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她心中有擔憂,有憂慮,他便能時時刻刻的逗她開心。


    她現在很懷有孕,聽聞孕婦最忌多思多慮,最忌憂愁。


    他怎能讓他夫人和孩兒成日裏憂思憂慮呢。


    “侯爺跟夫人的感情真好,令人豔羨。”不知何時,北宮琉悄悄地來到了白子墨身邊。


    瞧著白子墨一臉寵溺的望著裴卿卿笑,北宮琉倒著實有些羨慕白子墨了。


    以前,從不覺得羨慕白子墨。


    現在,倒是覺得挺羨慕的。


    北宮琉的聲音,瞬間就讓白子墨臉上的寵溺收斂了回去,取而代之的事平常的淡漠臉,淡淡的睨了眼北宮琉,“世子明日便是新郎官了,用得著豔羨本候麽?”


    若是他想,青禾郡主也不差。


    何愁豔羨別人?


    可在北宮琉聽著,白子墨這話不過是在挖苦他。


    他淡淡一笑,帶著苦澀,“過了明日,侯爺怕是就沒機會再挖苦我了,今日我也就不同侯爺計較了。”


    北宮琉的口氣,是不舍的。


    雖然他為質子,被困天鳳。


    但這些年,早已習慣了與白子墨為伍。


    回了神昭,怕是想見白子墨一麵都不容易咯。


    白子墨給了北宮琉一個淡淡的白眼,本候用得著挖苦你嗎?


    不過既然北宮琉要裝聾作啞,他也說不得什麽。


    畢竟娶青禾郡主的人不是他。


    日子要過成什麽樣,也是北宮琉自己決定的。


    裴卿卿坐下之後,便瞧見北宮琉來找白子墨了。


    她也沒說什麽,他們男人說說話,她就不去湊熱鬧了。


    男人也是有悄悄話可以說的。


    白子墨跟北宮琉呆一塊,裴卿卿還是很放心的。


    “還有事麽?”白子墨語氣平淡的問。


    言下之意便是,沒事他就要去陪夫人了。


    北宮琉了然,往裴卿卿那兒看了一眼,“自然有事。”


    白子墨這才正兒八經的瞧了他一眼,“何事?”


    北宮琉不動聲色的四下瞟了一眼,確定沒人監聽,然後才壓低了聲音,附耳在白子墨耳邊說了些什麽。


    隻有他和白子墨兩個人聽得見。


    耳語之後,白子墨溫潤的眉間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你可確定?”


    “不確定我同侯爺說什麽?”北宮琉語氣嚴謹的說。


    換言之,他很確定。


    至於‘確定’些什麽,隻有他和白子墨兩個人知道。


    “本候知道了。”然後,白子墨便嘴角上揚,負手而立的去到了裴卿卿那裏。


    北宮琉亦是勾唇一笑,轉而去了另一邊他的位置上。


    不一會兒,傳來一聲“陛下駕到”的高呼聲。


    然後便見乾帝和鎮南王一道來了。


    裴卿卿微微挑眉,鎮南王同乾帝一起來,看來事先兩人是有事相商吧?


    否則她可不認為鎮南王和乾帝會是一路人?


    規矩而死板的行禮之後,乾帝落座,便就讓大家都落座了。


    踐行宴才算開始。


    宴席無非不就是吃吃喝喝,外帶欣賞欣賞歌舞,若是乾帝不開口,倒也是悠閑愜意的場麵。


    不過,裴卿卿卻在另一邊,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同慕玄淩坐在一起的人。


    裴蓉華。


    沒想到,她竟然也來了。


    是了,她倒是忘了,裴蓉華成了慕玄淩的側妃了。


    瞧她這記性,大哥同她說過的,隻是她絲毫沒放在心上罷了。


    側妃……嗬。


    淩王府正妃之位空缺著,裴蓉華隻是側妃,想必也是能在淩王府當家做主的。


    裴卿卿瞧見了裴蓉華,裴蓉華自然也看到她了。


    隔得老遠,裴卿卿都能感覺到裴蓉華看她時眼神的陰冷。


    要是眼神能化為實質性的利劍,怕是她都得被裴蓉華戳出幾個窟窿來。


    裴卿卿露出個若有似無的冷笑,她和裴蓉華互在對麵,卻都是恨不得在對方身上戳出幾個窟窿的人。


    怎麽?裴蓉華今天,是衝著她來的?


    乾帝時不時跟鎮南王寒暄兩句,然後倒是把目光放到了裴卿卿身上。


    “卿兒,聽聞你有孕,可是真的?”突然的,乾帝開口問她有孕的情況。


    裴卿卿本來還在與裴蓉華無聲的交鋒呢,當即收斂了心神,起身道,“回陛下,是真的。”


    她說的,簡單直接,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雖然隔得比較遠,但裴卿卿還是能感覺到乾帝那裏傳來的低氣壓。


    乾帝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既是有孕了,怎麽也不告知朕一聲,你還當朕是你父皇嗎?”


