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沐見老麥一時語塞沒有回答,自己想了又想,自言自語道:“難道我們有前世嗎?我看過的小說裏說過,有前世的夫妻都會有心靈感應的,方便這一世找到對方。”


    喻沐也是愛看情感小說的女孩,雖然身體發育不好,心理年齡也小,並不妨礙她的思維接受那些感情糾葛、死去活來什麽的狗血故事,就像幼兒園小盆友看電視多了會泡妞找老婆那樣。


    老麥一聽喻沐說到前世,心下便有了主意,笑嘻嘻道:“三木妹妹,我也覺得我們應該是有前世,不然怎麽會無端端湊到一起來呢。”


    喻沐猶豫道:“要是真有前世,我怎麽一點記憶覺醒都沒有呀?”


    老麥堆笑道:“桀桀,有前世不一定會覺醒記憶的,有時候哇,就是莫名喜歡在一起罷了。”


    “哦,”喻沐顯然對老麥這個回答不滿意,咬著嘴唇自己悶起來,不再吭聲。


    老麥察言觀色,獲知她要是不滿意不高興,必然會自己胡思亂想下去,心裏不由有點不安。


    他故意思慮一會,這才慢悠悠道:“三木妹妹,我這裏有一個前世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正在沉悶下去的喻沐一聽,立馬就來興趣,拍著小手嘻笑道:“要聽,要聽,麥哥哥,你快講故事。”


    老麥於是奸笑著講道:“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光頭佬講故事,講什麽故事呢,他講……”


    喻沐聽得一愣,嘴巴馬上尖起來,握起小拳頭狠敲老麥的粗脖子,嚷嚷道:“麥哥哥哄小孩呢,揍你。”


    老麥慌忙解釋道:“剛開始講,先潤潤喉,哎,潤潤喉。”


    接著,他再次開始講故事:“古時候,有個花木蘭男扮女裝,代父從軍,作戰勇敢,身先士卒,在一次攻打敵軍陣地的戰鬥中,當天,她不巧剛好來了大姨媽,不能親自衝鋒陷陣,隻好高喊一聲:弟兄們,給我上!


    “突然,敵人一發迫擊炮、彈打過來,把花木蘭炸昏了,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手術台上,旁邊有一個老軍醫在歎大氣道:小夥子,你怎麽正好給炸彈炸掉那裏呢,真不幸哇,還好我及時給你縫合傷口,你看,一點血都不流了,桀桀桀桀。”


    又是古時候,又是迫擊炮,還有老軍醫和大姨媽,喻沐一時間聽得目瞪口呆,再想想故事內容所表述的意思,當即明白過來又被哄了,還是帶色哄的,惱得她嚶嚀一聲又扯耳朵,又敲腦袋的。


    老麥立馬縮起脖子,求饒道:“哎唷哎唷,別扯別扯,三木妹妹,我拿錯故事書了,換一本,馬上換一本。”


    喻沐這才噘著嘴巴停手,翻著細細的眼睛,看他怎麽圓謊。


    老麥緊接著又講故事:“還是在古時候,有一個書生叫梁山伯,他有一個同窗好基友,名叫祝英台,嘿嘿嘿。”


    喻沐細細的眼線忽然睜大,嘴巴也尖起來,老麥感覺不對,立馬舉手叫道:“哎唷,不要敲先,這是,這是故事的引子,正傳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喻沐笑眯眯地伸手摸摸老麥的大平頭,道:“麥哥哥,我不急,你慢慢講喔。”


    老麥連連幹笑著,點頭道:“三木妹妹,你耐心聽,這個戲肉哇馬上就出來,嘿嘿。”


    於是,他接著挖空心思地講故事下去:“這個祝英台呢,其實是個女生,當時沒有女校,女生想讀書隻好女扮男裝,到私塾學堂跟先生學而時習之,剛好和一個小男生梁山伯同桌,嘿嘿,一回生二回熟,倆人那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常在一起溫習功課、吟詩作對,還經常結伴郊遊,如膠似漆。”


    喻沐聽他講得烏七八糟,詞不達意的,嘴巴早就尖起來,卻還忍著看往下還有什麽說的。


    “祝英台是正兒八經的女生,和一男生倆人常常近距離接觸,卿卿我我,耳鬢廝磨,早就忍不住,知好色而慕少艾,可是梁山伯年少時看書太多,早早患上八百度近視眼,怎麽也看不出祝英台是個女生,任她如何暗示,愣是不信她是女的。


    “雙方之間的情事一拖再拖,直至祝英台家裏說有急事,召喚她回家去,祝英台這才真的著急了,唉,祝英台呀沒法子,自己一女生臉皮薄,總不能現身出去說iloveyouverymuch,俺們bemarried去吧。


    “她事急從權,隻好托言自己有個九妹,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火紅的花蕾,九妹,九妹,我的九妹!’桀桀,意欲介紹給梁兄為妻室,結果梁山伯一聽大為高興,忙不迭應承下來,遂與祝英台約好,某月某日上門提親。”


    喻沐皺眉聽老麥信口胡謅下去,居然還唱上幾句,可覺得還能聽一聽,便仔細聽下去。


    老麥一時間來了精神,講得唾沫亂飛起來:


    “屆時梁山伯就去了,到祝英台府上一問,那祝英台本來就是獨生女,哪來的九妹,連九堂妹、九表妹都沒有哇,他一聽暈了,這是咋回事捏,弄了半天,昏頭轉向的這才明白過來,噢,原來所謂的九妹,就是祝英台自己。


    “梁山伯不怪祝英台騙自己,隻怪自己眼拙,妙人兒在眼前卻認不出來,正當梁山伯暗自高興,九妹就是祝英台自己,娶生不如娶熟哪,要求見祝英台一訴離別之苦時,卻得知祝英台乃是待嫁之身,不能出門見客。


    “什麽?待嫁?嫁誰?不是嫁給自己?梁山伯一下又懵了,原來祝家在祝英台外出求學期間,給她訂了一門親事,男方是本地鄉紳之子馬文才。


    “她如今正在後堂,讓喜娘梳妝待嫁呢,這個消息對梁山伯來說,真是晴天霹靂,他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


    “其實,祝英台回家發現家裏給她定親,便死活不同意,手執鉸剪,勢要自殺相脅,正被鎖在自己的閨房裏絕食反省呢,梁山伯來了,有貼身的丫環偷偷告訴她,她又喜又急,想盡辦法逃了出來,結果梁山伯已經被氣跑了,她便不顧父母勸阻,執意追了出來,一路找尋梁兄去也。


    “那梁山伯從祝府跑了出來,昏頭昏腦,渾不識路,倉促間,跑上一座墳山,剛好有一座新挖好的墓穴,空著還沒有埋人,他心喪若死,昏不擇路,一頭掉了進去,正好撞中一塊墓碑,便撞暈在那個墓穴裏。


    “那座新挖的墓穴,其實是出了點小事,挖墓工人剛挖好墓穴,發現有靈異現象,以為撞鬼了,嚇得大喊‘有鬼!’一下全跑沒影蹤,連擱在一旁的墓碑,都踩得掉了進去。


    “過不多時,隻見那祝英台披頭散發,手執鉸剪追著找來了,鬼使神差地,讓她發現梁山伯暈倒在一個墓穴裏,就以為梁兄死了,悲痛欲絕地跳進去,用鉸剪割脈自殺。


    “祝英台割脈自殺,躺倒在梁山伯身邊,血流滿土,刺鼻的血腥味,衝得梁山伯悠悠地醒過來,發現祝英台就躺在自己身邊,渾身冰冷已死去多時,一時悲從中來,喃喃地說了聲,‘我,我也不活了!’一把抓過鉸剪,刺喉而亡。”


    喻沐驀然間被這個古代的悲慘故事嚇得花容失色,漱漱發抖好一會,才回過一點魂來,方才感到情節有點不對,有點唯喏地問:“麥哥哥,我怎麽覺得這個情節,有點像羅密歐和朱麗葉呀?”


    老麥摸摸腦袋,訕笑道:“這個,梁密歐和祝麗葉差不多,人生的悲劇都是一模一樣的。”


    “哦,”喻沐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神情呆呆的,顯然還沒有從悲劇故事情節中釋放出來。


    “後來,“老麥繼續講道:“後來,祝員外老倆口也找來了,人都死得不能再死,除了大哭一場,別無他法,反正原來的墓主已不敢要這個說有靈異的墓穴,老人便買了一口棺木,就地把這對苦情人合葬在裏麵,並樹碑立傳,以警後人。


    “其實,最倒黴的還是那個鄉紳之子馬文才,家裏才給他訂了一門親事,玉人的麵還沒有見著,就聽說未婚妻與舊情人生同衾、死同穴,已然殉情而死翹翹,還莫名其妙給他戴上一頂綠帽子,他也是讀書人,對三從四德、烈女貞婦之說理解甚深,一口氣從心頭炸出來,破口大罵賊老天不公,反倒成全那對奸夫**。


    “馬文才越想越是不值,心頭暴怒不已,一邊大罵,一邊扛起鋤頭,要去掘墓毀屍,他於是找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那座合葬墳,揮動鋤頭刨起墳頭,這座新墳泥土還鬆,墳墓在不多時,便給他刨開。”


    喻沐聽到這裏,渾身一激靈,變得有點冰冷起來,雙臂圈緊老麥脖子,吐出的口氣隱隱有冷意,顯是她對這一幕感到害怕不已。


    老麥有所感覺地停止講述,回頭問道:“三木妹妹,要不就不講了。”


    喻沐像怕鬼又想看鬼片的小女孩,撥浪鼓似的搖頭道:“不,不,不,要聽,快講。”


    “好吧,”老麥無奈地繼續編撰下去,“那馬文才挖開了墳墓,還撬開棺材板,伸頭一看,立馬傻了眼,隻有一床繡著彩斑蝴蝶的大紅被子,鋪在棺木裏麵,兩具屍體已是不翼而飛,他正發愣間,突然,大紅被子上盈盈飛起一對彩斑蝴蝶,一隻底色是黃色的,一隻底色是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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