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下之後,玖月鬆了口氣。


    倒不是因為抱的人有多重,而是因為抱個女人,他渾身不自在。


    而且抱的,還不是他待見的女人。


    還是那句話,真就是看在她救了侯爺的份兒,否則玖月才懶得管她死活呢!


    那醫者可沒注意到玖月嫌棄的神情,醫者隻看傷者,一看她背上的傷,醫者倒小小詫異了一下,“這是刀傷啊?傷口還挺深的,這匕首得先拔出來,才能上藥包紮!”


    不怪醫者驚訝,打從朔城發生水患以來,便鮮少見到有這種深刻的刀傷的。


    有的也隻是受水患影響的病患。


    這匕首刺的這麽深,這姑娘都沒見吭一聲,倒也是個挺有骨氣的姑娘。


    聽說要拔刀,玖月一點都不意外,隻隨口道,“麻煩大夫給她醫治,診金我們會付的!”


    拔刀這種事,對玖月來說,那是見怪不怪的。


    他們又不是沒受過傷,拔過刀。


    但是對人家一個姑娘來說,這是重傷啊!


    聽聞玖月那不以為意的口氣,倒是醫者皺了皺眉頭,顯然是有些計較玖月那般不在意的態度,“你這小夥子,怎麽都不知道關心人家姑娘!這傷口這麽深!拔刀的疼,怕她受不住!”


    說著,醫者還像是頗為不滿的看了一眼玖月,“我說你還楞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來幫我扶著她!”


    瞧著醫者,頗有一股為人家姑娘抱不平的口氣!


    非但如此,說完嘴裏還叨咕一句,“現在的小夥子,可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心疼人!”


    “……”玖月一噎。


    臉色怪異的瞅了眼這叨叨咕咕的醫者。


    這醫者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該不會認為他跟這女人之間有什麽吧?!


    玖月頓時感到無言,而且無言的很!


    還別說,這醫者還真是誤會了。


    他以為,玖月把人家姑娘抱來,好端端的姑娘家,哪會受這麽重的傷啊?!


    指不定就是為了這小夥子,也就是玖月,才受傷的!


    可這小夥子,竟半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模樣?!


    這就不免讓醫者為這姑娘抱不平了!


    誠然有種將玖月當做‘負心人’的節奏是怎麽回事兒?!


    玖月還杵著不動,他又不瞎,單從這醫者的臉上,他也能看出這醫者在想些什麽呢?!


    當大夫的,想象力也都這麽豐富的嗎?!


    瞎腦補些什麽呢?!


    醫者的職責是救人,不是瞎腦補!


    玖月一度感到很無語。


    但,許是跟著白子墨久了的緣故,玖月也不是個愛解釋的性子。


    所以,即便他看出了這醫者些莫名其妙的腦補,他也沒說要解釋一句。


    隻是淡漠的看著。


    以至於好一會兒,都不見玖月上手幫他扶人!醫者轉個頭,“我說你怎麽還愣著啊!我要給她拔刀,你倒是扶著點呀!”


    這小夥子,難不成是個榆木疙瘩?


    醫者可不就是用一種‘榆木疙瘩’的眼神兒瞅著玖月嘛!


    “……”玖月再次無言。


    對於醫者隱晦的眼神,玖月嘴角一抽。


    拔刀是很疼的,人家一個姑娘家,這小夥子也不幫他扶著點兒!


    玖月覺得,這醫者不僅像個大夫,還像個愛多管閑事的長舌婦!


    不,也不能說是長舌婦。


    首先性別就不合適。


    這醫者是男的。


    但是人家醫者催了兩次,又是要拔刀,他也不好不扶著不是?


    於是玖月才算是有點動作了,動手去扶著那暈乎乎的女人。


    看在她是為救侯爺受傷的份兒上,扶一下也沒什麽。


    玖月想著。


    隻是,在玖月剛伸出手的時候,不防有人動作倒是比他快了一回,“讓我來吧!”


    是靈月站了出來,主動接受,幫醫者搭把手,扶著點暈過去的許詩琪。


    沒錯,這替白子墨擋刀,救了白子墨的人,正是昔日靈月伺候過的許家大小姐,許詩琪。


    打從剛才看清許詩琪的第一眼,玖月和靈月就認出了她。


    靈月跑出來主動接手,醫者看了她一眼,倒也也說什麽。


    扶著暈過去的許詩琪,靈月抿著嘴唇,默然了一下,還是把話說了出來,“男女授受不親!玖月大哥畢竟是男子,為了許小姐的名聲,還是我來比較合適!”


    別看靈月有時候單純的像是沒心機,但不代表她腦子笨!


    剛才那醫者看玖月的眼神明顯就不對,一副玖月不懂得體貼許詩琪的樣子!


    雖然靈月知道,這醫者是誤會了什麽……


    但是話還是要說清楚的好!


    靈月這看似平和的話中,卻也是帶著她自己的小心機的。


    一句男女授受不親,便是在有意無意的說給這醫者聽,玖月跟許詩琪,沒關係!


    不要說得好像玖月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樣子!


    就算玖月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她聽著,都覺得心裏不舒服!


    靈月撇撇嘴,心下嘀咕著。


    不就是要扶著點許詩琪嘛?她來就是了!


    用不著玖月!


    醫者自然是不傻啊,靈月的弦外之音可謂是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傻子才會聽不出來吧?!


    於是乎,醫者倒也沒再嘴碎的說什麽了,專心的準備替許詩琪拔刀。


    許是因為拔刀太疼,在匕首拔出來的時候,原本厥的暈暈乎乎的許詩琪發出一聲慘叫。


    神智都給疼清醒了幾分。


    雖然虛弱,看也看清了自己身邊的幾個人,以及身邊的環境。


    許詩琪知道,有人在給自己醫治。


    “侯…侯爺呢……”不想許詩琪第一個開口問的,不是自己傷的如何,而是問的白子墨。


    “姑娘,你正虛弱,還是先別說話了,老夫這便給你上藥包紮!”還是醫者率先回應了許詩琪,替許詩琪拔刀,醫者手上都染上了血跡,正拿著藥粉,準備替許詩琪上藥包紮呢。


    傷口這麽深,總要先止血才行呀!


    許詩琪暈暈乎乎,有氣無力的,她能聽見醫者的話,但卻沒力氣反駁。


    上藥巴紮是一定要的,她還不想就這麽死在這裏呢……


    隻是上藥,也是疼的。


    當醫者把止血的藥粉抖在許詩琪肩背後麵的傷口上時,疼的許詩琪悶哼一聲,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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