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天的時候,不僅是裴卿卿憔悴不堪,就連北宮琉,整個人都帶著滄桑悲涼的氣息,胡渣都長出來了,眼睛裏也全是血絲。


    這兩天,他們就沒合過眼。


    最自責最心痛的,還是小老頭,他沒想到,會救不活自己的徒弟……


    小老頭仿佛整個人一下子就蒼老了下來,原本熠熠生輝的眼中此刻也變得渾濁,他竟沒能救下自己的徒弟!


    小老頭懊惱的抓著自己花白的頭發,縮在角落裏,一言不發……


    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為什麽?為什麽麒麟血會沒用?


    為什麽?


    是哪裏出了差錯?


    這兩天,這兩個問題,小老頭問了自己千萬遍,究竟是為什麽?


    為什麽麒麟血救人會失敗?


    頭一次,小老頭對自己的醫術感到懷疑。


    是他醫術不精,才會……才會發生這種事……


    最後,北宮琉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走到裴卿卿背後,嗓音沙啞道道,“帶侯爺回府吧……”


    雖然他們不願意接受,可白子墨已經醒不過來了……


    把白子墨一直放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


    該帶他回去了,好讓他落葉歸根……


    北宮琉的聲音傳入耳,總算讓裴卿卿有了點反應,眼皮子動了一下,聲音同樣沙啞道,“侯爺還沒醒過來,不能帶他回去…”


    北宮琉頭一次,在人前落了淚,死死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眼睛裏的血絲有些嚇人,“裴卿卿,你醒醒吧!他已經醒不過來了!”


    他在吼裴卿卿,吼的很大聲。


    想要讓裴卿卿清醒一點,認清現實。


    白子墨,已經……


    憤恨的一拳頭,打在了裴卿卿頭頂上的牆上,卻也發泄不出北宮琉心裏的悲憤。


    如果裴卿卿是別人,他就一拳打醒他!


    可裴卿卿是女人,他下不去這個手。


    北宮琉的拳頭,打在頭頂,裴卿卿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好像壓根兒沒聽見一樣,默默地搖著頭,“不會的,子墨他隻是還在恢複,他不會醒不過來的……你們,你們要走就先走吧,我要在這裏等著他醒過來。”


    裴卿卿的表情很平淡,可就是因為太平淡,平淡的有些嚇人了。


    她根本就不願意相信,白子墨會醒不過來。


    說什麽她都不會接受這個現實的。


    白子墨不會死的。


    “他說過,我是他的傻夫人,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裴卿卿嘴角勾著笑,但是眼睛卻紅了,眼眶酸脹的要死,她死死地忍著眼裏的淚,不讓它落下來。


    她不信,不信白子墨就這麽死了。


    她不信……


    北宮琉的痛心,不比裴卿卿少,氣急之下,北宮琉一把就把裴卿卿從地上拽了起來,雙眼赤紅的拽著她的胳膊,“裴卿卿,你給我清醒一點!白子墨他已經死了!你看清楚,他已經醒不過來了……你已經盡力了,我們都盡力了,侯爺如果還活著,一定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


    他們已經盡力了……


    盡人事聽天命。


    若是天命如此,他們又如何能與天爭。


    即便裴卿卿不敢認清現實,自欺欺人白子墨就能醒過來嗎?


    可是白子墨已經死了這話聽在裴卿卿耳朵裏,足以讓她發瘋!


    用盡全力的一把,裴卿卿就推開了北宮琉的拉扯,眼神冷厲的盯著北宮琉,“誰說他死了!我不許你胡說!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對你不客氣!”


    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一樣。


    誰敢說白子墨死了,誰就是她的仇人!


    這一刻的裴卿卿,已然失去了理智,誰敢靠近她就對誰不客氣!


    她還是那句話,白子墨是不會死的!


    他隻是還沒醒過來而已。


    “枉小老兒自負神通一輩子,卻連自己的徒兒都救不了……”縮在角落裏撓頭抓耳的小老頭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尤其是看到裴卿卿失去理智一樣的阻止別人碰白子墨,小老頭活了一輩子,從未感到這般的心痛自責過。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麒麟血都救不了白子墨?


    藥琅取了心頭血,尚且還能活下來。


    為什麽白子墨就不行?


    難道麒麟血並不如傳聞中的那樣,是神藥嗎?


    裴卿卿倔強的守在白子墨身前,說什麽都不讓北宮琉碰白子墨,那冷厲的眼神,是北宮琉從未見過的。


    他看了一眼發瘋症狀的裴卿卿,嗓音沙啞又沉痛道,“你這樣自欺欺人,白子墨就能醒過來嗎?”


    就算再怎麽不想承認,白子墨也已經沒有氣息了,醒不過來了。


    自欺欺人有用嗎?


    可北宮琉怕是還沒見過裴卿卿的倔強,倔強的可怕,她眸光冷冽而堅定的告訴北宮琉,“我說了,他沒死!他隻是還沒醒過來而已!”


    白子墨是不會死的。


    她知道,白子墨一定還活著,隻是還沒醒過來罷了。


    “卿丫頭,是小老兒對不住你啊……”裴卿卿越是冷厲,越是逃避白子墨的死,就越是讓人感到悲痛。


    看著這樣的裴卿卿,小老頭想勸,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


    是他這個做師父的沒用,沒能救得了自己的徒弟,是他對不住裴卿卿啊……


    對於小老頭內疚的道歉,裴卿卿仿若充耳未聞,她清亮的眸中的含著淚,“師父,連你也覺得,子墨他死了嗎?”


    小老頭沒接話,卻也跟默認了沒區別。


    不是他覺得,事實就是沒能救下白子墨。


    難道他會想要在自己的寶貝徒弟死嗎?


    他當然希望白子墨能夠好好活著。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


    “嗬嗬……”這時,有人笑了笑。


    在這種氣氛中,笑聲就像***一樣危險,且,刺耳又紮心。


    “卿姐姐,世人都想要麒麟血,可是有誰知道,麒麟血從來就不是什麽神藥,它是毒藥……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藥。”說話的,是藥琅。


    發笑的,也是藥琅。


    藥琅靠在牆角下,麵無血色的臉看上去虛弱極了,說話都帶喘氣,連說話都覺得吃力。


    麒麟血,根本就不是什麽神藥,它是毒藥,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藥!


    他真想問一句,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卿姐姐還會取他的心頭血去救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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