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沐用手擦了擦流滿臉的淚水,接著說下去道:“可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我受了很大的驚嚇,回家以後什麽都怕,上課也去不了,整天躲在家裏發抖,去醫院檢查,xs.暖色


    “我爸帶我去看了好幾家醫院,都沒有什麽起色,那時候也沒有專業的心理醫生,最後托熟人關係,去了那家萬金路醫院,住了一陣子的院,主要是看中醫療養。


    “有一次主治醫生曾經拉我爸到外麵交代了什麽話,看我爸回來的臉色死灰死灰的,也沒有和我解釋什麽。


    “經過中醫療養,我慢慢好很多了,平時就是有點自閉症,身體也虛弱一點,人又瘦小,好像身體不再發育了,高考前,讀書時和畢業工作後都有過體檢,醫生都不和我說什麽的。


    “有一次,一個話多的中年女醫生說漏了嘴,說我身體嚴重發育不良,可能沒有生育能力,我聽了真是晴天霹靂,聯想到當初我爸聽了主治醫生話的表情,什麽都明白了。


    “我的身體就是一個殘廢,一個女孩子沒法生養那是最悲慘的事,我體檢出來以後,第一想到的就是,以後生不了小孩了,麥哥哥還會要我嗎?


    “再後來,我聽我爸說,麥哥哥不在市府了,調到了市中區當領導,那時報紙上有城區的招聘啟事,我辭掉原來的工作,應聘到了這裏,隻想著經常能看見麥哥哥一眼。


    “其實,麥哥哥當初離婚,我是知道的,我那時還在外麵讀書,放假回家時,好想好想來找麥哥哥,可是一想到自己發育不良的身體,可能會被嫌棄,又不敢去找。


    “後來知道了自己不能生育,再聽到我爸提到麥哥哥離婚的內情,心裏再想麥哥哥,也不敢想到去找麥哥哥的事了,到了城區以後,我又想見又怕見麥哥哥,那次意外收到了幾包小時候愛吃的香辣小吃,我哭了一晚上,收在枕頭底下,總舍不得吃。


    “時間過了這麽多年,我長大了,麥哥哥也認不出我是小時候的三木妹妹了,我總想自己就是這樣偷偷看著麥哥哥,一年年打發日子吧,可沒想還是一次次地有相遇的機會。


    “麥哥哥突然要在新年前夕帶我去吃飯,我接到電話,開心激動得都找不著北了,整個下午總想著怎麽才能躲開那個無聊的影子小羅,去等麥哥哥。“


    老麥聽喻沐訴說往事,一直沉鬱不語,感到一陣陣心酸。


    貌似聽到這裏,感覺喻沐心情好像稍好了一些,他隨著想到了什麽,插言問道:“對了,那光頭羅和你這麽熟,也是你的同學?“


    “不是呀,“喻沐擦了一把眼淚道,”我們來城區麵試時才認識的,他可是專業學檔案管理的,據說當初高考分數不高,又想讀好學校,就報了這個冷門專業。“


    老麥無所謂地哦了一聲。


    喻沐偷眼瞄瞄老麥的臉色,小聲解釋道:“我眼裏隻有麥哥哥,看其他人都是泥雕木塑一樣,我心裏總在想麥哥哥,很少感覺到那小羅時時跟著我,他請我吃什麽也照吃,就當是麥哥哥請的。“


    老麥聽她講這很孩子氣的話,不免有點哭笑不得。


    喻沐才說了幾句心情好點的話,情緒忽然又低落下去,繼續淌著眼淚不吭聲了。


    老麥詫異地看著她的小臉問道:“又怎麽了?“


    喻沐仰起花貓一樣的小臉,帶著哭腔道:“我從那次被嚇之後,很怕別人碰我,開始連麥哥哥碰我手,我都害怕,心理一直有嚴重的問題,身體又是殘廢生不了小孩的,麥哥哥現在什麽都清楚了,以後,以後你還要不要我了?“


    老麥苦笑地搖搖頭,想起自己曾經憋屈的過去和尷尬的婚姻,心想,我們都是同病相憐人,要在一起那才是緣份。


    喻沐情緒更低落地垂下螓首,喃喃道:“麥哥哥如果不要我,我也隻有去死一途了。“


    老麥連忙抱緊她,強笑道:“別說傻話,我們今天不是去看醫生了嗎,以後會慢慢調養好身體的,將來就算生不了小孩,麥哥哥就把你當小孩養到老好了。“


    喻沐突然像聽到一句最重要的生死承諾,猛然抬起頭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小嘴忽地一扁,哇的一聲大哭出聲,彷如天氣襖熱了多日,終於下了大雨一般。


    自從萬金路醫院回來到別墅山莊,喻沐始終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就算剛才一直在述說過去的遭遇,還是光流淚沒有哭出聲,。


