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火車從我身後猛出了一拳,拳頭接觸黃瀟那張臉時,火車手背上那個被香灰燙傷的紅斑突然變紅,衝出去一道紅光,我就看見一頭耕牛頂著犄角朝著那怪物奔去。


    隻一瞬間,那怪物消失了。火車還是火車,打出的右拳定格一樣停住。我去,都特麽啥時候了,這咋還擺個pose?!


    我拉了火車一把,喊:“跑啊!”


    他這才如夢初醒,趕緊跟我跑回宿舍。砰地一聲,關上門,大口喘氣。


    “我叉!嚇死爹了!”火車喘著氣說。


    “哥們我差點栽了!”我捂著胸口說。


    “嚇尿了都!”肖曉峰說。


    “快看看樓頂!”我急忙說到。


    “看!這夥又是像剛才那樣走來走去了。”肖曉峰指了指屏幕。


    “這玩意什麽情況?難道是在等待什麽人?”火車一臉懵圈。


    “管他等什麽呢,反正這貨不好對付。判官印都隻是讓丫停了一下。肯定不是善茬!”我說。


    “不過,你倆還真牛!剛什麽功夫,一道紅光。”肖曉峰問。


    我才反應過來,扭頭問火車:“我去,就是,火車你丫身上帶了什麽法器?”


    “我哪兒有法器!我就是看快咬到你了,就上去給這慫一拳。誰知到哪兒出來的紅光和耕牛。”說到這兒,火車突然想起什麽,伸出手背,“耕牛!我叉,不會是這個燙傷的圖案吧。”


    我拉過火車的手背仔細端詳,手背上燙傷的那個耕牛圖案略微顯現出紅色,忽明忽暗,就像手電筒從手指縫照射過來的那種紅色。我一陣驚喜,火車居然得了這麽個好護身符。


    “我去,火車,你這耕牛哪是個護身符,分明就是個麒麟臂啊!以後,本掌門出門就帶你,關鍵時刻把扔出去還能擋一下的。嘹咋咧!”我開玩笑地說。


    “滾蛋!”火車嚇得還沒緩過勁。


    “不扯了,好好盯著樓頂,別出啥別的事。”我嚴肅地說。


    “嗯,你倆先休息會兒吧,我先盯一會兒。等會兒你倆起來一個換我。”肖曉峰說。


    於是,我跟火車各自找了個床鋪躺展,沒脫衣服,主要是為了跑的時候不至於裸奔。


    大約睡了一個多小時,我起來換肖曉峰。


    “咋樣,有啥動靜沒有?”我問。


    “沒啥動靜,沒見其他人,這貨一直走來走去,看得人賊困。”肖曉峰說。


    “你去睡吧,我盯著。”我說。


    屏幕上,這個怪物在樓頂不停地往返,我盯著屏幕看了五分鍾,那個困啊,這走來走去的,效果不亞於看著鍾擺,催眠能力九顆星。


    突然那怪物停住了,朝攝像頭的方向看了看。這是幾個意思?難道它能看到我?怪物像是被施了魔咒,定在原地,直愣愣的看著攝像頭,就這樣盯了一二分鍾。


    攝像頭中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紅衣運動服。


    紅衣運動服……紅衣運動服!


    我去,這不就是在迎春園把薑珊魂魄撞飛的那個運動服鬼麽!


    事情越來越超出我的想象,一直以為我所遇到的這些靈異事件都是相對獨立的個體。現在,紅衣運動服鬼的出現,分明就是告訴我,鳴山觀、迎春園、東四樓這些事情之間相互有聯係。


    黃瀟道長的詭異死亡;打鬧超度法會的紅運動服鬼;人麵獸身怪和長耳尖鼻怪,引人跳樓,或者說是殺人吸魂。這其中究竟隱藏了什麽?為什麽偏偏是我們碰到所有事情?是偶然還是必然?一連串的問題從我腦海裏閃過,為什麽?為什麽?我一遍遍梳理所有的事情,卻絲毫找不到一絲線索。


    對啊,如果人麵獸身怪和長耳尖嘴怪真的隻是引人自殺,那死者的靈魂一定會去地府。要是沒去地府,那就是這倆怪物將死者魂魄吸走另作他用。


    萬物皆可成仙,隻是途徑和方法不一樣。人活著可以修煉成仙,即人為仙;鬼也可修煉成仙,即鬼為仙;動物、植物皆可修煉成仙。修煉過程中一心向善,則能修煉成仙。心有不善,則成為魔。


    除人以外,其他物種修煉的第一階段稱精,比如兔子精、蛇精、樹精等。植物修煉的困難度最大,因為植物不能移動,隻能靠采集天地日月精華修煉,慢慢長出所需部位,最後模仿人類,幻化人形。這一過程短則幾百年,長則上千年。


    而最邪性的修煉方法,就是噬魂。不管是人是鬼,為了短時間內修煉到一定境界,往往會采取極端方法,吸取別人魂魄就是首位。這方法修煉屬於邪法,但也看修煉之人的善惡之念。不是意念高強之人,往往修煉成魔。曆史上最著名的就是鍾馗,隻是他專食惡鬼,也因他一心向善,絕無惡念,修煉成仙。最後被玉皇大帝冊封封為神,正式納入體製內。


