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嫂子雖然知道自己老公平時沒少笑話對麵的如意觀破爛,甚至還說如意觀早晚會關門, 但是這大過年的, 你們如意觀開車四五個小時跑來就是為了賺一筆死人錢是不是有點太坑了。一時間, 胡嫂子看簡洛書的眼神都不對了,你冷血,你無情,你見錢眼開。


    簡洛書就像是沒接收到一樣,轉頭和老胡的魂魄說了一聲:“你進去看看情況。”


    胡嫂子還以為簡洛書是在和秦思源說話,兩眼紅彤彤的看著她:“我家老胡還沒死呢, 用不著做法事。”


    老胡從門裏鑽進去,不一會就抹著眼淚出來了:“我嘴上帶著呼吸機, 身上綁著各種各樣不認識的設備, 我聽一個大夫說要是再醒不過來的話就送重症監護室去了。我一聽嚇的趕緊躺在身體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魂魄融不進去啊。觀主,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


    “行吧。”簡洛書一擼袖子說道:“咱都是熟人,我也不和你談價格了,事情了了以後我說多少錢就多少錢,你看行不行。”


    胡嫂子都傻眼了,姑娘, 你看我是在和你談生意嗎?你這也太自覺了吧。


    老胡的生魂在旁邊生怕自己媳婦拒絕,連忙答應道:“簡觀主您放心, 我的這半口氣是你們如意觀給保住的, 你就是把我的店要了我都沒二話。”


    簡洛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早這麽老實的話不就不用遭這種罪了。”


    老胡連忙舉起手保證:“我知道我錯了, 你說我大過年的不好好在家呆著瞎出去喝什麽酒啊!喝酒就算了還敢酒駕, 等我活過來以後再也不敢這麽胡所非為了。”


    簡洛書嗬嗬了兩聲,對不住懟他一句:“要是把平安符戴身上也不至於這麽慘。”


    老胡抹了把心酸淚:“我覺得這主要是你們如意觀太低調了,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你們有這麽大的能耐啊,居然和黑白無常大人住上下層,怪不得你們和兩位鬼差大人那麽熟。”


    雲鶴道長飄在空中嗬嗬嗬:“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徒弟秦思源是地府重刑司司長,你沒見就連七爺八爺見了他都得叫一聲秦大人嘛。至於我家洛書更厲害了,她要是真怒了,陰陽兩界都得哆嗦一下。”


    老胡見識的少,也不知道陰陽兩界都哆嗦是啥樣,但是想想如意觀那一餐廳的鬼,也就知道簡洛書在陰間多有話語權了。


    也不知道簡洛書管不管投胎的事,但老胡決定從現在開始和如意觀打好關係,等以後真死了,說不定還得如意觀照顧呢。


    老胡一拍胸脯,送出去一半身家:“等我活過來以後,我把我的店送一半給如意觀。”


    “免了,我對你的店不敢興趣。”簡洛書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符紙,其中一張遞給胡嫂:“你把這張符紙拿進去,找機會塞在老胡的身體下麵。”


    胡嫂子剛才都被簡洛書氣的說不出話來了,火還沒消就見簡洛書自言自語了幾句,然後就遞給自己一張符紙。


    胡嫂子嗓門頓時高了八個調:“我說了,我家老胡還沒死呢。”


    “知道,死了我就不來了。”簡洛書看著她:“你要是想讓你家老胡馬上醒過來,就把這張符紙放到他身上或者口袋裏。”


    胡嫂子聽到這句話怔住了:“你說的是真的?”


    簡洛書看了她一眼,把第二張符紙遞到一邊空蕩蕩的位置:“老胡,你拿著這張符紙,等你媳婦把那張符紙放好以後,你就將符紙貼在魂魄上,回到身體裏。”


    胡嫂子瞪圓了眼睛,不等發問就見簡洛書遞出去的那張符紙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這……”她哆嗦著手摸了摸旁邊的空蕩蕩的位置,可是除了空氣以外什麽都沒摸到。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簡洛書,嘴唇顫抖了一下:“我家老胡在這?”


    “嗯,喝多了開車回家的時候被一個叫範老三的水鬼引到了水庫裏。”簡洛書看著胡家的親戚交費回來了,趕緊催了她一下:“抓緊,要是等進了icu再回魂就麻煩了。”


    胡嫂子一聽趕緊就往急診室裏跑,也顧不得上細想這事是真是假了,反正老胡現在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不管怎麽樣都得試一試再說,總不能看著自己老公就這麽死了吧。


    胡嫂子進去了,老胡實在好奇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要是我們來晚了我真進icu了,是不是就沒法回魂了?”