    如今終於等到麥哥哥的真心話了,多年來隻敢偷偷想想的心事得償所願,抑鬱已久的情感猛然釋放出來,她的這一哭,端的是哭得天昏地暗。


    老麥看喻沐這一哭來得太猛,怕她哭岔氣了噎著,用右手拍著她背部幫她順氣,直到她哭累了,抽噎著昏睡過去,才把人放到長沙發上,找幾床被褥厚厚地蓋好。


    喻沐身心放鬆地睡的這一覺,足足從午間睡到了當晚天色入黑,這才迷糊地醒過來,看到老麥坐在一旁,在看電視裏的大自然奧秘節目。


    老麥正看得氣悶,忽然聽到了喻沐很氣弱的叫麥哥哥的聲音,提起精神轉身過來,扶她起身,問她肚子餓不餓。


    沙發跟前玻璃茶幾上,擺有一個不鏽鋼殼保溫壺,裏麵溫熱著從外頭鬧市區食街上“廣州粥王”專程買來的生煮田雞粥,還有伴有加辣酸菜和隔夜油條。


    看到喻沐輕輕點頭,老麥便給她係上一條毛巾當口水兜,揭開保溫壺蓋碗專盛料多的喂她吃。


    喻沐也老實不客氣很享受地讓老麥喂著吃,可能也是哭了又睡太餓了,成斤的田雞肉和配菜一會便吃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半壺粥水,這才細細喘著氣道:“我吃飽得太撐了,再也吃不下去更多了。”


    這時喻沐的手機鈴聲又響了,剛才已經響過幾次,老麥估計是她家裏打來的,自己又不好接聽,接聽了也不知該說什麽,反正她也沒事隻是睡著了,便任由手機自己響鈴不停。


    喻沐撐著太飽賬的肚子,有氣無力地接聽了手機,嗯呀啊的含含糊糊嘀咕了幾句,好像是說不回家吃飯了晚點才回去之類。


    老麥待喻沐掛斷電話,便把電視遙控器塞給她,笑道:“我要修煉一會,你自己乖乖看電視。”


    喻沐看著老麥微笑的臉點點頭,待他走進臥室之後,便悄悄從寬大的皮沙發溜下地,躡手躡腳去到臥室門口,打開一條門縫往裏看。


    卻見臥室裏除了席夢思大床和落地掛衣架,其餘物事空空如也,天花板上吸頂燈發出瑩白的光芒,大幅赭黃色的窗簾緊緊擋住開有窗口的一麵牆壁。


    在席夢思大床上,已經換上睡袍當練功服的老麥雙掌重疊一動不動,閉目盤膝打坐著。


    喻沐雙眼閃動著亮點,注目了他半天,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覺得無趣,便掩好門退回去看電視。


    修煉中的老麥看似一動不動,其實體內卻是彷如波浪翻滾,全身經脈真元力奔湧,產生一道道功力圍繞著丹田,一直在凝練壓縮著液化真元。


    今晚他發現凝練過程少少有點阻滯,不能全身心作用於真元壓縮,稍一思索,便知道緣由,喻沐病體的由來真相被揭開,使他產生了新的心結。


    道家修行雖然不像佛家一般講因果,但是講究自然而然、心無旁騖,心神有所牽累,便會影響進境。


    於是他便收去凝練壓縮功力,在識海裏翻閱起進階築基大圓滿時,得到那些凝煉成丹法所能修煉的應用法術,在裏邊找了找,果然如自己期待那樣,真有一個名叫攝魂尋識功法。


    該功法在心力搬運和神識外放修煉有成後,便可修煉,練成之後,通過注目功力不如自己的對手眼睛,可控製其識海,也可攝取其記憶進行翻閱。


    老麥便即依其練功路線,進行了修煉,這時的他不再閉起雙目,而是睜開了眼睛,黑色眼珠時不時閃起詭異的幽光。


    他將該功法運轉幾遍覺得已經記熟,看看腕表的時間已過晚九點,便停下了修煉,心想,閑暇再勤加練習,到時就能應用自如。


    老麥開車把自己一人在客廳看電視、早就百無聊賴的喻沐送回家,到了車上還抱歉地說道:“三木妹妹,你看我要修煉的,總是把你一個人扔在一旁。”


    喻沐笑眯眯地討巧道:“不要緊,我會習慣的,隻要感到麥哥哥在身邊就好了。”


    老麥點點頭,想了一想,便問道:“現在你還知道以前惹禍那三個男生的下落嗎?”


    喻沐沒料到老麥會突然問這個,有點緊張地答道:“一個也不知道了,這段噩夢我總想忘掉,初中畢業分開以後,再也沒有聯係。”


    沒等老麥說話,她又問道:“麥哥哥你問這個幹嗎,我永遠都不想記得他們了。”


    老麥有些自責道:“要是我不去結那個倒黴的婚,老實守著三木妹妹長大,憑著我的社會經驗,也許你就不會受這個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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