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台上的趙肆,看到了回來的海蓮娜,以及旁邊的老翁。


    “喂,海蓮娜,你怎麽跟老翁在一起?”趙肆扒著陽台欄杆揮手呼喊。


    海蓮娜抬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回來啦!我遇到了點事情,是老翁先生幫我解決的。”


    “遇到事情?”趙肆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待會兒再說!”海蓮娜說著話,鑽進了旅店。


    老翁緊隨其後。


    回到屋子,海蓮娜把今天的事給趙肆複述一遍。


    趙肆聽了立馬站起來:“賽爾維斯?看我不打掉他滿口牙!”


    海蓮娜硬把趙肆拉著坐下:“別這麽衝動,你打了學院的教授,那就算公主罩著你也不行啊。”


    “這口氣不能就這麽咽了。”趙肆的拳頭握的咯吱作響。


    “有仇不過夜”或許應該加入人生原則中。


    瑪蓮妮亞也說道:“想出氣也得先做好準備。”


    老翁注意到瑪蓮妮亞,摸著下巴說道:“嗯…你就是那個義手女劍士吧。”


    瑪蓮妮亞充分體現了什麽叫:姐不在江湖,但江湖到處都是姐的傳說。


    “聽說你有無敵的飛翼。”老翁的手按在刀鞘上,“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識一下?”


    瑪蓮妮亞搖頭:“沒這個精力。”


    老翁眼力過人,看出了瑪蓮妮亞狀態不太好,有些惋惜:“可惜了。”


    “不可惜,等眾武鬥技場的戰鬥祭典開始時,我們也會去參加。”趙肆說道。


    “哦?”老翁動了心思,“你一時半會不回王城了?”


    “對。”趙肆點頭。


    “哈哈,”老翁一拍手,“那我也去戰鬥祭!”


    “你想去就去。”趙肆說道。


    海蓮娜這時候揉著肚子:“吃飯吧吃飯吧,我都餓死了。”


    “好!”趙肆又對老翁說道,“要不晚上留下來吃飯吧。感謝你幫助我,也感謝你幫了海蓮娜。”


    老翁毫不客氣,爽朗大笑:“好啊!”


    夕陽西下。黃金樹的光芒,跟個大路燈似的依然照耀交界地。


    旅店老板在外麵支起桌子點上油燈,侍女端著火爐子和裝滿水的小盆,放在桌子上,點上火燒水。


    各式菜樣和肉鋪滿一桌子,一桶蜜酒和一桶麥酒,擺在桌邊。金黃色的酒水,反射著黃金樹的金光,好像受到了金色的賜福。


    另外又有人拿出火爐和鐵板,把鐵板放在火上烤著。


    趙肆帶著大家出來,看著準備好的飯局很是高興。


    自豪的說道:“今晚咱們來個燒烤涮一體!”


    其他人不是傻子,麵對這些用具和食材就大概知道該怎麽吃,尤其老翁還有吃壽喜鍋的經驗。


    本來嘛,燒烤和涮就是比較原始方便的吃法,節省了食材精加工的時間,而且吃的更多的是調料的味道。


    但是這種火熱的氣氛,很容易調動起激情,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同了。食物調味、酒精,衝上大腦引發化學反應,使人暫時忘記一些煩惱。


    瑪蓮妮亞對酒精隻是淺嚐輒止:“我在聖樹的時候,基本不喝這東西。”她見過很多軍人喜歡酒,但是酒會麻痹她的神經削弱她的意誌力,這是個很可怕的信號——有可能放出猩紅腐敗。


    都是自己人,才不會有人逼她喝酒呢。倒是海蓮娜很豪爽的用木製大酒杯,從啤酒桶裏舀了滿滿一杯酒,咕冬冬的全喝光:“沒關係,我幫你喝,哈哈。”


    趙肆眼珠子都看直了,平時看起來知書達理柔柔弱弱的海蓮娜,這怎麽還是個酒蒙子呢?


    老翁讚歎:“女中豪傑。”他摘掉了麵具,露出真麵目。


    典型的蘆葦之地長相,塌鼻梁小眼睛,大嘴,國字臉,幸好沒留月代頭,不然一股大河劇的味道撲麵而來。


    趙肆用叉子插起一摞肉片,蘸好辣椒和鹽,放進口中大口咀嚼。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肉味被辣椒和鹽充分激發,在口腔裏爆炸,油脂充滿嘴巴。


    “嗯,這才叫活著。”趙肆滿臉的幸福,將肉吞咽下肚,又用牛角杯舀了一杯蜜酒,咕冬冬一口氣全灌下。


    老翁同樣拿起牛角杯:“哦,這麽豪爽,來,喝一個。”


    趙肆又舀一杯,與老翁碰杯後大口喝酒。蜜酒和麥酒混著喝,相當上頭。出乎意料的是,趙肆這具身體的酒精耐受度相當高,倆牛角杯的酒下肚,除了撐得慌之外,頭是一點都不暈。


    看來原主人也是個酒蒙子啊。


    過會兒,老板端著蟹蛋上桌。利耶尼亞湖的螃蟹,跟一間屋子一般大。蟹黃自然也不小,大的跟蛋似的,所以叫蟹蛋。


    取一顆丟進嘴裏,鮮美可口,咬下去在口腔裏爆漿。有點像是吃撒尿牛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翁都有點發懵:“你們……在慶祝什麽啊?”


