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一幕,張真緣依然有些瑟瑟發抖,簡洛書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陳辰實在是太滲人了。


    張有成努力抑製住心裏的恐懼,握著女兒的胳膊的手都哆嗦了:“你是怎麽說的?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張真緣回想起那一幕,小臉看起來更白了:“他拉住了我的手,親了我,然後……”張真緣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後麵的事我就記不清了。”


    “被鬼迷了心竅了,隻能任由他擺布。”秦思源順手捏了捏口袋裏的男鬼化成的魂魄:“不過我看剛才那個鬼像是受了重傷魂魄都散了,估計以後不會再來找你了。”


    張有成父女兩個不由地都鬆了一口氣,回想起剛才的事情,他們真的沒有膽子再經曆一遍了。


    秦思源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轉頭問簡洛書:“師姐,這裏的事情了了,我們走吧?”


    張真緣聞言猛的拉住了簡洛書的胳膊,聲音急促地問道:“姐姐,我能見見我媽媽嗎?”


    簡洛書搖了搖頭:“你現在陽氣不足運勢又到了最低點,再見鬼對你沒什麽好處,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養,補充體內的陽氣。”


    張有成想起亡妻,猶豫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問道:“我再娶了她有沒有怨我?”


    “這我就不清楚了。”簡洛書看著張有成臉上浮著的那層晦氣,忍不住給他個建議:“那鬼在你家呆了不短的時間,你的身體也受了影響。這幾天你和你女兒盡量多曬曬太陽,外出的時候多小心留意,免得出意外。”


    張有成想起剛才簡洛書用的符紙好像很管用的樣子,連忙問道:“大師,你那裏有沒有可以驅晦氣提升運勢的符紙,我願意出錢買。”


    簡洛書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師父倒是留給她一本畫符的書,今天用的符紙也是書裏麵夾的,如果能學會畫符的話倒是能增加道觀的收入。


    想到這,簡洛書點了點頭:“可以賣符紙給你,不過我要回去準備一下,畫好了再和你聯係。”


    “好的好的!”張有成連忙和簡洛書交換了聯係方式,末了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問一件重要的事了:“請問大師仙居何處?”


    簡洛書想起自己破敗的道觀,艱難地扯動了下臉皮:“古街一號,如意觀。”


    張有成一臉疑惑,好像從來沒聽過這家道觀?


    ****


    回如意觀的路上,簡洛書就琢磨如意觀開源節流的事,其實道觀已經沒有節流的地方了,主要還是得考慮賺錢,否則每年連修葺房屋的錢都不夠。


    一想到賺錢,簡洛書就摩拳擦掌兩眼直冒光:“師弟,你說我們把寮房旁邊的牆拆下來一部分,建個鋪子怎麽樣?”


    秦思源趁著等紅綠燈的時候轉頭問道:“師姐想開個專門賣符紙的店?”


    “不止。”簡洛書隨手關上車窗,壓低聲音說道:“你發現沒有,這世上有不少人都希望能和已故的親人見麵或者通話,我想做這方麵的生意。”


    秦思源眼睛瞪的溜圓:“師姐,你腦洞有點太大了吧?安排鬼和人見麵,這有點……”


    “不行嗎?”簡洛書一臉無辜地看著秦思源:“那些鬼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往人堆裏溜達,我開通個親人會麵的業務有毛病嗎?”


    秦思源一臉懵逼,好像是沒什麽毛病!可是之前從沒有過這種先例啊!


    簡洛書看著秦思源呆萌的表情,忍不住上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笑眯眯地說道:“這個業務指定賺錢。”


    “是能賺錢沒錯,可是……”秦思源的目光落到簡洛書白嫩的手上,感受到臉上溫柔的觸感,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嘴咧的都有些控製不住了:“師姐說的對!”


    見師弟也支持自己,簡洛書頓時覺得幹勁十足,開始掰著手指頭盤算起來:開鋪子就得有人幹活,林寞預計會給如意觀打工三年,可以讓他看鋪子。除此之外還得招募一些業務員,萬一有客人上門想見去世的親人,她總不能自己滿世界找鬼去吧,這麽看的話最好把孫墨墨也留下。


    簡洛書越想心裏越美,覺得如意觀的美好前景就在不遠的將來。


    回到道觀已是中午,雖然這是一天中陽氣最足的時候,但如意觀裏依然一如既往的清涼。這個時候孫墨墨自然是不敢出來的,但是簡洛書卻依然走到寮房院子裏的槐樹旁,輕輕拍了拍樹幹:“你女兒已經醒過來了,放心吧。”


    孫墨墨的事意外的好解決,簡洛書把精力都放到了畫符上,從師父房間裏找出黃表紙、朱砂、符筆之類的東西,看了幾遍畫符要點後,這才準備開始畫符。


    符這種很東西在很多人看來都是無從下筆的,但簡洛書拿起一張符打量幾眼就能看出來是怎麽下筆,繁複的圖案在她的眼裏也十分簡單,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在畫符的時候輸入到符筆裏的氣息要均勻一致且不能斷。


