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許皇後出來,許翰林立馬就迎了上來,“老臣參見皇後娘娘…”


    許皇後臉色不佳,神情不佳,心情更是不佳,整個人都像是沒什麽精神,瞧著很是疲累,麵帶倦容。


    往皇後鳳椅上一坐,有些歎氣,“哥哥免禮吧。”


    “謝皇後娘娘。”許翰林也沒客氣,畢竟是自家妹妹,也沒什麽好客氣的。


    “哥哥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嗎?”許皇後一眼就看出,許翰林來找她,必然有事。


    否則這個時間點,許翰林也應該在準備著的祭祖的事情才對。


    倒是出了什麽事?竟讓許翰林這般急匆匆的跑來找她?


    “皇後娘娘,出大事了!”不需要許皇後費心去猜,許翰林直接就說出了口,而且還很是激動,“我們許家……完了!”


    說到最後,甚至還能從許翰林的語氣中聽到哭腔。


    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聽到他說許家完了!許皇後詫異了一下,“哥哥這話是什麽意思?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竟讓哥哥如此慌亂?”


    說是慌亂一點都不為過。


    許翰林那張老臉上,可不就是慌亂的很。


    就差眼淚都飆出來了。


    “娘娘……朔城發生水患一事,娘娘可知曉?”許翰林紅著老眼問。


    “你說什麽?”哪知,許皇後聞言驚訝了一下,“朔城發生了水患?為何本宮未曾聽說過?”


    朔城發了水患?怎麽她沒聽說過?


    不過,許皇後當即也想到了許翰林跑來找她的原因了。


    因為朔城水患。


    許家的根基,都在朔城。


    朔城若果真發生了水患,想必許家損失一定不輕……


    然而,許皇後隻猜對了一半,還有另一半沒猜到。


    “朔城郡守遞上來的折子,這兩日才呈到陛下手中,想必是陛下暫且未提及此事,所以娘娘才不得而知……可我們許家,卻遭了殃!這些年在朔城培養下的根基,都毀了!”


    說著說著,許翰林就真要老淚縱橫了。


    沒了朔城的根基,許家就沒了堅固的後盾。


    讓許翰林如何能不急不氣,不痛心呀!


    可許皇後卻聽的直皺眉,原本臉色就不太好,這會兒許皇後頭疼的更加厲害了,“哥哥,往年朔城也不是沒發生過水患,我們許家雖有些損失,卻也不至於嚴重,即便真有水患,哥哥吩咐下去,讓他們如往年一般避難不就是了,何至於都毀了?!”


    本來慕溪鳳出事,就夠讓許皇後頭疼的了。


    現在許翰林又跑來告訴她,許家在朔城的根基毀了?


    說實話,許皇後現在是真不想管這些破事!


    她也沒心情管。


    她現在隻想陪在她的女兒身邊,至於其他的,她實在是沒那心力。


    許皇後麵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疲累來。


    瞧著,麵容頗為憔悴。


    朔城水患那事兒,說大了,那是國家大事,後宮不得幹政的道理,難道她這哥哥不懂嗎?


    往小了說,她雖是許家人,但首先她還是皇後!


    許家的一切,不都是她這哥哥在一手經營的麽?


    出了這種天災人禍,來找她又有什麽用呢?


    她也沒能力和天鬥啊。


    要說許翰林現在,怕是因痛心極了,隻顧著抹自己眼角的老淚,是以並未注意到許皇後的臉色。


    許皇後明顯就是不想多管閑事!


    “若隻是如往年般的水患,何至於毀於一旦,可此次朔城的水患,來的太過蹊蹺,且毫無征兆!”許翰林老氣歎息的說道,“皇後娘娘有所不知啊,此次水患之前,我們許家的產業,便被人大肆打壓!損失慘重!再加上這一場毫無征兆的水患……”


    許翰林說著微微一頓,沒說完的話,已經很明顯了。


    之前他便收到從朔城傳回的消息,說是有人大肆打壓許家的產業,使得許家損失慘重!


    再加上一場毫無征兆的水患……許家在朔城的根基,便毀於一旦了!


    其實許翰林不想承認,許家到此,怕是再難維係往日的光榮。


    他的一兒一女,都沒什麽好結果……


    當初本以為女兒嫁入淩王府,當淩王妃,能延續許家的光榮。


    可誰知道,大婚第二日,他的女兒許詩琪,便因先帝的陪葬品被盜,而觸怒陛下。


    與他那侄兒淩王,成親不過一日,便被太後廢黜了淩王妃的頭銜,罰去了寺廟修行贖罪……


    兒子許澤,被裴卿卿所傷,落下了終身恢複不了的殘疾……


    手指斷了,眼睛也瞎了一隻……


    許翰林如何不知,許家,隻怕是後繼無人了……


    說起這茬,其實許翰林心裏,對他這個皇後妹妹,還是有些隔閡的。


    當初許詩琪與淩王成婚,又被太後遷怒,莫說求情,淩王連為他女兒多說半句話都沒有!


    其實打從許詩琪和淩王的婚事告吹之後,許翰林就再也沒來見過許皇後了。


    明顯就與許皇後要疏遠了很多。


    畢竟是淩王負了他的女兒!也辜負了他這個舅舅,及老丈人的厚望!


    今日若非是發生這種關乎許家生死存亡的大事,許翰林也不會來找許皇後,想找她幫忙。


    倒是許皇後,聽聞許翰林所言,又瞧著許翰林臉上,流露出絲絲憤恨的表情,一雙眉頭皺的不能再皺了。


    “依哥哥所言,可知是何人在背後打壓許家?”這些個糟心事,其實許皇後現在實在是沒心情聽。


    可畢竟她也是許家人,出自許家。


    若是不聞不問,未免太過刻薄無情了些。


    簡單來說,就是許皇後還沒打算跟她這個哥哥徹底撕破臉。


    不過話說回來,以許家在朔城的根基,竟會被人打壓?


    這怎麽可能?


    是什麽人?能大肆打壓許家?


    在朔城,許家便是地頭蛇的存在。


    一般人誰能撼動得了許家?


    說到這茬,許翰林的眼神兒明顯就變了。


    老眼中多了一股狠辣,說話都咬著牙,“能動搖許家根本的,隻可能是一個人!也隻有他,能撼動許家的產業!”


    說起這個“他”的時候,許翰林明顯氣的牙齒發抖。


    可謂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個人來。


    也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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