    “不是說了嘛,要麻煩一點。”簡洛書皺起了小鼻子:“我得多畫一張符紙。”


    胡老板:“…………”


    我為什麽要多嘴問這個問題?嚶嚶嚶嚶……


    老胡往牆上一撞鑽了進去,一分鍾後急診室裏傳來呼叫聲,緊接著胡嫂子被趕出來了,急診室的大門再一次關上。


    這次出來胡嫂子的臉上是帶著喜色的,看到簡洛書恨不得當場給她跪下:“簡觀主,我家老胡醒了。”


    胡嫂子的哭喊聲把坐在椅子上倚靠著牆壁睡著的女兒胡豔豔吵醒了,她滿是疲憊的臉上露出了傷心欲絕的神色,站起來一把抱住了胡嫂子,哭的泣不成聲:“媽,我爸他……”


    胡嫂子回抱住了女兒,又哭又笑地說道:“你爸醒過來了。”


    胡豔豔睜大了眼睛,流出來的淚水還掛在臉上:“媽,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多虧了如意觀的簡觀主。”胡嫂子把女兒推開,走到簡洛書麵前雙手合十拜了拜:“簡觀主這太謝謝您了,之前是我誤會了,態度不好您多見諒。對了,之前您說了費用的事,不管多少我都答應。”


    簡洛書揮了揮手:“不著急,等老胡身體康複了咱再慢慢算,我不怕他賴賬。”


    躺在急診室的老胡:“…………”說的我好像敢賴賬似的。


    ***


    老胡雖然醒了,但畢竟溺水之後昏迷之間比較長,還要繼續住院治療,後麵胡家母女兩個還有很多事要忙。


    簡洛書掏出三張準備好的平安符遞給胡嫂子:“這是你家老胡今天早上從我這買的,你們家三口人一人一個,不過他是賒賬還沒給錢,回頭一起算。”


    胡嫂子接過平安符,趕緊給懵逼的女兒口袋裏塞了一個,剩下兩個如視珍寶似的握在手裏。簡洛書揮了揮手,轉身剛要走,旁邊一個中年男人女人忽然走了過來,用沙啞地聲音懇求道:“大師,也求求您救救我媽。”


    這個女人叫程雪梅,剛才她就坐在胡豔豔的旁邊,把簡洛書和老胡媳婦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剛開始她還以為簡洛書是騙子,可沒想到老胡媳婦拿著符紙進去以後不到兩分鍾,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老胡居然就醒了,這讓她心裏也升起了一絲救母的希望。


    簡洛書看了看程雪梅眉心的位置,轉頭和秦思源對視了一眼,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見簡洛書不說話,程雪梅的手緊緊扣在掌心裏,眼睛裏流露出絕望:“沒有希望了嗎?”


    “也不能這麽說。”簡洛書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說道:“你的麵相已經初現母親即將離世的征兆,不過有沒有救還得看你母親麵相才知道。”


    急診室本來就不大,由於老胡的突然蘇醒急診室的大夫已經把裏麵的家屬都趕出來了,現在急診室的門關著,誰也不趕緊去。


    雲鶴道長看了看她的麵相:“我進去看看吧。”


    簡洛書點了點頭,看著程雪梅父母宮的位置輕輕地歎了口氣:“你父親是上個月離世的?”


    一說到這個問題,程雪梅立馬捂住嘴強忍著不嚎啕哭出聲來,可眼淚卻奔湧而出。上個月他父親急症過世,母親受了巨大的打擊,吃睡不香整天渾渾噩噩的,經過兒女親朋的勸慰好容易緩解了一些,也願意出門走走了,誰知今天早上出門散心的時候被一輛搶黃燈的車給撞飛了出去。


    老太太都快七十歲的人了,身子骨本身就不硬朗,撞著一下真的是生死難料啊。


    程雪梅哽哽咽咽地說完,雲鶴道長也飄出來了:“這老太太遇到的是生死劫。”


    簡洛書一聽頓時鬆了口氣,看來還有希望。


    生死劫是人的生命中特殊的一種劫數,有生死劫的人在生死簿的壽數是閃爍不定的,若是能闖過劫難,陽壽自動延長,生死簿上會更新出這人真正的死亡日期;若是闖不過去,壽數戛然而止,生死劫這天便是死期。


    程雪梅看到簡洛書的表情,立馬急切地問道:“我母親還有救嗎?”


    簡洛書剛要說話,忽然看到有一個老太太從急診室的門裏鑽了出來,從麵相上看她正是程雪梅的母親。


    簡洛書納了悶了,這年過的到底哪裏不對嗎?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愛離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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