    簡洛書這兩天才接觸道法,雖然知道自己體內有“氣”,但是操控起來還是覺得有點難,第一張符紙才畫到一半就覺得氣息有些不穩,她下意識吸了一口氣,卻不想符筆下的氣息也跟著斷開了。


    簡洛書懊惱地歎了一口氣,把作廢的符紙團成一張紙團往垃圾桶一丟,又拿出另一張符紙。


    簡洛書在房間裏畫符紙,秦思源躡手躡腳地關上寮房的門,來到前麵的道觀裏。和別的道觀不同,如意觀供奉的都是陰掌管陰間的道教神仙。


    如意觀白天鎖著觀門,簡洛書一早一晚過來上香,其他時候也很少過來。秦思源直奔最角落的一個小殿而去,推開斑駁的木門進去,一回手又將門關上了。


    這個小殿裏並沒有擺供品,隻有一張供桌,上麵一個香爐,下麵一個燒紙錢的盆子。


    秦思源從口袋裏將那個團成團的黃表紙掏出來隨手丟在盆裏,一股陰氣冒了出來,一眨眼陳辰瑟瑟發抖地出現在盆裏,不知道是應該求饒還是應該找機會逃跑。


    秦思源拽過來屋裏唯一一張幹淨的椅子一翹腿坐下來,似笑非笑地看了陳辰一眼:“膽兒挺肥啊,敢拿你的髒血勒我師姐的脖子。”


    陳辰委屈的都快給秦思源跪下了:“我也沒勒著啊!剛碰一下就被撕碎了,你那個師姐身上的陰陽之氣實在是太厲害了,我根本就打不過她。”


    秦思源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嘴角掛著一絲笑:“你看到她身上的陰陽之氣了?”


    陳辰下意識點了下頭:“就像八卦圖一樣,陰陽兩氣看著涇渭分明實則融為一體一般,十分奇秒。”


    話音剛落,秦思源突然伸出手來抓了一把,陳辰瞬間覺得天旋地轉,等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秦思源捏住了脖子。他猛的睜大了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一邊猛烈的掙紮著魂體一邊苦苦求饒:“我沒看到,我什麽都沒看到!”


    秦思源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五指逐漸合攏:“惡鬼陳辰,違法陰司法規,處魂飛魄散之刑。”


    陳辰猛地睜大了眼睛,一個“不”字還沒有說出口,魂體就被硬生生的捏爆,隨即消散在空氣裏。


    秦思源從口袋裏抽出一張黃表紙,從空氣裏抓了一絲殘留的陰氣印了上去,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印章往上麵一蓋,隨手丟在火盆裏。


    符紙無火自燃,很快就燒成了灰燼。


    秦思源起身剛準備離開,忽然供桌上的香燭自己點燃了,他翻了個白眼,轉身又坐回到椅子上。


    燭火飄忽了幾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從供桌後麵走了出來,看到秦思源後不滿地一瞪眼:“這個陳辰的罪責也寫的太隨意了吧,你覺得到判官那能過去嗎?”


    “有什麽過不去的呀!”秦思源毫不在意地彈了彈身上沾染的陰氣,慢條斯理地說道:“他埋骨之地被做了法確實不假,但他可以通過如意觀往地府遞訴狀,或是等滿五十年法術失效便可正常投胎。但這兩種方法陳辰都沒有選,反而采用鬼遮眼迷惑活人心智的方法想找替死鬼,無論從哪條法律來看都應該是死罪。”


    白無常露出無奈的表情:“我看報告裏那個女生不是沒死嗎?按理說這種的惡鬼還夠不上魂飛魄散的刑罰,應該由地府審判打入地獄。”


    “哦,是嗎?那就算是我疏忽了。”秦思源特別不走心的認了個錯:“回頭扣我獎金吧。”


    黑白無常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離開,秦思源“哎”的一聲叫住了他們:“你們最近有見到我師父的魂魄嗎?”


    “沒有,聽說大帝也想找他。”黑無常想了想說道:“我那天聽判官提起過一句,說雲鶴道長是自己提前了斷壽數,在他的壽命真正截止之前,地府是無權管轄他的,我們也查不到他的蹤跡。”


    秦思源點了點頭,等拿出黃表紙準備兩黑白無常送走的時候,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對了,提前和你們打聲招呼,我師姐要開個店。”


    “開店?”黑白無常兩人對視一眼,十分不解地問道:“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秦思源眼睛彎了起來,嘴角露出兩個小酒窩,特別可愛的一笑:“除了賣符紙以外,小店還有一項特殊的業務,就是提供亡者和家人溝通的橋梁。”看著黑白無常瞬間張大的嘴,秦思源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如意觀的規則由觀主製定,你們陰間有義務配合!”


    黑白無常:“…………”


    這如意觀換了新觀主後畫風簡直太奇怪了!讓鬼無法接受!


    秦思源沉吟了一下:“每帶一個鬼魂上來,給你們百分之十的跑腿費。”


    黑白無常臉色一邊,讚歎地豎起了大拇指:“這年輕的新觀主腦子真好使,想法就是不一樣!”


    秦思源:“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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