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白子墨又將裴卿卿從床頭拉了起來,“我們先回去吧,讓藥琅好好休息。”


    藥琅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修養,還是先不要打擾他休息了。


    裴卿卿也知道白子墨說的在理,看了眼閉目養神不願說話的藥琅,歎了口氣,“藥娃娃,等你休息好了,我再來陪你。”


    她知道,藥琅能聽見她說話。


    但是藥琅沒反應,沒理她。


    最後白子墨便牽著裴卿卿離開了。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藥琅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隻是眼中,含著淚光,淚痕悄無聲息的滑落眼角,誰都看不到……


    不一會兒,外麵響起了棍杖的聲音。


    阿羨就在外麵受罰,一棍接一棍的棍杖打在阿羨身上,聲音傳到藥琅耳朵裏,心裏,似乎劃過一縷異樣。


    白子墨和裴卿卿剛出藥琅的院子,玖月就回來了。


    “侯爺,夫人…”玖月在外麵都聽見了罰杖的聲音!當即眉頭一皺,“侯爺,這是……”


    他也是剛剛回來的時候才聽說,藥琅不見了,但又被侯爺帶人救了回來。


    所以玖月一聽見施杖刑的聲音,就猜到受罰的人是阿羨!


    阿羨負責保護藥琅,藥琅走失,阿羨難辭其咎。


    但,作為兄弟,玖月自然也不忍心阿羨受罰……


    白子墨則淡淡的睨了一眼玖月,“交代你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顯然是不給玖月開口提阿羨的機會。


    求情的話,就更不必說了,玖月應該知道侯府的規矩。


    玖月雖不忍心阿羨受罰,但也明白白子墨的意思,皺著眉頭說道,“屬下查到了……”


    一聽玖月說查到了,白子墨深諳的眸光亮了一下,“去書房說。”


    然後玖月就沒說話了。


    裴卿卿還在旁邊,白子墨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夫人也累了,先回去歇息,為夫處理完事情,便來陪夫人。”


    裴卿卿自然知道白子墨和玖月是有話要說,她畢竟隻是一介女流,很多事情,還是要白子墨去解決的,所以裴卿卿也沒拒絕,抿唇點頭道,“霍將軍的事,就辛苦夫君了。”


    她知道,玖月所說的查到了,想必是與霍霄之死有關的事。


    這件事,就算她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倒不如不打擾白子墨他們。


    然後裴卿卿就自己回房去了。


    玖月則跟著白子墨去了書房,一進書房,白子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冷峻淡漠,往那一坐,便給人一種清貴的不近人情的感覺,“查到了什麽?”


    玖月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回侯爺,屬下如侯爺所說,密查了霍家軍上下,發現曹勇的一個部下,前些時日從霍家軍中除名了,具體原因不詳,屬下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人呢?”白子墨眼皮子一抬,吐出兩個幽涼的字眼。


    問的,自然是玖月口中說的那個人。


    今日在大殿上,曹勇才當上了將軍,接管了霍家軍。


    曹勇的部下,這個人至關重要。


    “屬下查到此人之後,便派人追蹤,此人逃往朔城的方向去了。”玖月如實稟報說。


    他已經派人一路追去了,事關重大,便先回來稟告侯爺一聲。


    “你親自去,要留活口。”白子墨這回的語氣中帶著威嚴,可見此事很要緊,讓玖月親自去,免得出什麽岔子。


    “是。”白子墨的指令,玖月自然是不會違背,隻是,“阿羨他……”


    他還是擔心阿羨。


    軍杖的滋味兒,他可是知道的。


    怕是阿羨這回挨的杖數不會少。


    “看來是本候將你們養的越發嬌貴了,不過五十杖,怎麽?你想替他受杖?”白子墨涼悠悠的瞥了一眼玖月,語氣亦是幽涼。


    五十杖而已,便受不住了?


    還是說玖月想替阿羨受過?在他這個做主子的麵前體現有難同當麽?


    “……”瞧著白子墨幽涼的眼神兒,玖月噎了一下。


    嬌貴?


    這個字眼可不適合他們。


    他倒也不是要替阿羨受過的意思,更何況侯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去辦呢。


    於是在白子墨的冷眼之下,玖月很識趣的閉了嘴,五十杖而已,阿羨死不了!


    再然後,玖月就心安理得的去辦侯爺交代他的事去了。


    去抓曹勇的那個部下,要是抓不到人,隻怕等著他的,可就不隻是五十杖而已!


    ……


    與此同時,收到同款消息的,不止侯府,還有消息最為靈通的竹顏。


    聽聞藍袖同他稟報了曹勇及其霍家軍中的事之後,竹顏便不禁微微蹙眉,“好一招栽贓嫁禍的手段,那個林付逃去哪兒了?”


    林付,便是曹勇從霍家軍中除名的那個部下。


    藍袖隻說林付拿了一大筆錢,離開了霍家軍,還沒說人到哪去了?


    藍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說是往朔城逃去了…”


    打探情報,是藍袖的本職工作,但是,竹顏明顯就對這件事格外的上心。


    不僅幾次催促著她去查謀害霍霄的凶手,還這般關心曹勇和林付的動靜兒。


    而藍袖不想說,竹顏關心這件事,難道又是因為那裴卿卿麽?


    隻有與裴卿卿有關的事,竹顏才會這般多管閑事!


    但其實,不是多管閑事,是上心。


    藍袖不想說竹顏對那裴卿卿這般上心,不然傷心的就該是她自己。


    “朔城…”竹顏低沉了一下,然而並未注意到藍袖黯然失落的神情,“我記得,朔城是那個許丞相家的老巢吧?”


    哪知竹顏突然話鋒一轉,提到了許家,藍袖詫異了一下,“是…”


    她還以為,竹顏隻關心裴卿卿呢?怎麽突然想起許家來了?


    而竹顏,冷魅一笑,與他形象氣質大不相符,“許詩琪把我小妹發賣到罪奴場,這件事還沒跟她許家算賬呢。”


    一般竹顏露出這樣的笑容,就是有人要倒黴了。


    再聽他這麽說,藍袖就知道,這次要倒黴的,就是許家。


    藍袖沒說話,就等著竹顏的示下。


    隻要是不跟裴卿卿有關的事,藍袖都樂意聽他說,聽他吩咐。


    “將許家在朔城的一切都給我端了。”竹顏開口,說的雲淡風輕,便像是端了許家,就跟喝口茶一樣簡單。


    “……”藍袖默然了一下,“全部嗎?”


    端了許家的一切,是指全部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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