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誰呀?”


    竹顏話音一落,姒雪就從裏邊兒冒出頭來。


    他剛好聽見竹顏哥哥說,會害了誰?


    “沒什麽,藥鋪裏的一點雜事罷了,讓你核對的賬目都核對完了麽?”竹顏麵不改色地說道。


    姒雪手裏可不就是拿著賬簿出來的嘛,竹顏一問,當即就皺起了小眉頭,求救的目光看向藍袖,“我就是核對的有些暈乎了……才想來找藍袖姑娘幫我看看的……”


    賬目實在是太多了!看的她是頭暈眼花……


    所以才來請藍袖幫忙的。


    “好,我幫你看看。”藍袖善解人意的就教姒雪看賬目去了,然後便說便帶著姒雪回屋去了。


    至於剛才玖月的小插曲,壓根兒連點波瀾都沒掀起來。


    姒雪壓根兒就不知道,玖月來過了。


    更不知道,玖月被她竹顏哥哥坑去捉蛇去了……


    城外光祿寺。


    主持廂房中,妙寂大師正陪著慕玄淩下棋。


    “殿下,該你了。”妙寂大師白子落定之後,祥和的目光看向對麵的慕玄淩。


    慕玄淩手執黑子,遲遲不落子,像是難以決定走哪步棋。


    皺眉間,慕玄淩在棋盤上落下黑子,妙寂大師笑了笑,“殿下,你輸了。”


    待白子一落,棋盤之上,黑子已輸。


    慕玄淩扯了扯嘴角,“大師棋藝高超,本王甘拜下風。”


    一步錯,滿盤皆輸。


    “殿下心結難平,老衲不過是僥幸罷了。”妙寂大師慈眉善目,說話卻是一語道破。


    慕玄淩抿了抿唇,若說以前,他雖奉承一句妙寂大師是高人,得道高僧,但其實心底裏,並沒有把認為妙寂大師有多厲害。


    所謂得道高人,不過是人們信奉神明,所以才對妙寂大師敬重有加。


    但是,打從他做了那個可怕的噩夢之後,他如今再看妙寂大師,心底裏便多了一絲敬畏之心。


    “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本王心中確有鬱結,還請大師能為本王指點迷津。”慕玄淩說的真摯。


    猶記得妙寂大師曾對他說過一句話,前世債,今生還。


    當時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他並不懂其中深意。


    但,當那噩夢日日伴隨他徹夜難眠的時候,他仿佛明白了妙寂大師當時這句話的意義。


    是他,前世欠了裴卿卿嗎?


    “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為懷,殿下心中的鬱結,實則殿下心中已然有答案,又何須問老衲。”


    妙寂大師話中的深意,已然是不言而喻。


    慕玄淩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須指點迷津呢?


    “大師的意思,是本王果真負了……”裴卿卿麽?


    隻是裴卿卿的名字,慕玄淩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心中,的確有了答案,隻是卻不敢相信,不可置信。


    若那夢境是真,裴卿卿豈非是……


    死過一次的人?


    “殿下這局棋,本已是穩操勝券,卻在最後一步,殿下一子偏差,便是滿盤皆輸。”


    “人生在世,便如同這棋局,如何走,隻看殿下如何想,殿下既已窺得天機,明白了自身的業障,殿下唯有自救方能脫離苦海。”妙寂大師語重心長的說。


    “自救?”慕玄淩英俊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如何自救,大師是讓本王給她償命嗎?”


    他明白,裴卿卿恨他,厭惡他的心情有多重。


    甚至想要殺他。


    他已經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可要他如何自救?


    難道要把這條命賠給裴卿卿才算自救嗎?


    “殿下,你看這棋子,殿下既選擇了黑子,便得不到老衲手中的白子,因果循環,如何自救,隻看殿下如何選擇罷了。”妙寂大師指尖拿著一粒棋子說道。


    慕玄淩不傻,哪會不明白妙寂大師話裏的意思。


    是說他這輩子沒有選擇裴卿卿,便就注定得不到她了麽?


    如何自救?


    他想的自救,是將裴卿卿留在自己身邊,彌補欠她的一切。


    用全天下來彌補。


    他要把全天下都給她。


    慕玄淩眼中掠過一絲堅決的精光。


    如果要給裴卿卿償命,才算是自救。


    那他寧可選擇另一種自救方式。


    他要將裴卿卿捧在手心,給她全天下最好的一切。


    妙寂大師何其敏慧,一眼便看出慕玄淩心中所想,隻幽幽的歎息一聲,“緣法如此,阿彌陀佛,老衲不日便要出寺雲遊四海,往後恐怕無法再與殿下對弈了,殿下,保重。”


    最後的保重二字,妙寂大師說的語重心長,且帶著幽幽的歎息。


    慕玄淩,還是沒悟透。


    這也是他的緣法,便是妙寂大師,也幫不了他。


    “大師要離開?”倒是慕玄淩,聽聞妙寂大師要走,心裏倒有些念舍。


    如今妙寂大師仿佛就是他心裏僅有的慰藉了。


    “殿下與老衲有緣法,日後自會相見。”說完,妙寂大師擺了個佛禮,便就離開了廂房。


    慕玄淩似乎想攔,但卻不知道怎麽攔。


    妙寂大師是高僧,他要去雲遊四海,於情於理都不該攔著。


    且,妙寂大師說,與他是有緣法的。


    日後自會相見。


    就這樣,慕玄淩看著妙寂大師離開。


    焚著香爐的廂房裏,慕玄淩久久的望著牆麵上一個偌大的‘佛’字,心中仿佛才有片刻的寧靜。


    等慕玄淩從光祿寺回到淩王府的時候,天已擦黑。


    慕玄淩一回來,雲飛便迎了上來,“殿下,朔城郡守方家的大小姐來了,說要見殿下。”


    方千金都等了一下午了。


    “方千金?”聽聞方家大小姐幾個字的時候,慕玄淩便想到了方千金的名字,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人在哪兒?”


    方家被他那煜王兄滅了口,就剩方千金這麽一個活口,那賬簿名冊……


    必然是在方千金手裏。


    “卑職將人安置在了西院。”雲飛言簡意賅的說。


    他就知道,方千金那個女人,對殿下必然有用。


    果然,將人留下來是沒錯的。


    聽聞人在西院,慕玄淩腳步一頓,“去西院。”


    轉個方向,便去了西院。


    而此時的方千金,已然吃飽喝足,趴在榻上休息著。


    沐浴更衣過,換下了那一身髒臭的乞丐破衣,穿了一身桃粉色的衣裙,粉嘟嘟的趴在榻上,瞧著也是嬌嫩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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