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裴卿卿語速極快的打斷了白子墨未說完的話。


    對她來說,白子墨才是最重要的。


    隻是男人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手,在輕輕顫抖。


    他知道,她在自責。


    她的語氣,明顯氣息不穩。


    如果一定要在藥琅和白子墨之間做出選擇,那她一定是選擇白子墨的。


    說她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哪怕是罵她心狠手辣,她也無所謂。


    總之,她一定要救白子墨。


    大不了,大不了她把她這條命賠給藥王山莊。


    裴卿卿歉疚的眸中劃過一縷堅定。


    “夫人……”這麽一瞬間,白子墨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隻是緊緊的牽著她的手,給她安慰。


    他知道,她很喜歡藥琅,也知道這麽做她會背上負罪感。


    甚至有那麽一刻,白子墨覺得,隻要她說不,他便放棄這次的解毒……


    男人的安慰,她都看在眼裏,裴卿卿勾了勾嘴角,她說道,“夫君,我隻要你安然無事就好。”


    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在乎。


    然後裴卿卿鬆開了白子墨的手,轉頭走近了藥琅,帶著清淺的笑意,像個親和的姐姐一般,“藥娃娃,我帶你進去吧?”


    她這輩子,沒有對不起過誰,但是現在,她對不起藥琅,對不起這個純淨無邪的少年……


    她對著藥琅,伸出了手,要帶他進去。


    藥琅垂眸的瞬間,裴卿卿看不見他眼中的一閃而過的黯然,再抬頭時,他依舊是那個純真無邪的少年,對她露出最純淨的笑容,“好啊!卿姐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這一路走下來,就算藥琅再怎麽單純,多少也能瞧出些什麽。


    比如白大哥的身體不好,又比如,白大哥他們的身份都不簡單,還有人刺殺他們。


    再比如,卿姐姐想要救白大哥……


    這一切,藥琅都看在眼裏,但他卻什麽也沒說,就像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懵懂少年一樣。


    藥琅的笑容,就像一根針,在裴卿卿心頭上紮了一紮,自責感一瞬間便湧上了心頭。


    裴卿卿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麽惡毒的人,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是個惡人。


    不,不是惡人,是餓狼。


    裴卿卿覺得自己就像一頭餓狼,而藥琅,就是她蓄謀已久的一隻羔羊。


    而現在,就到了羊入狼口的時候。


    藥琅的手,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放在了她的手心,牽著藥琅的手,裴卿卿覺得自己嘴裏很苦澀。


    白子墨是看在眼裏,猶豫了。


    猶豫要不要解這個毒?


    “侯爺,你該不會在這個時候猶豫不決吧?”突然的,北宮琉嚴謹的聲音響在他耳邊。


    似乎是想提醒他,這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別讓他們這麽久的努力都白費了。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白子墨剛才明明是猶豫了,竟然不想解毒了?


    北宮琉難得以一種嚴厲的眼神瞅著白子墨,那眼神兒分明是在說,你可別在這個時候掉鏈子,犯糊塗!


    不然他們拚死拚活的這麽久,全都要白費了。


    北宮琉不是不知道,藥琅是無辜的,但,這世上無辜之人太多了,不論何時何地,都會有無辜的人受難。


    他北宮琉尚且能為白子墨得罪整個藥王山莊,偏在這個最後關頭,白子墨自己還猶豫了?


    怎麽?他是想死嗎?還是想變成個真正的殘廢?就為了那一點的不忍之心?


    北宮琉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善人,更不是什麽聖人。


    所以,在這點上,北宮琉跟裴卿卿的想法,甚至是觀點都是一樣的。


    人,往往都是護短的。


    白子墨和藥琅,北宮琉自然是更想讓白子墨活著。


    誰讓白子墨是他兄弟呢?


    在北宮琉嚴厲的眼神下,白子墨沉默了。


    男人溫潤的眉眼,就沒有像現在這麽皺的死死的過。


    他是擔心,今天如果藥琅死了,他怕他的傻夫人這輩子心裏都會有難以磨滅的自責。


    “白子墨,我們拚死拚活的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婦人之仁的!”北宮琉低沉的聲音透著顯而易見的冷涼,“怎麽?難道侯爺想做一回真正的殘廢嗎?侯爺就不擔心日後護不住自己的夫人嗎?”


    北宮琉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帶著冷意,清晰的傳入白子墨的耳朵裏。


    真正的殘廢,護不住自己的夫人,每一句話,顯然都是觸了白子墨的逆鱗!


    男人溫潤的眉眼,頓時就冷了下來,眸光冷峻的睨了一眼北宮琉。


    然而,迎著男人的冷眼,北宮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不認為自己說的有錯。


    還是那句話,他們拚死拚活的救白子墨,不是為了讓他婦人之仁的。


    就像北宮琉說的,白子墨若是婦人之仁,恐怕就真要做一回真正的殘廢了。


    若是真殘了,以後他拿什麽來保護裴卿卿?


    白子墨不是很在乎裴卿卿嗎?不是要保護她一輩子嗎?


    如果真的殘廢了,看他能不能護得住裴卿卿。


    裴卿卿有了乾帝皇女這個身份之後,麻煩隻會越來越多。


    如果這次白子墨打算放棄,那麽他北宮琉發誓,今後絕不再過問白子墨的生死!


    他自問,對白子墨,他已是仁至義盡了。


    該做的,不該做的,為救白子墨,他都做了。


    白子墨要是現在搖頭給他看,他保證,扭頭就走!


    再也不管白子墨的破事了!


    隻要有點眼力勁兒的,都能看出,北宮琉很明顯是很不高興。


    這一句婦人之仁,聽在白子墨耳朵裏,實在是有些紮耳啊。


    這個時候,裴卿卿也拉著藥琅過來了,明眸清亮的望著男人冷峻的麵容道,“世子,夫君,我們進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誰都別說了,這事就這麽決定了。


    牽著藥琅的手,抓的很緊,緊的藥琅都皺了皺眉頭,隻是藥琅什麽也沒說,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其實藥琅隱約明白,踏入這個甬道墓中,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


    白子墨眸光深諳又凜冽的看了一眼藥琅,低聲道,“一會兒跟緊我。”


    他這話,是在跟裴卿卿說的。


    裴卿卿明白,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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