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城決堤,水患殃城,令煜王跟著遭殃,最大的受益人,便是淩王。


    也隻有淩王的嫌疑最大。


    玖月這一問,倒叫白子墨眉間輕佻,“本候若能未卜先知,還要你跟著作甚?”


    “額……”玖月一愣。


    迅速意識到自家主子的意思,“屬下隨後就去查!”


    他這不也就是隨口一問嗎?!怎麽侯爺這麽懟他!


    隻是玖月退下去之前,遲疑的目光往屋子裏望了一眼,斟酌著說道,“侯爺……那個女人怎麽處理?”


    說的,除了許詩琪還能有誰?


    請示白子墨,許詩琪該怎麽處理?


    要說許家在朔城的根基也不淺,隻是不知為何,好像經曆過這次水患之後,許家的根基便盡毀了一樣?


    還有這許詩琪,玖月沒記錯的話,許詩琪現在不是應該在寺廟裏吃齋念佛,日日抄經嗎?!


    怎麽跑到朔城來了?


    罰許詩琪入寺廟清修,可是太後親自發的話,誰敢違背?


    但,若無人敢違背,又怎麽解釋許詩琪出現在這兒?


    若說隻是巧合,可能麽?


    本來白子墨還沒皺眉,倒是玖月提醒了他,還有個許詩琪。


    男人溫潤的眉間,幾不可見的微微一蹙,“你去找許家的人,讓他們來把人帶回去。”


    許家的根基既在朔城,即便是遭了水患,想必許家人也還沒有死絕。


    否則許詩琪怕是也活不到現在。


    玖月當即就明白自家侯爺的意思,頷首道,“是,屬下這就是去辦!”


    然後玖月便退了下去,去辦白子墨交代的事兒。


    玖月前腳剛走,靈月後腳就從屋子裏出來了。


    “侯爺……”一看到白子墨坐在外麵,靈月手裏端了盆水,杵在白子墨麵前,“侯爺什麽時候回來的?侯爺去郡守府還順利嗎?!”


    靈月這小丫頭,倒是越來越關心白子墨了。


    這個關心,不是指別的,而是說,靈月與白子墨相處的,越來越自然了。


    也不覺得害怕白子墨了。


    之前她總是覺得有些怕白子墨,尤其是剛到侯爺的時候,靈月一看到白子墨,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甚至都不敢正眼瞧白子墨。


    哪像現在,能自然而然的跟白子墨講話,還不挑話題,隨口就能說。


    “一切順利。”稀奇的是,白子墨竟然回了靈月一句,隨後問了問,“人怎麽樣了?”


    “人?”靈月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白子墨說的是許詩琪。


    白子墨幽幽的往屋裏睨了一眼,靈月分分鍾就明白過來了,“哦!侯爺說的是許小姐啊!侯爺放心,已經上過藥也包紮過了,沒有性命之憂,死不了!”


    說話也是越來越隨性了。


    死不了!


    這話,尤其是這口氣,放在以前,靈月是萬萬不敢跟白子墨這麽說話的。


    現在張嘴就來!


    不過,“本候瞧著像是不放心的樣子嗎?”


    白子墨眉間一挑,意味深長的睨了一眼靈月。


    這靈月是不會說話呢?還是不會說話呢?


    他瞧著,像是不放心的樣子嗎?


    他發覺,靈月這丫頭,說話是越來越不挑揀了,張口就來。


    靈月也像是意識到自己話裏好像有歧義,再加上察覺到白子墨的眼神兒,靈月立馬糾正自己的口誤,“是奴婢一時失言……侯爺恕罪……”


    她才沒有侯爺很關心許詩琪的意思呢!


    隻是一時口誤罷了。


    夫人不在,她可是要替夫人守好陣營的。


    絕不能讓別的女人有機可趁!


    靈月暗暗想著,在心裏立下個堅定的決定。


    白子墨倒也沒有跟靈月多計較,隻吩咐道,“她就由你來照顧,本侯已經讓玖月去尋許家的人了,她若能走,讓她自己離開便可。”


    然後,白子墨負手而立,轉身便走了。


    “是!”靈月在後麵答應著。


    就算侯爺不說,她也巴不得許詩琪趕緊離開呢!


    誰知道許詩琪肚子裏裝的什麽心思呢?!


    指不定就是衝著侯爺來的!


    雖說許詩琪救了侯爺,但靈月又不傻,哪有這麽巧的事?剛巧侯爺遇刺,許詩琪就衝了出來!


    “對了!”哪知,就在靈月心裏默默思慮的時候,白子墨突然回了一下頭,“本候記得,許詩琪以前是你的主子?”


    他記得,當初靈月就是被許詩琪給發賣出來,才被卿卿給買了回來。


    隻是他至今想不通,早在那個時候,卿卿是如何知道,靈月竟是竹顏的妹妹?


    就連他都未曾查到的消息,卿卿又是怎麽知道的?


    其實白子墨沒說過,他的夫人身上,似乎有些許多的未解之謎?


    隻是他從未提起過罷了。


    突然聽到白子墨這麽問,不可否認,靈月小心肝兒慌了一下,“回侯爺……奴婢以前……確曾在許家為婢……”


    靈月緊張的捏緊了手中端著的盆兒邊!


    侯爺該不會是懷疑她會背叛夫人吧?!


    靈月永遠不會忘記,她初到侯府的時候,侯爺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得背叛夫人,否則……


    所以侯爺該不會是認為她和許詩琪還有什麽聯係吧?!


    想著,靈月皺著一張小臉兒,蹭的一下就跪了下去,“侯爺明鑒……奴婢雖曾在許家為婢,與許詩琪做過一段時間的主仆,可打從許詩琪將奴婢發賣出來,奴婢跟許家就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了!從夫人將奴婢留在侯府之時開始,奴婢就是侯府的人!奴婢是萬萬不會背叛夫人和侯爺的!還請侯爺相信奴婢!”


    說著,愣是給白子墨嗑了個頭。


    “……”白子墨默然了一下。


    這孩子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他不過就是隨口問了一句罷了。


    瞧把這孩子嚇成這樣。


    “本候沒有不信你,起來吧。”靈月是否衷心,他心裏明白。


    他可沒說自個兒不信這孩子。


    靈月在白子墨眼裏,可不就是個小孩兒嘛。


    還是個價值不輕的小孩兒。


    聽白子墨這麽說,靈月弱弱的抬頭望了他一眼,看他沒有不高興,才鬆了口氣,“謝侯爺……”


    然後靈月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還真怕侯爺以為她跟許詩琪還有什麽關係!


    好在侯爺沒有不信她。


    靈月長長的舒了口氣。


    可一口氣沒舒完,白子墨又頓了一下,“夫人早有言,你可不必自稱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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