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隊的人,用吊裝設備從坑裏吊起藍色石頭,看樣子這塊石頭的重量非同一般。另外,考古隊的人都帶著厚厚的手套,那種磚窯廠工人起磚時候用的黑色石棉手套。


    “動作快點!小心別用手碰!”不知道何時站在一邊穿著紅色風衣的男子指揮著。


    紅風衣男子頭上戴著禮帽,脖子上圍著圍巾,臉上還戴著墨鏡,看不出年齡和長相。雖說是秋天,但也不至於這麽早就圍圍巾吧,從他的動作身形來看,卻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正在思索這個動作是誰的時候,郭大膽發來心靈消息。“沈穆,我們得找個借口讓他們留下石頭,哪怕一天,我們得逼他們在這裏對石頭做事情。一旦石頭拿走,我們就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做。”


    “這好辦,我讓孫小波去找茬。”我回複道。


    我一路小跑回到門房,隻見孫小波還在聚精會神的盯著監視器看。我拍拍他的肩膀,這小子回頭看了看我,瞬間掄起胳膊掃了一圈。


    “你大爺!什麽情況!”我吼道。


    “你大爺!你丫隱身著,誰特麽知道是什麽玩意摸我一把,我拿玉佛珠掃一圈防衛!”孫小波說。


    “行了,交給你個重要任務!現在找個理由去找茬,讓他們把石頭留下,一天兩天都行,隻要是能拖延他們接著待在這兒就行。”我說。


    “麽問題!”孫小波操著陝普說。


    我跑回現場,郭大膽悠然的坐在大箱子上看著下麵忙碌的考古隊。我見狀,也爬上箱子。見到坑裏的藍石頭還在原地,吊裝的鐵鏈子斷了一截。


    “怎麽樣?”我發心靈消息問郭大膽。


    “剛才鐵鏈子斷了,他們在想辦法。”郭大膽回複道。


    這個直徑一米多的石球,依舊發出炫彩的光,隻是沒有夜晚那麽通透刺眼。考古隊的人急忙又從別處拿來一條鐵鏈,幾個人給石球來了個五花大綁。鐵鏈綁石球,這絕對是個技術活。幾個工人先用鐵鏈兜了個底,之後又在球體上一點點向上纏繞,才算是將石球裹在了裏麵。


    紅風衣男子站在一旁喊道:“把鐵鏈交接處綁緊。”


    幾個人便開始翻箱倒櫃,找東西。還好,我和郭大膽坐的這個是裝儀器設備的,不是他們的雜物箱,沒人來我倆屁股下的箱子翻亂。


    折騰了一會兒,幾個人拿著一堆粗粗的鐵絲和明鎖去給鐵鏈加固。差不多一隻煙的功夫,加固完成,開始起吊。


    小型起重機拖著鐵鏈一點點向上拽,慢慢的石球離開土坑,我這才算是見到石球的廬山真麵目。就在這時,孫小波從不遠處拿著鐵鍬帶著二三十個村民衝了過來。


    “幹啥滴!誰讓你們在這兒挖的!”孫小波用他蹩腳的陝普帶頭喊道。


    “我們中央派來的考古隊,有文件。”說著紅風衣男子就向身後的嘍囉伸手,嘍囉趕緊在公文包裏掏出一張紅頭文件。其他人見狀,立刻停止了手中的活。


    孫小波一把搶了過去,看了看,隨即撕了個粉碎,“假滴!鄉親們,這幫人是盜墓賊!給我上!”


    聽到孫小波這聲吆喝,其他村民都舉著鋤頭、鐵鍁朝前湧。紅風衣男子見勢頭不對,邊跑邊說,“等一下,等一下,我們是考古隊。你們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你還報警?!你們考古周圍連個武警都沒有,場麵做的太假……”孫小波舉著鐵鍬就往下砸。


    紅風衣男子躲閃開來,鐵鍬砸在地下。紅風衣男子見狀,語氣立馬軟了下來,說:“兄弟兄弟,有話好好說,你看我們得上多少供?”


    孫小波嬉皮笑臉的說:“不錯,懂行。不瞞你說,就是正經的考古隊來,也得給我們上些供。你們這一看就是野路子,特警就不執行這種任務。娃,回去多讀讀書。麽文化真可怕。”


    “兄弟,我們初來乍到,帶的也不多,咱倆借一步說話。”紅風衣說。


    孫小波跟他走到一旁討價還價,紅風衣給孫小波敬上煙。這時候的孫小波除了說話口音不太對以外,確實有地頭蛇的感覺。想必這幫人都是外地來的,估計也搞不懂當地的語言。


    不一會兒,孫小波走了過來,對著村民說,“麽事咧,這是中央下來的考古隊。咱們負責外圍安全,不要讓他們出危險。他們幹了一夜,也該休息咧,等他們把這玩意弄上來,咱們就替他們看守現場,讓他們回去休息,晚上他們再來幹活。咱們滴人晚上回去,每人發一千塊!”紅風衣站在一旁,對著孫小波豎起大拇指。


