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這是怎麽回事?!”慕玄淩可謂是咬牙切齒的瞅著劉忠。


    這箱賀禮,既然是劉忠準備的,那些骷髏頭,也是劉忠的手筆?


    但其實慕玄淩心中也沒有氣糊塗,刑部一直是自己人,是他陣營裏的人,斷不敢做出如此乖張之事。


    但若說不氣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新婚之日,發生如此晦氣的事情,換了誰能不生氣?


    “殿下息怒……臣,臣也不知…這是怎麽回事?!”劉忠心驚膽戰之餘,還得硬著頭皮跟慕玄淩解釋。


    他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這些賀禮,明明是他親手放進去的,絕不可能會有什麽死人頭在裏麵!


    他也想知道,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都謹慎了起來,注意力都在骷髏頭和慕玄淩身上。


    但唯獨一個人,審視目光卻看向了白子墨。


    大家夥似乎忘了,此時此刻,最有權威的人,並非淩王。


    還有個高坐在堂的乾帝陛下。


    乾帝都沒發話呢,這些人一個個就嚇的不輕。


    發生這種‘意外’,乾帝第一個懷疑的,當屬白子墨!


    除了白子墨,誰還有這個能耐神不知鬼不覺的下黑手?


    而且人人都對這事兒感到驚恐意外,唯獨白子墨,還是那麽雲淡風輕的坐在那裏。


    若非他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又怎會如此淡然?


    乾帝皺著眉頭想著。


    隻可惜,這一切目前都隻能是他的猜想罷了。


    並無實證。


    哪怕貴為皇帝,他也不能隨隨便便的開口,說是白子墨所為。


    白子墨,可是比一眾朝臣都要尊貴的戰北侯,沒有證據,輕易誣陷不得。


    “此事容後再議……”


    “這…這……”


    乾帝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不防被打斷了。


    能打斷乾帝說話的,那是少之又少。


    突然又跑出來一個大理寺卿,爬在箱子麵前,老臉上滿是驚恐和不敢置信,雙手顫抖的拿起箱子裏的珍寶查看……


    大理寺卿於吉,突如其來的這一舉動,當即就又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包括慕玄淩以及乾帝,黑著一張臉,狐疑的瞅著於吉。


    瞧瞧,於吉那一臉的悲憤,就差老淚縱橫了!


    拿著箱子裏的珍寶,手都在發抖。


    於是又是不少人泛起疑惑了,這又是唱的哪出啊?!


    於大人這是怎麽了?


    下一秒,於吉就告訴他們,他怎麽了……


    顫抖的手,悲憤交加的指著罪魁禍首的劉忠斥責道,“劉忠,你竟敢盜取我先祖的陪葬品!你該當何罪?!”


    正所謂一語激起千層浪,說的便是於吉現在。


    此言一出,瞬間引得在場的人唏噓一片!


    這些東西,竟然是於大人先祖的陪葬品?


    這,這絕對是出人意料啊!


    萬萬沒想到,不僅有骷髏頭,就連這些珍寶,都是給死人陪葬的東西……


    咦!好生晦氣!


    於是所有人那叫一個嫌棄又自覺,一個個的都後退一步,離那箱晦氣的陪葬品遠些。


    生怕沾染上晦氣一樣!


    如此看來,有個骷髏頭,倒是和這些珍寶挺配的……


    劉忠哪能任由姓於的隨口汙蔑他啊,當場就反駁了回去,“你休要血口噴人!我,我何時盜取你家的陪葬品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顯然,劉忠底氣稍有不足。


    畢竟這些東西的來曆,隻有他自己知道。


    但,他的的確確不知,是什麽陪葬品!


    還是他在朝中死對頭家的陪葬品!


    大理寺和他刑部,那一直是死對頭,向來不合。


    哪曾想,偏偏招惹到大理寺姓於的頭上去了。


    “你還敢不承認?!”於吉拿起手中的一枚白玉盤,像是要讓大家更好的看清楚,“這白玉盤,是我親自挑選,為先祖陪葬之物,我怎會認錯!這上麵,還有我於家的標誌,豈容你詭辯!”


    於吉說的那叫一個悲憤怒罵交加!


    且,義正言辭,言之鑿鑿,誠然不似有假。


    再者,“這白玉盤上,尚有泥土未清洗幹淨,不是從土裏挖出來的是什麽?!”


    於吉指著白玉盤雕琢的縫隙吼道。


    罪證確鑿,容不得劉忠狡辯!


    這些珍寶玉器,分明就是從墓裏挖出來的。


    連沾染的泥土都沒清洗幹淨,還想狡辯。


    於吉那叫一個怒目圓睜的瞅著劉忠,活像是要當場把他拿下問罪一樣!


    周圍的人,也紛紛開始議論起來了。


    慕玄淩和乾帝父子倆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在這火.藥味兒十足的氣氛下,恐怕也就白子墨夫妻倆要淡定的多。


    不緊不慢,不急不躁,淡然從容的看著好戲,全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兩個朝廷重臣,吵的麵紅耳赤,不可開交,這場麵,也是極其少見的。


    不過話說回來,祖墳被人刨了,陪葬品還被人拿來當賀禮,換了誰能不計較?


    可大家夥似乎忘了,今日是什麽場合。


    淩王大婚啊!


    嘖嘖,瞧瞧於大人那一臉的氣憤,恨不得當場把劉忠押到大理寺天牢問罪的架勢,哪還有心情顧及淩王大婚?!


    今日不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他勢必要與刑部不死不休!


    正所謂新仇舊恨一起算!


    但是有天牢的隻有你大理寺嗎?我刑部也有!


    再怎麽說,劉忠好歹也是刑部尚書,斷沒有怕他大理寺的道理!


    劉忠似是懶得跟姓於的爭辯,還算理智,記得上頭還坐著個陛下。


    於是劉忠不跟於吉爭辯,轉個頭,跟乾帝喊冤道,“陛下!於大人作為大理寺卿,竟血口噴人,汙蔑於臣!還請陛下為臣做主啊!”


    一見劉忠找陛下詭辯,於吉也不甘示弱,“陛下明鑒,臣所言句句屬實,陛下若不信,可親自查看這些東西,上麵都有我於家的標誌,且泥土未淨,分明就是從墓裏挖出來的!陛下,按照我朝律法,盜墓乃重罪,該嚴懲不貸!”


    要論底氣,顯然是於吉更勝一籌。


    字字句句,說的那是鏗鏘有力!


    畢竟他才是冤主,這些陪葬品都是他家的,挖的,是他家的祖墳!


    單從乾帝緊皺的眉頭,和陰沉的臉色,就能看出龍顏很是不悅了。


    顯然是很頭疼這樁破事兒。


    然而事情還沒完。


    下一秒,又急色匆匆的跑來一個侍衛。


    那侍衛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連頭也不敢抬,戰戰兢兢的稟報道,“陛下,殿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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