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是你拿來給你母親喝的,不是你還能有誰?!”不知是氣的,還是吼的,裴震一陣臉紅脖子粗的。


    “藥是大姐給我的,父親怎麽不懷疑大姐呢?”裴卿卿淡漠從容,說的理所當然。


    裴蓉華的臉,當場就冷了下來。


    本來她還在得意的等著看裴卿卿的下場,沒想到裴卿卿居然拖她下水?!


    “放肆!你,你非但不知悔改,竟還敢汙蔑你大姐!”不需要裴蓉華開口,裴震自會替她斥嗬裴卿卿。


    裴蓉華得意的仰頭,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裴卿卿。


    整個裴家,沒人會幫裴卿卿說話,這回就連大哥都不知所蹤,看她裴卿卿還能怎麽跳脫?


    裴卿卿麵不改色,嘴角勾起淡淡的譏諷,“那不知父親想要如何處置我?”


    汙蔑?究竟是誰汙蔑誰?父親心中沒數嗎?


    裴卿卿心中冷笑。


    倒是裴震,聽她這一問,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她話峰轉的這麽快。


    剛剛還在不承認的,怎麽一下子,又像是認罪了?


    但戲還是要演下去的,“謀害嫡母,便是將你送官都不為過!”


    裴震氣勢十足的說。


    裴卿卿冷笑一聲,“父親真想將我送官嗎?”


    她就不信了,父親會將她送官府?


    送了官府,還怎麽拿飛鸞青玉啊?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裴震顯而易見的噎了一下。


    緊繃著一張臉瞅著裴卿卿。


    該懼怕,該著急,該處於弱勢的人不應該是裴卿卿才對嗎?


    都說了將她送官,竟還嚇不到她?


    反而還被她步步緊逼著!


    以往他怎麽沒發覺,他這庶女竟有如此膽魄?


    隻能說,裴震沒發覺的事情還多著呢!


    “你既認罪,為父念你即將替你大姐代嫁的份兒上,便饒你不死!裴家的東西,你一律不得帶走,將飛鸞青玉交出來!”


    總算說到了重點上。


    裴震目光嚴謹的盯著裴卿卿,討要飛鸞青玉。


    “父親,飛鸞青玉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怎麽就成裴家的了?”裴卿卿毫不意外的譏笑一聲。


    裴家的東西?她的飛鸞青玉,什麽時候變成裴家的了?


    父親如此不要臉,也不怕麵子上掛不住嗎?


    裴震麵子掛不掛的住他不知道,但裴卿卿冷嘲熱諷的態度,是一定會讓他麵子掛不住的,“放肆!”


    “你娘,甚至是你,都是裴家的人!你們有什麽東西是自己的?那都是裴家的,把飛鸞青玉交出來,為父可對你從輕發落!”


    聽聽,說的多有道理啊?


    可聽在裴卿卿耳朵裏,隻能讓她冷笑,“那就請父親將我送官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當場就讓裴震和曲氏她們傻了眼。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顯,想要飛鸞青玉,不可能,不然就將她送官好了。


    裴卿卿,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啊?!


    說什麽裴家人?這話說的父親自己信嗎?


    一屋子的人,有誰把她當裴家人看待了?


    還有她娘親,死後連個靈位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裴家人?


    “你!”裴震反應過來之後,當場就暴怒了起來,揚手就要打裴卿卿。


    被打過不止一次兩次了,裴卿卿要是再不知道躲,那就是活該她挨打了。


    裴卿卿的閃躲,令裴震的巴掌落了空,“父親可要想好了,將我送官,父親又要找誰去代替大姐出嫁呢?”


    白子墨已經知道了代替的事兒,何其有幸他能接受自己代嫁。


    可若是裴家在隨便找個阿貓阿狗來代嫁,真當白子墨是個沒脾氣的嗎?


    戲耍侯府與欺君之罪,就不信裴家吃罪的起。


    “你!你個逆女!”裴震氣的一陣發抖!


    就像被裴卿卿抓住了小辮子一樣,他怎麽就沒發現,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庶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好對付了?!


    逆女,逆女,除了這句話,父親還會說的別的嗎?


    為父不仁,她做一回逆女又如何?


    做壞人的感覺,果真要比做好人舒心的多啊。


    難怪曲氏和裴蓉華那麽喜歡做壞人。


    就連父親,也比她們遜色不了多少。


    “父親息怒!父親……”眼看裴震氣急了,裴蓉華立馬就扮演起了乖乖女的角色,乖巧的給裴震順氣,“父親,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三妹犯錯,我們關起門來自己解決便是,父親莫要因此氣壞了身子!”


    裴蓉華的乖巧,和裴卿卿的忤逆,一下子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來人!給我把這個逆女關去柴房!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若是不將飛鸞青玉交出來,休怪為父不顧父女之情!”


    後麵兩句話,自然是對裴卿卿說的。


    要把她關去柴房。


    還真是一點都不遮掩啊,什麽滑胎,什麽謀害嫡母,說白了,不就是為了飛鸞青玉嗎?


    裴震怒嗬下令,都不用家奴動手,裴正浩立馬就上來了,麵色陰沉的瞅著裴卿卿,“三妹你是自己走?還是我送你去啊?”


    瞧著裴正浩要動手的架勢,裴卿卿微微眯起了眸子。


    說什麽給她一天時間考慮?是大白天的不好硬搶吧?


    她知道父親不會動她,不然裴蓉華就得嫁給白子墨。


    要知道在世人眼中,白子墨可是個‘殘廢’


    可她也知道,沒拿到飛鸞青玉,父親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必勞煩二哥了,我自己會走。”


    不就是去柴房嗎?她認得路。


    裴卿卿頭也不回,毫不猶豫的就走了。


    望著裴卿卿淡漠從容的背影,裴震眼中閃過一絲猶疑的思慮。


    他總覺得,如今的裴卿卿,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


    具體是什麽,他也說不清楚。


    “老爺,這可怎麽辦啊?”沒有外人在,曲氏也就不用裝虛弱了。


    沒想到,裴卿卿那小賤人居然嘴巴那麽硬?!


    死活都不肯把飛鸞青玉交出來。


    這可如何是好啊?


    曲氏風韻猶存的臉上露出擔憂來。


    淩王可是吩咐了,裴卿卿代嫁前,必須拿到飛鸞青玉。


    她倒是想將裴卿卿送官!可,把裴卿卿送官了,誰來代替她女兒出嫁啊?


    她就蓉華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哪能忍心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一個殘廢?!


    淩王答應,隻要拿到了飛鸞青玉,就娶蓉華為正妃!


    裴卿卿,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絆腳石,阻礙著她女兒的榮華路,曲氏那叫一個恨得牙癢癢。


    既想捏死裴卿卿,可偏偏裴卿卿又大有用處,捏不得!


    不然定要叫這小賤人嚐嚐牢獄的滋味兒!


    曲氏憤恨的想著。


    “夫人不必憂慮,我自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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