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瀚澤咬了咬牙,畢竟自己是徒弟,親自動手打師尊心裏總有壓力吧,還是讓別人打!誰讓她傷了他最愛的女人。


    於是他把鞭子扔回給之前的侍衛,“你來,給本王狠狠地打!打足一百鞭子!”


    “你小子!”


    還沒等沈沐晚把牢騷發完,一鞭一鞭的疼痛便從身上傳來。不行,再這樣下去自己不被打死也被疼死,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怨誰,怨魘蛇?它都是作者寫的,怨作者?這劇情好像是自己開發出來的?想來想去好像隻能怪自己。


    一邊坐著的晏瀚澤聽著沈沐晚一聲聲的慘叫,不知道為什麽顯得心裏煩燥得很,每一鞭子雖然打在沈沐晚的身上,卻好像打在了他的心上,尤其是想到剛剛那雙含著淚帶著委屈的眼睛……


    突然隨著一聲虛弱的“阿澤!”鞭聲也停了。


    晏瀚澤眉心抽緊,“怎麽不打了?”


    “稟告王爺,已經打了五十鞭了,沈……沈仙師吐血了,怕是再打要出人命了!”侍衛看著晏瀚澤那冷得能結冰的臉,嚇得差點兒咬了舌頭。


    “怎麽會?她是元嬰後期的修為,挨幾鞭子就會死?”


    晏瀚澤走到沈沐晚身前,看著她嬌小的身軀遍體鱗傷,心竟然抽痛了一下。他壓住那種不適感,探了探她的脈,臉色突然變了。


    怎麽回事?怎麽靈力如此渙散?丹田處的元嬰也虛弱得幾乎探不到,整個人就像是油盡燈枯了一樣。


    再抬起她的下巴,看她的臉,臉色白中泛青,牙關緊鎖,出氣多,進氣少,真的要不行了。


    “快傳太醫!”晏瀚澤不顧其他,一揮手把綁在沈沐晚身上的繩子斷開,抱起她大步地往他的寢殿走去。


    一個時辰後。


    “怎麽樣?別都跪在那裏不出聲,她到底怎麽樣了?”晏瀚澤對著跪了一地的太醫咆哮道。


    “沈仙師,是中毒了,而且又受了太重的鞭刑,恐回天無力啊!”太醫終於擠出一句話。


    “中毒?怎麽會中毒?給我查,還有人一定得給本王救活!不然你們都到苦寒之地給本王種藥材去吧!”晏瀚澤把人都趕了出去,隻留他一個人站在床前,一臉陰沉地看著床上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明明那麽恨她,卻又那麽怕她死?是因為還有師徒之情?


    晏瀚澤在那裏疑惑,沈沐晚則在意識裏和係統正算著帳。


    【你不能這麽黑吧,哪有給毒·藥不配解藥的!】


    【本來毒藥就是為了毒死人的,誰買毒藥還送解藥,那到底是要不要人命啊!】


    【不是,我毒我自己當然不是為了毒死我自己了,我就是給自己解一下危,要不是快死的樣子,晏瀚澤能放過我嗎?一天一百鞭子你去受受試試。但要是真被毒死了,那我多冤啊!所以你趕緊把解藥給我!】沈沐晚抓著係統不放。


    沈沐晚本來想聰明一把給自己用上毒藥免得一天挨一百鞭子,可沒想到係統竟然坐地起價,賣的毒藥沒帶解藥。


    係統苦著臉:【不是我不給你,實在是這種毒藥沒配解藥啊!】


    沈沐晚簡直出離憤怒,【沒配解藥,沒想解藥的毒藥你給我做什麽?我怎麽辦,就這麽被毒死了?我在夢中被毒死是不是就回到現實了?】


    係統捂臉:【不是,你在夢裏被毒死了,就是死了!】


    沈沐晚欲哭無淚:【那你之前怎麽不說?你說了我就不吃了!一天打一百鞭子也比死了強啊!】


    係統:【節哀順變!】


    【我打你個節哀順變!】


    就在沈沐晚對係統拳打腳踢的時候,一大碗苦藥被強行灌進了嘴裏。


    沈沐晚感覺自己胃一陣痙攣,一張嘴,一大口苦藥全吐了出去。


    “趕緊喝了,不許吐,不然,不然我……”晏瀚澤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中,那句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好像要是她再吐他就要把她嚼了。


    沈沐晚勉強撐起眼皮,說話嘴都張不開,幾乎是從嗓子裏擠出幾個字,“阿澤,我錯了!別打我了……”


    下一刻,下巴被人捏住,“知道錯就把藥給我喝了,聽見沒!”接著又是一碗苦藥被灌進了嘴裏。


    沈沐晚也想把藥喝進去,畢竟這是她的命啊,她也不想死,可那胃不受大腦控製,好不容易喝進去的藥,胃一陣痙攣又吐了出來。


    而且這次更離譜,藥吐出來還不止,還在一直吐,連著膽汁都一起吐了出業,最後吐出血紅色的沫子,就差把胃一起吐出來,才算止住。


    沈沐晚本來就中了毒,身體就虛弱,這樣一來更慘到分分鍾就要掛了。


    就在沈沐晚昏昏沉沉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耳中,“阿澤,你盡力了,雖然她是你師尊,但她差點害了靈靈還有無花大師,就隻這一條死一百次都難贖她的罪,別費力了。”


    這誰啊?這聲音沒聽過,不過聽起來幾乎媚到骨子裏,難道是魘蛇幻化成的孔萱?