    我國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噬魂修煉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也就鍾馗一人修煉成仙,其他的都修煉成魔。可見,用這種邪法修煉,往往不得善終。


    眼前這倆怪物怎麽看都不是一心向善,引人自殺、吸人魂魄,就算修煉成,也肯定是魔。


    我正思考著,一隻手搭在我肩上,嚇得我打了個冷顫。扭頭看見火車,專注的思考,都沒有聽見火車起來了。


    我對火車說:“你盯會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倆怪物是在噬魂。”


    “噬魂?”火車疑惑道。


    於是我將修煉之法給他普及了一遍。


    “你盯著吧。隻要發現有陌生人出現,趕緊叫我。我怕今晚他們又要害人!”我說。


    “好。你睡你的。”火車說。


    一覺睡到天亮,整夜平安,或許是倆怪物知道了我們在這兒,不敢下手。


    我們仨趁還沒上班,跑樓頂拆除攝像頭。


    謝過了肖曉峰,我和火車趕回灃河校園。


    回到學校,我提醒火車,讓他別告訴別人有關耕牛印的事,以免被人利用。


    回到宿舍,兄弟們都在,對著我一陣噓寒問暖,問我夜不歸宿是不是撩妹去了。唉,一群齷齪的人啊。


    我拿了師父的牌位,跑到迎春園。搭好供桌,開始召喚師父。


    “驅鬼請神顯神通、風吹楊柳最著名、天下諸多困難事、自有淩悟道場行。淩悟牛叉、淩悟牛叉。恭請師父!”


    牌位上顯現出師父高誌堅的身影,看樣子師父還沒睡醒。


    “徒兒,這麽早把為師吵醒,所謂何事啊?”師父說。


    “師父,最近遇到一些事情。我需要麻煩您查查,前天交大東四樓有一個學生跳樓自殺,看看他有沒有去地府報到。”我說道。


    “等著。”師父起身離開,我有看到了牆上的那塊“秉公執法”的牌匾。幾分鍾後師父回來,“沒有,沒來地府。”


    “果然!跟我推測的一樣!”我興奮道,“師父,我發現我所遇到的這麽多事之間是有聯係的。最近,交大東四樓有兩隻怪物在噬魂,應該是在用邪法修煉。鳴山觀的黃瀟道長也在前幾天羽化了,死得很蹊蹺。交大東四樓上出現的兩隻怪物,其中一隻人麵獸身的怪物就長著黃瀟的臉。”


    “哎呀,說慢點。”師父沒有聽不清,“你剛說,黃瀟死了?”


    “對,死時屋內有紅色煙塵,身體劇烈抖動。”我說。


    “唉……他沒來地府報到啊。雖說我與黃瀟有些誤會,但總算都是同道中人,也算有緣相識,沒想到他卻落了個這般下場。黃瀟有可能是練了什麽邪法,你們自己小心,凡事安全第一。”師父道。


    “收到,謝師父關心。”我忙道謝,“對了,師父,你說像這樣的噬魂的怪物,我該如何對付啊?”


    “這為師就幫不上忙了,你得自己想辦法,解決了就是修行又提升一步,解決不了,也還是有修煉的經驗。再說了,你身邊這麽多人,集體的智慧啊。笨!”師父給我暗示道。


    “還有,我同學火車在鳴山觀上香被香灰燙了,燙傷的印記像耕牛。昨晚就是他出手,那耕牛把人麵獸身怪給弄跑的。”我說。


    “嗬嗬,我說了,你身邊那麽多人。自己去找答案。好啦,掛了。”師父說完影像就消失了。


    我周圍這麽多人?難道我們這些個烏合之眾都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可怎麽看,我們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我的軒轅鶴麒師叔都不會招魂術,招魂還是請的郭大膽來弄得;井山更是還不如我;火車有個麒麟臂;童繼隻是個小孩;孫小波、薑珊、肖曉峰都是個凡胎,也就肖曉峰是個工科高材生。倒是郭大膽好像深藏不漏,雖然是個瞎子,好像比我們都高那麽一點點。


    然而這一切都有個卵用,還是解決不了問題啊。師父剛才暗示我集體的智慧,這意思,還是召開一個全體一次會議,研究一下如何處理。這也太搞笑了吧,沒聽說道家降妖除魔、捉鬼卜卦還得開會協商。這事情傳出去,我們淩悟派在江湖不就成了笑話了。


    雖然一堆的牢騷,但是我是真沒轍啊。隻能請郭大膽來參加會議,為表誠意,我得親自去趟殯儀館。


    立刻放出消息,下午五點全體在迎春園集合開會。為了防止遜球三人組嘲諷成功,安全起見讓火車到現場參加,孫小波電話遠程會議。


    電話通知了一圈,都沒問題,最後給郭大膽打了電話,簡單介紹了下事情是怎樣的,我就說過去接他,郭大膽真是夠意思,說我個窮學生就別花錢接他了,他自己過來。本來還想說他眼睛不好使,後來想想算了,人家自己都沒覺得不好使。


    下午五點,大家準時到達迎春園。


    今天的會議,將決定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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