    很多次,乾帝都覺得,裴卿卿與他太過生疏了些。


    生疏的不像是父女。


    但乾帝也實在是無奈,她嫁的夫君,偏就是白子墨。


    裴卿卿又護白子墨護的緊,乾帝著實是拿她沒辦法。


    如今她竟懷了白子墨的孩子,他這個做父皇的,還是從別人口中才得知的。


    有孕這麽大的事,她都不來告知他一聲。


    心裏,分明是沒把他當父皇。


    又或許,是白子墨不讓她來?


    乾帝心裏一直是這麽認為的,是白子墨,阻礙了裴卿卿同他親近!


    於是這份不爽,自然是疊加到白子墨頭上去的。


    可乾帝不知道,他那一句‘還當朕是你父皇嗎’,頓時引起了鎮南王的一通心火。


    瞅著乾帝的眼神兒,明顯透著火氣。


    父皇?


    我呸!


    就你也想做裴卿卿的父親?!


    “父王……”察覺到北宮焱的火氣上升,北宮琉低聲的安撫了一下北宮焱。


    提醒父王,稍安勿躁。


    所有人,在場的人都在看著裴卿卿。


    可誰知道裴卿卿心裏苦啊!


    她可不是心裏沒有乾帝這個父皇嘛!


    乾帝根本就不是她的父親嘛!


    這怪得了她嗎?


    要怪就怪乾帝自己,還有過世的裴震,當初非得說她是什麽皇女。


    現在好了吧?


    誰知道她心裏的壓力也很大的好嗎?


    “父皇息怒,這不是恰逢年關嗎,父皇終日操勞國事,好不容易過年朝廷得休沐幾天,我是不想打擾父皇,現在告訴父皇也不遲嘛!”裴卿卿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笑的好假……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她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隻能硬著頭皮敷衍過去了。


    走一步算一步!


    “哼,你少糊弄朕,過年也不見你來給朕拜個年。”乾帝難得一見的哼了一聲。


    單從語氣,就知道他對裴卿卿很是寵溺。


    壓根兒就沒有責怪裴卿卿的意思,反而像個慈父一般縱容裴卿卿。


    “我這不是剛懷胎,一時緊張忘記了嘛,還請父皇恕罪……”裴卿卿吸著氣說。


    她現在真的是在揮霍乾帝的恩寵。


    乾帝對她再好,她也是心下難安啊!


    “陛下恕罪,是臣讓夫人留在家中養胎的,晚了給陛下拜年,今日臣借這宴席給陛下補上。”白子墨站了起來,巧然的將她護在身後。


    說罷,拿了被酒水,表示敬乾帝,然後便一飲而盡了。


    乾帝雖然不爽白子墨給她出頭,但又不好說什麽,他壓根兒就不想搭理白子墨!


    還補上呢,當他稀罕?


    但奈何,又無視不了白子墨。


    白子墨那個人,走到哪,都是耀眼的。


    讓人想忽視都難。


    “回頭朕讓太醫給你瞧瞧,有孕可馬虎不得。”末了乾帝又囑咐一句道。


    雖然他不爽白子墨,但裴卿卿,是他心疼的閨女,自然是馬虎不得的!


    太醫?


    不知為何,聽聞這兩字眼,裴卿卿頓時就不安心了。


    宮裏的太醫,嘖嘖,信不過啊!


    “謝陛下…”但表麵上,裴卿卿也不能不領情啊。


    然後,白子墨拉著裴卿卿坐了回去。


    隻是剛坐下去,屁股還沒坐穩呢,不防就又整出幺蛾子了。


    一個上來添酒水的宮婢,一個不小心,竟將酒水撒了裴卿卿一身。


    “夫人……”白子墨分分鍾眸光一冷,連忙查看潑在她身上的酒水可有問題。


    白子墨的一個冷眼,當場就嚇的那宮婢腿一軟,跪下去就開始哀求,“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該死……求侯爺恕罪……求夫人恕罪……”


    裴卿卿如畫的眉心一皺,瞧了那宮婢一眼,撒了點酒水,其實也沒什麽,但這宮婢故意為之,背後又是受誰的指使?


    而且,她現在聞不得酒味。


    聞著就覺得惡心想吐……


    裴卿卿皺著眉頭,捂了捂口鼻,避免自己聞著酒味,會孕吐……


    “怎麽回事?”這一動靜兒,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最先開口的,是乾帝。


    “陛下饒命……侯爺饒命啊……奴婢…奴婢是一時不小心,求陛下饒命……”那撒了酒水的宮婢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求饒。


    裴卿卿抿著唇,不動聲色的將撒了酒水的衣裙掀到一邊,方才說道,“不礙事,就是撒了點酒水,沒什麽的……”


    可是她身邊的男人卻眸光冷冽,眼神像冰刀子一樣剮人,緊張的摟著她。


    這男人,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


    裴卿卿知道,這男人是緊張自己。


    這樣的白子墨,還挺可愛的。


    隻是,她覺得,她該換身衣服。


    不然這酒味,熏得她頭暈惡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嘔吐害喜,可實在是不雅……


    “奴婢……奴婢願意服侍夫人去更衣,以彌補奴婢的罪過……求夫人開恩……”那宮婢倒是說的及時。


    裴卿卿剛想換身衣服,她就開口了。


    “用不著你。”男人淡漠的口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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