    靠,這要是遊戲簡直就是死亡難度的。


    自己不僅得罪了最大的boss,還身中劇毒,現在又出來一個攪局的每一個都能至她死命,三個加在一起能活下來才是奇跡。


    阿澤啊,你可千萬得搶救我啊,我還不想死呢!


    沈沐晚心裏急得不行,可是現在她的身體虛弱得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出,就連想眨個眼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都睜不開眼。


    怎麽辦?眼淚都急出來了!順著眼角流了下去。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一眼角一絲溫暖的觸感,有人把她眼角的淚擦了一下。


    “母妃,孩兒知道,不過孩兒不想這麽輕易放過她,就像您說的,她死一百次都難贖她的罪,就讓她這麽死了太便宜她了。您放心吧,這裏我可處理,天太晚了,父皇一定還在等您呢!”晏瀚澤話雖說得客氣,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萱妃歎了口氣,“行吧,兒大不由娘,你覺得怎麽好就怎麽做吧,不過你千萬別難為太醫,畢竟是要做儲君的人,不能給人留下口實。”


    “孩兒明白,恭送母妃。”


    沈沐晚心裏急啊,這是救還是不救啊,那毒性在身體裏來回地亂竄,再晚一會兒就毒氣攻心了。可自己還喝不進解藥,這就是要死的節奏。


    “王爺,沈仙師喝不進解藥,我等也實在無能為力啊!”眾太醫跪了一地,一個個噤若寒蟬。


    晏瀚澤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把解藥留下,你們都出去吧!”


    十幾個太醫如蒙大赦,趕緊提著袍子退到了屋外,還細心地把門也關上了。


    屋裏就隻剩晏瀚澤和躺在床上的沈沐晚兩個人。


    沈沐晚因為不能動,不能說話急得眼淚一直沒斷了流。


    晏瀚澤又伸出手指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師尊這是知錯了,不想死?那你當初為什麽要給靈靈和無花下藥?你知不知道名節對於一個女孩子有多重要,還有無花大師德高望重,你差點兒毀了他一世的修行。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什麽?現在後悔了,看著這麽可憐,之前想什麽了?嗯?”


    沈沐晚在心裏一個勁地咆哮,誰他娘的想給他們下藥,都是那個該死的魘蛇,我真是比竇娥還冤。自己這是逃不掉死的結局了嗎?


    就在她感覺自己心灰意冷的時候,突然身體被人抱了起來,靠進了一個溫暖的懷中,阿澤?


    下一秒下巴又被捏住,一碗苦藥又被灌了進來。


    天啊,她不想死,但也不想再吐一次了,那種吐得天昏地暗的感覺也很恐怖,但她卻沒有一點兒辦法,隻能由著徒弟給自己灌,那苦藥湯在嘴裏翻滾著,到了胃裏胃又開始要抗議。


    就在沈沐晚以為自己又要吐了的時候,一隻溫熱的大手按在了她的胃部。一股靈力溫柔而又綿密地揉捏著她的胃。


    漸漸的那股要吐的感覺被平息了下去,那股靈力依舊沒撤,還在溫和地纏繞在她的身體裏,幫著梳理著身體裏的經脈,藥性也跟著靈力一起進入經脈之中。


    被毒素折磨的經脈得到了緩解,那種全身血脈滯澀帶來的疼痛也在一點點地變輕,沈沐晚也漸漸地感覺到力量慢慢地回到身體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越來越舒泰,指尖輕輕地動了一下。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晏瀚澤的那張妖孽般的俊臉近在她的眼前,她此時正靠坐在晏瀚澤的懷裏,頭靠在他的肩窩裏。


    “你怎麽樣?好點兒了嗎?”晏瀚澤見她醒了剛剛緊擰的眉頭鬆了一點兒。


    “阿澤,我好了你還打我嗎?”沈沐晚癟了癟嘴,一副要哭的表情。嗓音沙啞,輕得幾乎貼在她的嘴上才聽得到,


    “我……”晏瀚澤本想說當然,可一見她這表情,心說,你這個樣子我還怎麽下得去手打?一時愣住了。


    沈沐晚見他沒回答,以為還要打她,伸出手有氣無力地抓住他衣服的前襟,小腦袋在他的頸窩裏蹭了蹭,“我知道錯了,別打我了,真的太疼了,你看看我身上的傷,還有你打的那一下我的一隻胳膊都要斷了,別打我了……嗚嗚嗚……”


    沈沐晚知道現在不趕緊趁著毒沒完全解,身體還很虛弱,樣子還十分可憐的時候趕緊撒嬌賣慘,過了這個村再求饒,以徒弟的狠心一定不好使。


    真是用盡了所有裝慘裝可憐的招術,隻想著千萬別再挨打了。妥妥一副你不答應我不放手的架勢。


    晏瀚澤凝眉看著眼前這個小師尊,之前她一直冷若冰霜,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麵,倒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倒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這樣還不行,還有更好的辦法討好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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