣服上,拽著他飛。


    趙肆雙腳著地,在地麵犁出兩道溝壑,抬手抓住箭,手臂肌肉隆起粗了得有兩圈,與箭上的勁道抗衡,然後硬將箭頭調轉瞄向了奧加。


    自身與箭的兩股力道在趙肆體內抗衡,接著全受到他的引導,沿著每一條筋肉施加在鐵質大箭上。


    他以投槍的姿勢,三步跨越、丟出大箭。這時候,奧加的第二支箭也已經射出。


    兩支箭一上一下如水中的魚兒一般遊動,然後在空中對撞。箭尖硬碰硬,扭轉錯開,箭杆互相摩擦出火花射向彼此的目標。


    “嘩”


    兩團血花在空中炸開。


    奧加的大腿被箭貫穿,痛的半蹲在地上。而趙肆則向後翻飛著落在地上。


    平局?


    觀眾們都屏住了呼吸,連傑廉都有些看不清狀況。


    半空中的拉塔恩倒是注視著奧加,似乎對這個人相當滿意。


    趙肆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那大的誇張的箭頭有少一半刺進了他的胸膛。胸肌隆起緊緊夾著沒入進去的那點箭頭,雙手死死抓著箭杆,手掌因為摩擦而破裂,血順著箭杆滴下來。


    他全身肌肉因為緊張而繃緊都僵住了,都好像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滿頭都是冷汗,因為腎上腺素飆升的原因,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但他明白,就差那麽一丟丟,被這支箭給貫穿胸膛。不得不說運氣太好了,還得感謝狼外婆給他吃的藥膳,強健了他的體魄。


    喘息幾口粗氣,痛感回來了,胸口的疼痛感不停刺激著大腦。肌肉稍微放鬆下來幾分,趙肆穩住箭杆翻身起來,看著半蹲在地上的奧加。


    然後咬著牙忍著痛,拔出箭頭,一步一步走過去。奧加眉頭緊鎖,不敢將鐵質大箭拔出來,可這種情況下他很難再射出下一箭。奧加的衣服被汗水打濕,他很怕失血過多。


    趙肆手中的箭搭在地上,氣喘籲籲地說道:“怎樣?還打?”


    奧加咬著牙,很不想承認失敗,腦子裏想著怎麽翻盤。


    “好好好,”趙肆拎著鐵質大箭搖頭,“你們都是騎士、勇士、有名的戰士,都不是一般人。一個個都是英雄好漢,就我是膽小鬼,對吧。全都把輸跟死亡掛鉤,好像人生選項裏都沒有暫時撤退重頭再來這個選項。”


    他逼近奧加,箭頭在地上拉出一條蜿蜒的痕跡。


    “所以還是我來做壞人好了!”


    掄起鐵質大箭照著奧加的腦門就打過去,“冬”的一聲悶響,奧加雙眼翻白昏死過去。恐怕這一下對他的腦子造成了很大的衝擊,醒來之後還得腦震蕩一段時間。


    趙肆扛著鐵質大箭看向傑廉,等待著傑廉宣布勝利者。


    可傑廉什麽都沒說,而是看向了拉塔恩。二人稍微交換了一下眼神,傑廉隨即說道:“既然已經決出了勝利者,那麽我們馬上開始冠軍的爭奪戰吧!”


    觀眾們掌聲如潮水一般,他們終於能看到尤諾再次大展身手了。


    趙肆臉色鐵青,脫下了外套,露出渾身的肌肉,身上的傷口有些已經止了血,有些比較深的還在出血,血珠順著肌肉紋理滴落在沙地上。最嚴重的就是胸口那處創口,血汩汩往外冒,即使是箭頭隻沒入一半,所造成的創傷也很嚴重。


    他也很想用肌肉夾住傷口,奈何那麽離譜的操作他還做不來,隻能從衣服內襯上撕下一塊布條,然後纏在胸口上做了個簡單的包紮。


    “我就知道,這就是針對我。”趙肆又從地上拾起另一支鐵質大箭,兩隻手裏一手一支。


    用箭頭指著傑廉,趙肆說道:“看我不爽對吧,車輪戰是吧。不開心我有可能奪冠是吧。”


    趙肆的發言看起來像是提問,實際上是在發泄情緒。肉體上的疼痛,相當撩撥他的精神,再加上從裝死開始就在有意無意的針對他,這真的是叫趙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都那麽有氣,就誰都別憋著啊。來啊,你也下場跟我打啊。”趙肆看似是在說傑廉,實際上是在挑釁拉塔恩。他知道拉塔恩不會真的下場的,因為那樣會讓拉塔恩這位半神非常丟麵子。


    “不就是看不起我嗎?”趙肆挺直腰板,胸前傷口崩開血水染紅了臨時的繃帶。


    “我還就把話撂在這裏了。我肯定會成為冠軍,不隻是這裏的冠軍,還要成為王城的冠軍。你們越看不上我,我越要混的好,我氣死你們。我就愛看你們恨的牙根癢癢,還幹不掉我的樣子。”趙肆咬牙冷笑,“巨龍再強大,也踩不死螞蟻。不巧的是,螞蟻可以往樹上爬,搞不好某一天我就成了黃金螞蟻呢,嗬嗬嗬。”


    拉塔恩在天上聽著臉色更黑了,他確實有些控製不住想要親自下場按死趙肆這隻螞蟻。


    但是他是半神,他不能這麽做。


    在場觀眾都看著呢,拉塔恩可不想讓“將軍被一個參加戰鬥祭典的膽小鬼給氣瘋了”成為交界地百姓的談資。


    拉塔恩隻當是趙肆在對尤諾說這種話。畢竟,沒人會撿罵。


    尤諾這時候也步入戰場,雙臂上依然纏著花瓣鞭子。


    “螞蟻,不需要巨龍來解決。”尤諾冷酷的說道,“解決螞蟻,可以找更專業的動物。”


    “所以你是隻雞嗎?”趙肆用鐵質大箭指著尤諾,哈哈大笑。


    “雞?”尤諾反應一下,才發覺趙肆是在諷刺他。吃螞蟻的動物很多,可趙肆偏偏挑一隻雞出來,太明顯了。


    誰不知道“雞”具有很多種比喻呢。


    傑廉不再拖延時間,敲響大銅鑼,喊道:“冠軍爭奪戰,開始!”


    尤諾的身影直接消失,而趙肆站在原地不動,等著花瓣鞭子抽過來。


    ------題外話------


    手的情況好了很多,恢複雙更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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