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皇後拿著香包,從鳳椅上下來,走到裴卿卿麵前,她隨便一聞就知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本宮自有辦法佐證!”


    說罷,許皇後驟然目光一冷。


    不知為何,裴卿卿頓時覺得脖子上一涼。


    許皇後看她的目光,讓她感覺就像被一條毒蛇盤在脖子上,隨時都會咬她一口!


    “李嬤嬤,給本宮取蛇來!”


    在裴卿卿還沒搞懂許皇後究竟想幹什麽的時候,冷不丁就又聽見了許皇後冷厲的聲音。


    隨後,一個老嬤嬤,也就是許皇後口中的李嬤嬤,不知道從哪提出一個罩著黑布的東西來。


    裴卿卿一眼便看出,那是個籠子。


    是蛇!


    裴卿卿赫然眸光一凜。


    下一秒,李嬤嬤便掀開了籠子上麵的黑布,果然便見籠子裏盤旋著一條蛇!


    裴卿卿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頭皮一緊,感覺胃裏一陣翻湧,差點沒惡心的她吐出來。


    自打她懷孕後,尤其便見不得蛇這種東西!


    但凡隻要看見,或是聞見味道,都會反胃惡心。


    “唔……”惡心的感覺湧上鼻頭,裴卿卿難受的捂住口鼻,臉色都白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想離那籠子遠點!


    “夫人……夫人你怎麽了?”裴卿卿的反應有些強烈,白晨細心的扶著她,瞧了一眼那籠子,頓時明白了,“夫人你是怕蛇嗎?”


    裴卿卿捂著口鼻,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


    但是她現在的確是見不得蛇!


    “裴卿卿,你不是不承認嗎,本宮自有辦法讓你認!”說這話時,許皇後的語氣都提高了幾分。


    尤其是瞧著裴卿卿這般難受的樣子,許皇後就更加有底氣了。


    就像白晨說的那樣,許皇後也以為裴卿卿是怕蛇。


    然後許皇後手指頭輕輕一晃,李嬤嬤當即會意,打開了裝蛇的籠子。


    那條蛇,本來是不怎麽動的,像是冬眠著,然而,不知道怎的,那蛇突然就仰起了蛇頭,朝著裴卿卿吐著蛇信子!


    好家夥,頓時嚇的裴卿卿臉色越發的虛白了幾分!


    天知道,她不光是怕,還惡心!


    “白晨……”下意識的,裴卿卿抓緊了身邊白晨的手,“唔……嘔……”


    她想讓白晨把那條蛇弄走!


    可是一開口,胃裏直犯惡心!


    一開口就想吐。


    “夫人……你沒事吧?”白晨頓時就著急了,萬萬沒想到,裴卿卿會這麽怕蛇!


    這下該如何是好?!


    難不成,難不成當著皇後和淩王的麵,讓她去弄死那條蛇嗎?


    弄死一條蛇,倒是簡單,可是這樣,她就暴露了……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那條原本懶洋洋的蛇,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精神越來越好,陰森森的吐出蛇信子,爬出了籠子,像是朝著裴卿卿的方向聞著味兒!


    “母後……”慕玄淩頓時就站了起來,母後是想拿蛇去測試裴卿卿嗎?


    萬一咬傷了裴卿卿怎麽辦?


    然而,下一秒,那條蛇就速度驚人的朝著裴卿卿撲了過去!


    “啊!”嚇的裴卿卿下意識的往後躲,人也往後摔了下去。


    “卿卿!”


    說時快那時慢,一道玄衣身影,亦是速度極快的閃了出去。


    徒手就抓住了那條蛇。


    可那蛇也不是好抓的,當場就反咬一口。


    “嘶……”慕玄淩吃痛的悶哼一聲,英俊的眉頭一皺。


    然後一個用力,反手就把那條蛇扔回了籠子裏。


    “淩王!”


    率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許皇後,她立馬拿起慕玄淩的手查看,著急的回頭大聲道,“快去拿解藥!”


    “是…是……”李嬤嬤也被嚇得不輕,忙不迭的就去拿解藥去了!


    還好這蛇是皇後娘娘自己養的,是有解藥的。


    誰都沒料到,慕玄淩竟會為了救裴卿卿,去抓蛇,反而被蛇咬了!


    “淩王……你,你沒事吧?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許皇後急的眼睛都紅了。


    這下是真的著急了。


    她就慕玄淩這麽一個兒子,要是慕玄淩有個好歹,讓她可怎麽活下去?!


    慕玄淩忍著疼痛,嘴角扯出一個笑意,安撫著許皇後,“母後別擔心……兒臣有內力護體……不礙事的……”


    倒是他擔心的目光,看向裴卿卿。


    即便有內力護體,可嘴唇也在漸漸發紫。


    證明蛇毒在蔓延!


    “李嬤嬤,解藥呢!”許皇後急的大聲的催促,什麽禮數形象都顧不得了!


    “來了來了……解藥拿來了!”李嬤嬤急匆匆的拿著解藥跑來,交給許皇後。


    然後又喂給慕玄淩服下了解藥。


    看著慕玄淩發紫的嘴唇逐漸變回正常的唇色,許皇後才鬆了口氣。


    剛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可慕玄淩關心的,還是裴卿卿。


    “卿卿……你沒事吧?”他伸手,想去扶一把裴卿卿。


    裴卿卿被嚇的倒在地上,幸虧是有白晨給她墊著,不然真不保證會不會摔出個好歹來。


    “夫人……夫人你還好嗎?”白晨擔心不已,上下查看裴卿卿可有傷著哪裏?!


