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簡洛書笑的肆無忌憚的絲毫沒有顧慮, 陳潘是真的害怕了,他本身沒什麽能耐, 靠的就是被扔在角落裏的四個厲鬼和口袋裏幾張符紙。現在自己的厲鬼一個回合都沒打完就被捆起來了,扔的符紙也拚不過人家,甚至自己一把鋼刀都不如人家一把玉器抗造, 他是真的沒轍了。


    簡洛書見他老實了伸手去拿他手裏的太歲肉,秦思源伸手擋了一下, 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副醫用的橡膠手套戴上了, 一本正經地說道:“這玩意髒, 你別動手碰。”


    簡洛書:“…………”


    大哥, 你天天掐厲鬼脖子的時候咋不嫌髒呢?


    相比於簡洛書,陳潘明顯更害怕秦思源。秦思源剛才雖然出手不多, 動手的時候看著也輕描淡寫的, 但是就憑他強大的氣息就壓的幾個厲鬼都跪在他麵前站不起來,陳潘就不敢在他麵前使那些小手段。


    陳潘老老實實的把剩下那半塊太歲肉遞了過去,秦思源戴著手套輕輕一搓,白生生的太歲肉就變成了一堆粉末。


    陳潘還來不及心疼自己的太歲肉,就見秦思源將手裏的太歲碎末往空中一撒。與此同時,一遝符紙也拋了出來團團圍在太歲周圍, 同時懸浮在空中。


    認認真真讀完大學才當廚子的張奇林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反正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牛頓的棺材板快壓不住了。


    地球引力什麽的都是浮雲, 連紙都能變成水變成火的, 不知道他上學時候的物理老師看到, 能不能給一個科學的解釋,還有牆角那幾個鬼…………


    走近科學咋就停播了呢?應該把他們請來分析個十集八集的,要不然他晚上肯定得做噩夢!


    張奇林垂下眼睛使勁瞅了瞅貼在他嘴上的符紙,上麵似乎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雖然不知道這符紙幹啥用的,但是從目前情況來看,還是不要揭下來比較好,要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張奇林想到自己吃太歲肉這事,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後悔,太歲肉的味道真的是太讓人魂牽夢繞了,不吃實在是對不起味蕾,對不起他廚子的身份;可是吃了又挺忐忑不安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那個小姑娘說的,是拿腐屍肉培育出來的。


    張奇林瞎琢磨的功夫,秦思源已經掐完了繁亂複雜的手訣,懸在空中的符紙的太歲碎末都動了起來。


    隻見些碎末均勻地貼到了每一張符紙上,不留一絲縫隙,愣是把一張張黃色的符紙貼成了白色。貼好太歲肉的符紙一張連著一張連到了一起,幾十張符紙拚成空一張大型的幕布。


    秦思源手指一點,一滴鮮血從指尖逼出像幕布飛去,正好落到了幕布中間的位置。鮮血被“幕布”吸收,“幕布”微微一顫,居然真的出現了圖像。


    張奇林覺得自己的世界觀碎的和符紙上的太歲碎末似的,已經沒有什麽事能讓他覺得震驚了,現在就是幕布上跳出來個老虎他都能淡定自若,絕不驚奇。


    別的不說,這“幕布”連個雪花都沒有,信號可真好!


    秦思源和簡洛書此時壓根就沒空關注張奇山在想什麽,兩人聚精會神的看著幕布上的畫麵,都想知道這塊邪惡的太歲肉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隻見墓布上閃過一棵棵粗大的樹,一行人突然出現在了樹林裏,他們衣著破爛、麵無表情,每個人身上都扛著一具屍體腳步一致地朝前走去。


    很快他們走出了樹林,來到了一片墳地,這些人將肩膀上的屍體放了下來,拿起放在墳地上的鐵鍬開始挖墳。


    一個個墳頭被刨開,這些人將別在腰間的袋子拽了出來,彎腰將手伸進墓地裏拽出來一具具腐爛的屍體塞進袋子裏,有的屍體因為腐爛的過於厲害,在拖拽的過程中掉下來一塊塊的肉。這些人也不嫌惡心,將掉的肉全都撿起來一塊不拉的全裝起來,才將放在一邊的新鮮屍體丟進滿是屍液的棺材裏,該好蓋子後又將土覆上。


    看他們熟練的手法,估計不是頭一次這麽做了。


    將裝著腐屍的袋子扛在肩上,這些人繼續往前走,荒蕪的土路一閃而過,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池。


    這些人走到血池邊將袋子放下,把裏麵的腐屍倒進血池裏,血池咕嘟咕嘟冒著泡將腐屍吞下。


    畫麵晃了晃逐漸拉遠,幕布上出現了血池的全貌,隻見血池有足球場差不多大,周圍圍著不少人都是往裏扔腐屍的。


    簡洛書看到忍不住問道:“這也沒看到太歲啊?”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兒又來了幾個人,和木然的扔腐屍的那群人比,他們看起來更鮮活一些,穿著打扮也都很整齊,就像是監工一樣盯著那群衣著襤褸的人幹活。


    忽然一個穿著黑色條紋長袍的男人做了一個手勢,片刻後一群鬼魂出現在畫麵裏。黑袍男人吩咐了一句,就見其中一部分鬼魂飄到了血池上方,用魂體組成了個陣法。


    強大的陰氣灌入血池,血池裏的紅色血水忽然快速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越轉越快,漸漸地血水從中間往兩邊聚集,中間的血水越來越少了,血池中央一個潔白色的物體逐漸顯露身形。


    張奇林看的津津有味的,正在他琢磨這是什麽玩意的時候,就聽見簡洛書說:“這就是那太歲吧?”