    之後村民,就穿插的站在那一堆黑墨鏡中間,孫小波爬上大箱子坐下,居高零下的看著坑裏。紅風衣對他們的人招招手,考古隊又開始起吊石球。


    紅風衣見他的人又開始工作,走過來對著孫小波說:“謝謝兄弟,我給你拿禮去。”


    孫小波對著他揮揮手,沒有說話。紅風衣和身後提包的助手一路快走,朝園區大門走去。不一會兒提著一個皮箱走到孫小波的身旁,將皮箱橫在他麵前打開。我隻掃了一眼,箱子裏一片紅色,不用說,很多現金。


    孫小波接過皮箱,依舊停著臉道:“不是我為難你們,這是規矩。你們懂規矩,我們就讓你們幹。都是為國家,我們肯定是支持國家的。行了,按咱說的,你們慢慢幹,我也有借口給我們的人發工資。再多幹三天,就算我感謝你們。”


    “談不上感謝,是我們不懂規矩。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紅風衣在孫小波麵前點頭哈腰道。


    “行了,以後有事好商量。就這,你們忙你們的。”孫小波對著紅風衣擺擺手,讓他走開。


    紅風衣識相的閃到一邊,對著手下人說:“我們慢慢幹,時間充足,還得三天。白天就靠這些村民兄弟幫我們看守,大家把石頭弄上來,今天就該休息了!”


    起吊設備,拉扯著鐵鏈,發出咯吱吱的摩擦聲。藍色石頭被一點點吊出土坑。


    “吊車穩一點。慢慢來。”紅風衣的助手對著開起吊設備的人喊道。


    藍石頭被吊出土坑,慢慢向一側的攤子上平移。突然,哢的一聲脆響,鐵鏈斷了!包裹石頭的鐵鏈網由於重心突然偏移,帶著起吊設備向一側傾斜。站在一旁的幾個人,立刻跑開。


    藍色石頭哐嘡一聲掉在鋪著毯子的地上,滾向正在作業的一個工人。大家叫喊著四散開來,那個工人跑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來了個狗啃泥。藍色石頭順著地麵向他滾去,這工人躲閃不及,被壓住一隻腳,隨即就開始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


    “啊——我的腳!我的腳!救命——”


    石頭下被壓住的那隻腳冒出藍色氣體,緊接著工人的皮膚開始變得粗糙、蒼老,身上的水分像是被瞬間蒸發一般。他的兩眼深深地陷入眼窩,身體的毛發也開始冒煙。也就幾秒鍾的時間,整個人變成了一張幹屍,這人沒了一點聲音。


    紅風衣見狀衝孫小波擺擺手說:“兄弟,這是意外,千萬別說出去。”


    孫小波煞有其事地說:“放心,規矩我懂。”


    考古隊的其他戴手套的人過去將地上的毯子給藍色石球裹起來,外圍有用一張密度比較細的鐵網籠罩住,又將剛才斷裂的鐵鏈困在最外麵。弄好石球,這幾個人才將石球下那個幹癟的屍體拖了出來。


    “好了。吊起放到那個箱子裏。”一個人衝著起吊設備那邊指揮道。


    設備緩緩移動,將藍色石球放進不遠處準備好的方盒裏。放好後,蓋好蓋子。


    “兄弟,我們今兒活幹完了,晚上就勞您和手下多照應。感謝!”紅風衣男子雙手合十對孫小波道。


    “不客氣!慢走!”孫小波回道。


    紅風衣帶著考古隊的人三五成群的向園區門口走去,現場隻留下守護在邊上的那一群黑墨鏡。


    這幫人也不吃飯?


    孫小波招手把一個帶草帽的村民叫了過來,將一遝鈔票遞到這人手中,說:“現在每人先發一百塊飯錢。你們可以換著去吃飯。這飯錢不算在你們工資裏!”


    “好好好,感謝孫老板。”


    草帽村民扭頭對著一圈守衛的村民走去,一個一個去發飯錢。我從箱子上溜了下來,走到孫小波旁邊,輕輕地說:“孫總牛叉!這麽快就敲了一筆?”


    孫小波先是抖了一下身體,想必是被我突然的說話聲嚇了一跳,之後小聲地說:“別逗我,回房子再說。”於是,轉身就朝園區門口的門房走去。我和郭大膽跟著他,走了回去。


    回到張師傅的門房,我和郭大膽現身出來。孫小波將手中的皮箱放在桌上,慢慢打開。對著我們幾個說道:“看看!咋樣?!兄弟我還可以吧?”


    我和郭大膽湊過去一看,一箱碼好的鈔票,整整齊齊。少說也有三十萬。我好奇地問道:“快說說,你用的什麽招?”


    火車、申田從監視器前起身,也過來看了一眼,驚歎道:“謔——”


    “我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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