    裴卿卿臉色虛白,剛剛真的嚇到她了。


    慕玄淩伸過來的手,正好是剛剛被蛇咬過的一隻,上麵還有兩個帶血的蛇牙印!


    裴卿卿眼神深陷了一下,然後在白晨的攙扶下,她站了起來。


    隻是腿腳還是有些發軟。


    並沒有要慕玄淩的攙扶。


    慕玄淩伸在半空的手僵了一下,既尷尬,又失落。


    裴卿卿深吸一口氣,刻意讓自己去忽略了慕玄淩被蛇咬的手,以及他剛才救她之舉。


    她眸光清冷的看著許皇後,“皇後娘娘,我敬您一聲皇後娘娘,可您竟放蛇咬我?就請皇後娘娘跟我一起到陛下麵前說個清楚吧!”


    真當她裴卿卿是軟柿子嗎?


    居然放蛇咬她!


    簡直是豈有此理。


    剛才要不是有白晨護著,慕玄淩及時抓住了那條蛇,指不定會出什麽事呢!


    既然許皇後做得出來放蛇咬人的事,那就隻能到乾帝麵前好好說說了!


    裴卿卿心裏清楚,畢竟對方是皇後,能處置她的,也隻有乾帝了。


    “裴卿卿,你非但死不承認謀劃淩王子嗣,還敢到陛下麵前去說?本宮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要論硬氣,許皇後是絕對不輸裴卿卿的!


    她冷笑著,言辭冷厲的譏諷著裴卿卿。


    裴卿卿聞言,驟然眼神一黯,不見棺材不掉淚?


    到底是誰不見棺材不掉淚?!


    “皇後娘娘口口聲聲說我謀害淩王子嗣,有何憑證?”裴卿卿著實有些氣到了。


    放蛇咬她,許皇後還有理了?


    “憑證?就憑你身上有誘蛇香粉的氣味,否則剛才那蛇為何單單隻襲擊你?”許皇後理直氣壯的說。


    這麽一說,裴卿卿就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所以許皇後才放蛇咬她!


    就因為許皇後聞到她身上沾上了誘蛇香粉的氣味?


    這就是許皇後說的佐證的法子是嗎?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也別怪她不留情麵了。


    “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怕是冤枉好人了!”


    哪知,裴卿卿剛開口,不防就被人打斷了。


    從殿外傳進來一道女聲。


    這聲音……


    是牧野彤?


    果不其然,隨後便見牧野彤進殿來了。


    不僅她來了,她還帶來……不,是抓來一個人。


    瞧著是個宮婢打扮的人。


    並且隨手,就把那宮婢給扔地上去了。


    “卿卿,你沒事吧?我沒來晚吧?”一見裴卿卿,牧野彤當即便關心的詢問。


    也是上下查看,她可有損傷。


    裴卿卿微微搖頭,“我沒事……你怎麽來了?”


    她倒沒什麽大事兒,倒是牧野彤,怎麽來了?


    牧野彤的突然出現,著實令人出乎意料,慕玄淩和許皇後,乃至後麵的裴蓉華都狐疑了一下。


    尤其是裴蓉華,愣是慢半拍的從慕玄淩被蛇咬的事情上反應過來。


    拉著慕玄淩坐在她身邊。


    可是裴蓉華心裏恨啊!


    為了救裴卿卿,他居然如此不要命!


    將她置於何地?!


    瞧著慕玄淩英俊的側顏,可他的目光,卻從未停留在她身上,他的眼中,一直都隻有裴卿卿!


    誰又知道裴蓉華心中的煎熬。


    如冰如火的煎熬!


    慕玄淩,叫她又愛又恨!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鳳儀宮!”許皇後,因為一直被幽禁,是以說起來,她並未見過牧野彤。


    所以見到牧野彤,也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來。


    “皇後娘娘,我是牧野彤!”牧野彤還‘好心’的給許皇後來個自我介紹。


    “牧野彤……”倒是許皇後,聽聞牧野彤的名字,微微眯起了眸子,“你便是戎狄郡主?”


    雖然她被幽禁,沒參加過宮裏的各個宴席,也沒見過戎狄使臣和神昭使臣一幹人等。


    但不代表她沒聽過。


    戎狄可汗和郡主一同出使,宮裏人盡皆知。


    許皇後自然也知道。


    不過今日才算見著戎狄郡主真容罷了。


    “不錯,我就是戎狄郡主。”許皇後說什麽,牧野彤就答什麽。


    知道了牧野彤是誰,許皇後可沒心情陪她閑話,語氣不善的問,“你來幹什麽?”


    “我來……自然是來幫皇後娘娘的。”牧野彤不以為然的說。


    說罷,她瞧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宮婢,又瞧了一眼後麵的裴蓉華,幽幽道,“有些人偷雞不成蝕把米,皇後娘娘可莫要冤枉了好人才是!本郡主記得,你們天朝有句話,叫…叫什麽來著?作繭自縛!對沒錯!就是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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