    剛剛還覺得自己經過千錘百煉遇到什麽事都能淡定自若的張奇林瞬間淡定不下去了:“什麽玩意???”


    秦思源讚同地點了點頭:“你看它右邊上方的缺口還很鮮嫩,應該就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塊太歲肉。”


    張奇林:“!!!”


    嘴上帖子醒神符提醒著他,剛才若不是簡洛書扔這想符紙來,隻怕那一大塊太歲肉都進他嘴裏了。但是……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剛把一片太歲肉剁碎了拌再肉餡裏做成肉丸子,一個沒剩全讓他吃了。


    惡心的感覺在胸口翻滾,張奇林實在忍受不住了,撕下嘴上的符紙,飛一樣的速度衝到包間的洗手間撲通一聲跪下抱著馬桶大吐特吐起來。


    腐爛的臭味充斥了整個衛生間,張奇林聞到這個味更受不了了,恨不得連腸子一起吐出來。


    簡洛書捏著鼻子看著秦思源:“幸好你設結界的時候沒把洗手間攔在外麵,要不然他就得吐房間裏了。”


    話剛說完,就聽見洗手間裏傳出來張奇林虛弱的聲音:“不能……吐……房間裏……,裝修……很貴……”


    簡洛書:“…………”


    秦思源見簡洛書捏著鼻子皺眉頭的樣子,手一揮一條鐵鏈子飛出去了。鐵鏈子靈巧的將洗手間的門把手纏住,輕輕一一拽就將門關上了。


    簡洛書見狀掏出符筆淩空畫了個風符,符筆在符字中間一點,符筆穿過門板鑽進了洗手間裏。


    好歹是張大爺的孫子,看在張大爺手藝的份上,怎麽也不能讓他孫子自己把自己熏死啊,還是幫他散散味吧。


    簡洛書畫完符把符筆收了起來,一抬頭看到秦思源深色凝重的盯著幕布。她順嘴問了一句:“怎麽了?”


    秦思源皺著眉頭說道:“我剛才在那群鬼裏,看到有個身影特別像師父。”


    “怎麽可能?”簡洛書笑了一下,剛要調侃師父一句,就在一群鬼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簡洛書:“我靠,還真是師父!”


    師姐弟兩個想看的更清楚些,不約而同的往前走了幾步。可惜這個時候幕布搶的畫麵開始時斷時續不是特別清晰了,符紙上的太歲肉粉末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沒法再支撐畫麵的播放。


    秦思源快步走到陳潘麵前,伸手將他拎了起來:“你身上還有沒有太歲肉了?”


    “沒有了,就剛才那一塊!”陳潘欲哭無淚:“太歲肉非常珍貴,我浪費那麽大塊,回去肯定要被打死的。”


    秦思源指了指還懸浮在空中的符紙:“這養太歲的血池在什麽地方?”


    陳潘拚命的搖頭:“我真不知道,總也是剛剛才知道太歲肉是長在那樣的地方,要是知道的話,我當初肯定也不敢吃啊。”


    簡洛書立馬追問道:“那這太歲肉是誰給你的?你什麽時候吃的?你身後的那個大佬都交代了你什麽?”


    陳潘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不能說,大佬很厲害,我說了會沒命的。”


    秦思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手一揮,地板上突然憑空出現了一扇黑色的大門。秦思源將門打開,幽冥之氣撲麵而來,黑門裏麵傳出來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聲。


    秦思源掃了陳潘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你要是不說連死這步都省了,我直接送你去地府。你知道這門裏連著哪裏嗎?”


    陳潘驚恐地搖了搖頭,秦思源緩緩地說道:“這門裏就是地府的重刑司,裏麵關著的都是比你帶的這四個厲鬼還要凶殘百倍的鬼,在這裏用刑是常態。你想想對厲鬼用的刑是什麽樣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扛住?”


    陳潘嚇的都快尿了,緊張之餘他居然想起剛才張奇林說的殺人犯法那句話,順嘴就說道:“你不能濫用私刑,這是犯法的。”


    “在陽間犯法,但到陰間就不犯法了,重刑司剛好我說的算。況且……”秦思源臉上笑容更深了:“你好意思提犯法這件事?拿迷人心魄的太歲肉給普通人吃,你以為你不犯法?”


    陳潘無話可說,秦思源拍了拍手,兩個鬼差從黑洞洞的地方走了出來,站在黑色的大門內停住了,朝秦思源拱了拱手:“大人!”


    秦思源神色淡淡的吩咐道:“在重刑司裏給我準備個小房間,我要關個活人。”


    兩個鬼差立馬看了陳潘一眼,朝秦思源行了個禮:“是,大人!”


    陳潘絕望了,哐當一聲跪了下來:“我說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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