    “嗯……打勝仗了,各種意義上的。”趙肆喝酒喝的眼睛發紅,笑著說道。


    “打敗一些瘋子,就這麽高興?小鬼頭,你太沉不住氣了。”老翁又在教育趙肆。


    趙肆放下酒杯,打了個嗝:“我怎麽沉不住氣了?”


    “什麽叫怎麽?一點小小的勝利就大排延宴,你說你沉得住氣嗎?”老翁也放下酒杯,“據我觀察,你是個心直口快藏不住事的人對吧。”


    “呃……”趙肆一時語塞。


    老翁沒管他,繼續說道:“你這樣往好裏說是純真,有赤子之心。往壞裏說就是幼稚,不成熟。或許你很有些小聰明,可當你的小聰明用完的時候,你該怎麽辦?”


    趙肆沉默不語,老翁說的有道理,他現在能得瑟是因為掌握了信息差,度過陰謀之夜後,“故事”就會脫離他的“掌控”。


    老翁在蘆葦之地時,就曾是“師範”,調教出了名為稻葉眾的武士團體,在看人這方麵還是挺準的。


    “小鬼頭,隻靠裝腔作勢油嘴滑舌是走不長遠的。”老翁語重心長,“若是你想成為夏玻利利那樣的弄臣、國王麵前的小醜,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了。”


    國王的小醜。國王總是會在宮廷裏養一個小醜,小醜當然是負責搞笑逗國王開心的。足智多謀、幽默滑稽,詩詞歌賦全都得會,吹拉彈唱樣樣精通。使出渾身解數隻為博君主一笑,君主要是沒笑,那就等著掉腦袋吧。


    但是因為離君主最近,又能以開玩笑的方式諷刺挖苦君主,所以獲得了唯一的“言論自由”,同時還能說點悄悄話,以玩笑的方式提供些建議。這就出現了小醜一句話,就可能平息爭端或者要人命的情況。


    老翁很顯然是在說趙肆就是這種小醜,還沒往引申義裏說呢。


    “話又多又密,顯不出你有本事來。智者不用話多。”老翁說道,“當然,你可能是個愚者。自負、天真浪漫、活在夢幻裏、不現實,同時又勇於冒險有無限的可能性。誰知道呢?”


    “那我該怎麽做?”趙肆向老翁虛心求教。


    “閉上你的嘴巴,多聽、多看、多感受。”老翁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白狼沒教你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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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慚愧,我認識巴師父的時間尚短。”趙肆歎口氣,“我人生中很多重要時刻,沒有人指點,全靠自己瞎撞瞎碰,碰了一腦門子灰還不得其法。”


    趙肆自認不是什麽聰明絕倫天賦異稟的人,他隻是芸芸眾生裏的一份子。也有人對他說過“你該成熟點”、“怎麽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太廢物了吧”、“你是弱智吧”。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就像一些雞湯文裏寫的:成熟穩重富有擔當能解決一切問題,又能賺錢又能顧家,身材好高智商高情商能取悅女性,像個超人一樣做優質男性。


    然後反問:你為什麽不能成為這樣的人?


    接著又說什麽:你得自律、你讀的書不夠多、你不會投資、靈魂和身體總得有一個在路上,快點來買課吧,上了我的課你就能好。


    趙肆每次都搖頭歎息,生活已經很累了,隻想在遊戲裏逃避現實,清空自身的煩惱。要是事情那麽簡單的話,那不是人人都是成功人士了?


    趙肆搖晃著酒杯:“我……之前確實有點幼稚,把很多事情都想當然了。幸好運氣不錯,才沒惹出大亂子,丟了命。”


    “你那是撒嬌吧。”老翁一點麵子不給趙肆留,“你該謝謝這兩位小姐,願意讓你撒嬌。”


    聽了這話,趙肆的臉騰就紅了。


    穿越有壓力,潛意識裏,他又何嚐不是想找到個依靠,想尋求庇護呢?


    普通人突然到這鬼地方,一下子就變成龍傲天,這才奇怪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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